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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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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雁猛地看向了方海雁，柳静海也仅仅是慢了她半拍。他们二人的目光紧紧的焦灼在方海雁身上，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充满了激动和希望的视线，刺得方海雁无法忽略，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又转回乌蒙贵身上。
她表现得太过冷静，轻描淡写的，让二人的目光慢慢的暗淡下来。
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位千人斩的徒弟，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实力有多强。方海雁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能在江湖上傲然而立的武功。
她对千机弩的构造非常熟悉，见解极为高深，让唐家堡的精英弟子都惊叹连连。唐家堡的武学独特，他们擅长隐藏在暗处，一击得手，就连对手远在几里之外，都逃不过那一箭。
方海雁没有唐门独造的暗器，却将一把千机弩使得如左右手般的顺畅，追命箭夺魄箭逐星箭穿心弩，下手精准，招招狠辣，让乌蒙贵被打个措手不及。
达到真正某种实力的人，才可以窥见方海雁的武功高深之可怖。就连唐无乐唐无影四堂兄弟都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唐门的精英弟子们心里也在比较，发现自己对千机弩的使用还发挥不出方海雁一半的威力。
可光靠千机弩是无法真正伤到乌蒙贵，乌蒙贵太过狡猾，也有诸多用于脱身挡身的方法，他召唤出来的蛊虫和毒\物，也慢慢跨过密集的箭爬到方海雁周边。
方海雁对此很冷静，她一个甩身，身体消失在原地。
“那是浮光掠影！”唐无影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喊道。
他鲜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刻，作为少门主，他早就练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可这个时候，他却无法维持自己惯有的冷静。
浮光掠影是唐门高层弟子才能接触到的机密武学，能够短暂的隐匿自己的身体，如透明人一般，让人发现不到踪迹，在最关键的时刻对敌人一击毙命，让人防不胜防。
可是，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时候，从何处学到这一武学的？
方海雁的消失让乌蒙贵有些吃惊，又至于太焦虑。他是见过唐书雁施展这一招的，那时候也是大大的震撼住了他，没想到世间竟然有这种武学存在。
当今武林，就只有唐家堡和明教，才有这种隐匿身形如无形的特殊武学。
更因为学习此武学对资质和理解能力要求极为苛刻，两门派中的高层弟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学会。
一名霸刀弟子看得热血沸腾，在方海雁消失那刻还忍不住高呼出声，他觉得背部一轻，还没有发现原因时，头被踩了一脚。
相继有同门也发出同样的哎呀声，抬起头才看到方海雁从独孤九头上踩过，往空中高高一跳，手里握着一把大刀。
她背后除了那把笨重的红刃，别在腰间的千机弩，竟然多了两把流光璀璨的刀。
霸刀弟子的正统武学，需要三把刀才能完全施展：长刀、鞘刀和短刀，三把刀在他们手中宛如一把一般，息刻间的转换，发挥出可破顽石的威力，霸道至极。
在方海雁施展出高深的霸刀武学，正面与乌蒙贵交身后，霸刀弟子们体会到跟唐门弟子一样的无法言说的微妙情绪。
看，一个非同门的小丫头，重点是不到八岁的小丫头，门派武功比咱们还发挥得强，还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三把刀、一把千机弩，被方海雁使用得淋漓尽致，近战远攻切换自如，把乌蒙贵逼得节节败退。
方海雁见时机成熟，在乌蒙贵一个退身露出破绽的时刻，用大刀往他面门重重一击，如有形般的蓝色刀气以她为中心向四处扩去。
“西楚悲歌——疏狂。”方海雁低身吐出这一招数的命名。
刀气将乌蒙贵困在了原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练的邪功在这样霸道的武学之下，发挥不出原有的功力。
本来霸刀武学，便是克制乌蒙贵武功的。
这一刻，乌蒙贵心头一凉。
他的女儿一直插不上这场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斗，见到这一幕，心头一跳，急切的哭喊：“父亲——”
晚了一步，随着咔哒一声清脆的低响，同时发射的两发箭对准了乌蒙贵的太阳穴。
“我死了，你们别想拿到《尸典》……”
乌蒙贵急急喊出这话，他知道不管是五毒、唐门还是霸刀，都想要《尸典》的下落去救尸人，还有唐书雁。
可他的对手是方海雁。
方海雁动作一滞，却不是被威胁到。
她漠然的说道：“那本蓝色的古书，吾辈早背下来了。”
箭中眉心，乌蒙贵的身体往后飞去砸在了后面还未散去的刀墙上，撞破刀墙后身体后飞，砸在了身后的宫墙上。
夺命箭入骨，力道可怖，竟然将乌蒙贵的骨骼和□□都错位分开，他的尸体被钉在了宫墙上，骨头陷入半截，□□扭曲的外露，隐隐还能看到从背后被震出来的森森白骨，残留着森森的血肉。
一代枭雄，就此惨死。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人，纷纷心凉。
不仅是为方海雁的高深武功，也为她下手之狠毒。
不愧是千人斩的徒弟，是邪非正难以判断。
方海雁没有去管玛索的哭嚎声，包括玛索在内，其他天一教徒都被控制住了，等待他们的将是公道的惩处。
她将顺来的两样武器随手扔在地上，毫不留恋，慢慢的走向曲云。在这个时候，四周只能听到她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无声的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是敬畏、也是忌惮。
方海雁手伸入外衣的暗袋，拿出一册巴掌大的书，书上没有标字，被放在了还没从方才那一幕反应过来的曲云手中。
“五年前，你们争夺《尸典》，吾辈恰好记住了内容，之前默写下来，师父也翻译好了。本是想寻个恰当时期给你，你拿着吧。”
她说得云淡风轻，曲云却不像她那么平静。
她捧着书的手在颤抖，不是不相信方海雁，而是让人难以相信。
“……那时候，你看到了？”
“书在空中来回抛飞，册页翻飞间，记住的。”方海雁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本事，“看不懂字，也能默写。”
《尸典》是五毒教至宝，上古流传至今，记载了无数阴邪的秘方，文字也是早已失传的古代苗疆文，教内最博学的人都不能说自己能完全看懂。
在方海雁看来，就是一群象形文字，她不懂，总有她无所不能的师父懂。
至于他师父是以何种心态自学了苗疆古文，就不明说了。
反正《尸典》这东西，方珩之是知道它有多重要，也知道乌蒙贵用它制造了多少悲剧。
它里面还记载着尸毒的解法。
曲云的表情一片空茫，方海雁歪了歪头，以为对方是不信自己记载的东西是否错漏，肯定的道：“抛了三次，翻了三次，不可能记错。”
就这么薄薄的一本册子，她一字不漏都记着呢。
曲云苦笑，心想果然是雁儿，关注的地方和别人不一样。她垂着头，嗓音哽咽，孙飞亮闭着眼睛，手放在她的头上，无声的安慰。
曲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来：“是那个时候……记下来的吗？发生的事情，你全都记得吗？”
方海雁点头，听到奔至面前的脚步声，看着面前两道十足陌生的身影，淡淡的道：“出生至今，无有遗忘。”
一开始，别人只以为唐书雁和柳静海，是为了确认《尸典》去曲云面前，没想到的是，二人却不约而同的蹲下身，眼含泪水的看着方海雁。
“你…叫海雁对吗？”唐书雁声音沙哑，尸毒侵蚀了她的健康，也让她的脸，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表露喜怒哀乐。可她的声音，却充满了痛苦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柳静海此时后悔非常，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明明已经察觉到了那丝羁绊，却没有深想。他抖着手指，一滴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下，他不是个轻易在人前哭泣的人，可是现在却管不得他人的侧目。
柳静海，从小就是怕疼爱哭却极为机灵开朗的孩子，是他父亲亲手将他，刻意培养成现在这个寡言沉默，显得木讷的样子。
他抖着指尖，将方海雁脸上的面具摘下，他的动作很轻，庆幸方海雁没有拒绝。
一张无时无刻不被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也重见天日。
飞扬的星眸，左眼下的泪痣，挺翘的鼻梁，微嘟的嫩唇…她的五官精致秀丽，可见未来长成的天姿国色，从眉眼到下颌，都给人似曾相似的感觉。
那是融合了唐书雁和柳静海最精致的五官拆合重组在一起，塑造出的一张脸。他们站在一起，任谁都能一眼看穿这三人之间留存的血缘关系。
像得，像是在做梦。
奇特的血脉传承，异样的感觉在胸口回荡。
“是你，我的女儿，柳唐海雁。”柳静海哭着，也笑着，他失而复得的宝物，终于回到他面前。
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脑海里都回荡着当日那些弟子在他逼问下，诚惶诚恐的描述出那个小姑娘的模样。
可是描述得再清晰，都无法深刻的在脑海里描绘出她的容貌。
他只知道，那个孩子长得很可爱，肉嘟嘟的，虽然脸上带着失落，看起来有心事，却会在旁人跟她打招呼时，脆生生的道谢。她拿着一根妇人送的糖葫芦，笑容灿烂得像春日花开，声音像夜莺一样的动听。
【我四柳唐海雁，我妈喊我来找老汉儿的哈。我老汉儿？他叫柳静海，你晓得不？】
柳静海：晓得晓得，我就素（哭得像个八百斤的宝宝）
唐书雁：幺儿，我四你妈啊！（哭得像个漏水的葫芦瓢）
唐无乐：……静海哥这蜀川话，够正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