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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归家（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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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家离A市市区只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是隶属A市的一个小乡村，这些年经过她那村支书表哥的带领，她们村已经俨然成为了大大口中的“新农村”。漫山遍野的果树，放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景象，虽然是冬天，不及清明时分的青翠可人，但看久了城市的车水马龙，久违地上山品清闲，实在是爽哉啊。
宋湄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的打开窗伸了个懒腰，车窗里映着她正用手遮住嘴巴打哈欠的模样。周行止瞥了一眼，嘴角弯了一弯。
“诶，周行止啊…”
宋湄喜欢叫人的全名，因为在她看来，昵称啊或者一声“喂”啊都不能显示她的女王（逗b）气质。
倒是周行止有些不习惯。毕竟自从他二十五岁研究生毕业做助教，再到后来当老师，这一路别人都是叫他“周老师”，有时候一个院姓周的老师不止一个的话，人家也会唤他“周行止老师”。所以当宋湄唤他名字时，让他有种回到读书时代的感觉。
“嗯？”周行止继续看着前方的路牌，路牌上显示还有一公里，最多五分钟。
“你怎么来A市工作？我看你户口是S市的啊……多少人求着S市户口呢……”
你倒好，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西南部城市。
他笑了一下，先是咳嗽一声，然后转动方向盘，驶过一个小弯。
“A市有什么不好？”
宋湄被他的话一噎，用手抓了抓头发：“也不是那么说……反正……反正……”
反正了半天也没反正出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不过周行止早已习惯了宋湄的各种无厘头，以及偶尔从她嘴巴里冒出的各种奇怪话语。作为一个中文老师，他敢肯定，宋湄的作文是及不了格的。
俗话说，剑走偏锋，要么完胜，要么稀碎。这是他说的俗话。
“不过我们这边山是真的好看。”
“桂林山水甲天下，晓得吧。”
宋湄刚说完，眼睛往前一瞥，就看到了挡风玻璃外的的自家小房，不过……
门前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还没到大年初一吗，怎么就来了…
宋湄咽了咽口水，看向身旁的人，底气不足道：“就是这儿了。”
周行止倒是淡定地点了点头，笑容依旧挂在嘴边，行云流水地将车靠在路边上停下。
一下车，宋湄还没来得及和自家亲戚打招呼呢，所有人就全奔向了旁边的周行止。宋湄默默地收回扬在空中正准备打招呼的小手手，莫名的有一丝惆怅。看来是失宠了啊……。
人群中身材胖乎乎的头上烫着包租婆卷儿的就是她的大姨。
大姨：“孩子，开车来了吧？走走走，大姨带你去洗把脸……”
周行止笑得人畜无害，还没等他答应，旁边穿深灰色羽绒服，踩着妖娆长筒靴，风韵不减当年的三姨又开了口：
“孩子，走，三姨给你熬好了米酒，就等你回来呢！”
三姨瘦瘦的，但是眉眼和大姨很像，看起来更像“洋气版大姨”。
宋湄妈妈在家排行老二，宋家三姐妹当年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三枝花呢。这不，宋湄继承了她老妈的美貌，细看的话，还和大姨三姨有点像呢。
周行止看着对自己十分热情的长辈，连连说：“好……”
“哥哥，累了吧，来打几局麻将！”——这是宋湄那不靠谱的表弟，因为和宋湄年龄相仿，所以老是爱拆她的台……
“妹夫，别听你弟的，先喝米酒！”——这是宋湄的表哥，大宋湄将近十岁，果园大户一枚。宋湄每年能吃到她哥寄给她的水果。
“先洗脸！”，“先打麻将！”
……
面前如此热闹的场景，令周老师恍惚间莫名有一种大人物下乡的感受，这……和预想的不太一样啊。不过想来宋湄的跳脱，这一切好像就显得合理了。
宋湄看了看周行止，此人依旧是如沐春风，在一群人中，不骄不躁。皇上不急太监急。倒整的宋湄有点不好意思。
她“咳咳”两声，没有人理她。黑线。
又开口：“不然先进去？”
主要是外面怪冷的π_π
“麻将！”“米酒”
……这堆人根本不在乎她的发言，哭。
最后宋湄干脆涌入人群中，一把拉住周行止的手：“喂！我是说你们烦不烦啊！！！外面这么冷，进门说不行吗？！”
众人：“……”
这下终于看到她了:)
周行止任着她拉着自己的手也没挣脱，毕竟宋湄急冲冲地走在前面，才不会管被牵的周老师的感受。
真是个急性子。这是周行止对她的侧写。
不过手倒是很小，也软乎乎的，仿若无骨。就是有些凉。
在周行止走神的时候，前面的人将他握得更紧了些。不知为何，他明明可以将手抽出来，但却迟迟没有行动。
而宋小姐正在感叹，最讨厌A市的冬天了，冷死人不偿命！每年她都各种花式冻手冻脚。所以冷不丁握到这么一个神比暖宝宝的东西，她那冰凉的双手怎么能错过！！
倒是后面的一群人被二人的操作惊到，先是愣住，而后又簇拥着地跟了上来。
过年的气息真好啊。宋湄感叹。没来得及再欣赏一下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就听到大姨咋咋呼呼的声音：
“哎哟哦，宋家女儿终于知道疼人了！快快快，外面冷，进屋说……”
宋湄：我去……，在说她?她低头看了看二人交缠的双手，什么鬼。宋湄利落地甩开身旁的人。
周行止：“……”
三姨大笑道：“哎哟大姐，别说啊，小湄害羞了！”
宋湄：“……”
见到宋湄吃瘪的样子，周行止那张狐狸脸上又不厚道地多添了几分笑意。而后迎来宋湄恶狠狠的目光，那目光说：
再笑，再笑打你！
周行止扬了扬眉，好呀。
没等他看宋湄的回击，就看她目光直盯盯的看着前面摇椅上的人，脸上早已挂上了狗腿的笑容：“爸……”
摇椅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淡淡的，瞥了宋湄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周行止身上。那目光是典型的傲娇，不遮不掩，大概是传达了某种白菜被猪拱的憋屈感？
周行止蹭了蹭鼻头，跟着宋湄喊了一声，咳：“爸。”
宋爸爸刚要来一句：回来了？那种婉转的语调，一定要像武林剧里面的大师父那样。毕竟，他也是要面子的嘛~可还没等他说，就被后面来的人戳破了幻想。
三姨扯着嗓子：“姐夫，叫你看锅里的鱼怎么样了你看了吗你！别给我煮糊了！小心今晚上我让姐姐在梦里打你！”
宋爸爸：！！！他的面子！！！！
最终老宋还是灰溜溜地跑到厨房里去了。
周行止：……
宋湄：……
待到米酒也喝过了，周行止就被宋湄的两个表哥和一个表弟叫着去打麻将。不过他哪里会打麻将。最后还是宋湄牛X哄哄地一句：“我来！今天我要赢光你们的钱。”
表弟：“你……确定？”
宋湄递过去一个白眼，目光里字字句句：怎么？
姿态之霸道狂狷，使秦阳的心抖了抖。咳，他是怕了。
——怕她输得太惨不认账。
最后四人还是上了桌，秦阳身旁看牌的是他女朋友，两个表哥身旁没有人，毕竟嫂嫂们都忙着在楼下厨房做午饭。周行止自然是拉了张椅子坐在宋湄的右手边。
“二筒”
“碰！”
“三万”
“哎哟喂，杠~”
……
几局之后，秦阳笑嘻嘻：“姐，再来？”
两个表哥也笑着数手里的钱，大表哥：“哎哟，妹子不好意思咯~”
二表哥：“咳，妹，算了，别玩了……”
宋湄看了看钱包，得，打十块钱的都能输小两千，她——可是要赢回来的！
“咳咳……继……”
……续……啊
后面的两个字还没说完，某人的嘴就被一瓣橘子给堵住了。宋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周老师，又看了一眼那瓣被无情地塞进她嘴里的橘子，实在不知道这厮搞什么鬼。周行止脸上的狐狸笑从头到尾就没收起来过啊，宋湄没看错的话，那是嘲笑？嘲……笑？呵呵哒:)
嘁，你还不会玩儿呢。
那就试试好了。周行止用行动回应了她。
宋湄瘪嘴，不情不愿地和周行止换了位置。
秦阳见势，有些犹豫，坑姐姐可是从小坑到大的，这坑刚见面的姐夫……不好吧~
“那个，姐夫，你不会玩，不然我们打小一点儿，一块怎么样？”
周行止看了眼秦阳，又看向宋湄：“没事，输钱了也是输的你姐的，毕竟……我可是妻管严。”
宋湄：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她表示，这简直是败坏她的形象。
秦阳乐开了花，立马回话生怕对方反悔：“那不用说了，快来快来，姐夫摸牌！”
宋湄：冷笑脸:)
而这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宋湄亲眼见证了周老师玉手芊芊起死回生华佗再世简直不是人的牌技，而牌桌上的其他三个人由一开始的“等着捡钱”再到“算了，还你”再到“祖宗，别打了，赚钱不容易啊！”，心理历程的走向之曲折。然而一早约好的二十局，减去宋湄之前打的六局，如今还剩四局。
宋湄看到自己表弟及两位表哥一副肉疼的模样，心里不免将周老师的形象放大了些。咳咳，这么多年只有在牌桌上挨欺负的，今天终于到她一雪前耻了！
周行止摸牌速度快，出牌更是干净利落。绿色的麻将衬得他的手指更加修长白皙。宋湄看着他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扬了扬眉，她就说嘛，好看是可以当饭吃的呀。
直到厨房的大姨叫吃饭，秦阳他们才如释重负，啊，终于不用打了。
下楼的时候，周行止和宋湄走在后边。宋湄因为看到自家哥哥弟弟吃瘪，心里难得地爽歪歪，面上也自然是喜洋洋啦。周行止见她藏不住的偷笑，好像……挺有趣的。
“给你。”周行止将赢来的钱递给宋湄。
宋湄愣住，停住下楼梯的脚步，而后看向身后的周行止：“你赢的，给我干嘛……”
周行止继续下楼梯，走到她身旁时一把将钱塞到她的上衣口袋里，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戏谑的语气。
宋湄：……你是文化人，会言多言。
不过，人民币嘛，不要白不要。
大姨站在一楼楼梯下面往上看：“宋湄你要死啊，叫你吃饭你没听见？快点下来！磨磨蹭蹭没长脚啊！！！”
宋湄泪目：大姨，你干嘛还和以前一样凶！
小剧场：
宋湄：喵的。
周老师：再骂。
宋湄：我就骂你怎么了。
周老师：“也没什么……就是大概……这样？”
宋湄的嘴被周老师咬了，咬嘴巴这种事情，周老师好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