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鲛人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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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宅很大，一楼是客厅，二楼是卧室。苏易安的房间则位于二楼最右边。
佣人将陆容抬到房间后低头离开，陆容还没来得及打量一下四周，苏易安就跟了进来。
他站在水箱前的地上，陆容却是漂在水里的。他抬着头，仰视着陆容，静静地一个字也没说。陆容被看的心中升起一片怪异。
苏易安突然眼中露出一点笑意。他拿过一个遥控器，拨弄了几下，陆容头顶的玻璃窗变大了。苏易安温和的说：“你跳出来，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陆容装作没听懂，他游到最上方，趴在玻璃的边缘，下巴枕着交叠在一起的双臂，歪头俯视着他。
长发离了水贴在他的脸颊两侧，水珠滴答滴答的顺着发丝落在木质地板上，水箱有一人多高，苏易安看着他的眼睛，做了一个接住的姿势。陆容这才犹豫了一下，双手撑着玻璃，跳了出来。
水箱旁边不远处就是苏易安的床，陆容体型和成年男子一样，向下俯冲的力度带的苏易安踉跄着后退两步，倒在了床上。
陆容的脸贴在他的颈窝那里，冰凉的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长发散乱开，在光滑的背上随意披散着，顺着肩胛骨又垂落到了床上。
苏易安的衣服被打湿，脸上也沾满了水珠，小鲛人扑了他一个满怀，他的双手不自觉的动了动，然后穿过长发，慢慢的，慢慢的搂住了鲛人纤细冰冷的腰，一点点收紧。
苏易安闭上了眼睛，不自觉的舒了口气。
鲛人很重，又完完整整的压在他身上，苏易安虽然是军人，却是从事文职，他打小就不以体力见长，这个重量已经让他觉得有些负担。
可他就是不想放手。
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怨恨，脑子里的执念全是要一直这样抱紧他，再也不要离开他半步。
然而显然鲛人不会让他一直这样抱着。
成功着了陆，陆容想要起身，腰上却有一道力度狠狠地勒着他。
陆容现在没有被下药，力气要比人类大上许多，他反手伸到背后，握住苏易安的手腕，轻易的把他的手臂扒拉了下来。然后撑着双臂直起了身。
鼻息间还有海洋生物特有的那种咸湿的气息，他的右手还搭在鲛人的腰上。鲛人的手撑在他的两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苏易安脸颊两侧都是鲛人垂下的湿漉漉的长发，和他的黑色短发混在一起，冰凉凉的，让耳朵升温的苏大军师觉得无比舒服。
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接下来要亲吻他一样。
苏易安突然一动也不动，眼睛发愣的看着他，脸颊也变得绯红。陆容不明所以，问道：“你发烧了吗？”
清越的歌声拉回了苏易安的神志，他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那样迅速从陆容腰上移开，然后不自在的看向旁处，“一起，去洗澡。”
脸更红了。
陆容腾出一只手贴在他的脸上，温度有些烫手。
鲛人生活在海底，体温要比人类低上许多，陆容以前看电视剧说，如果周围人发烧了，可以给他用凉的东西物理降温。
但是苏易安突然伸手一抱，然后稍一用力，翻身压住了他。陆容冷不防的真让他得了逞，他的右手还抬着，茫然不知所措。
苏易安嘴唇动了动，吞咽了一下，弓起身坐了起来。陆容也起身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小鲛人非常的无知无畏，苏易安左手蜷起，放在唇边咳了一声，然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他看着陆容，伸手把他的头发理到脸颊两侧，道：“我带你去洗澡。”然后才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苏易安卧室里的浴室很大，里面洗浴工具一应俱全。他将陆容放进了浴缸里，打开了花洒开始放水。
现在是秋季，空气中还残留着盛夏尾巴的燥热，苏易安放下来的都是冷水，这个温度对于陆容来说很温暖，却又不烫，他舒服的整条鱼都蜷在水里。
水慢慢的漫了上来，陆容卷曲的蓝色长发在水里起起伏伏，人也闭上眼睛整个泡在水中。苏易安握着陆容的手，仔仔细细的打上肥皂，慢慢清理。
少年的手指白皙而细长，像是用玉石打磨好的模型一样。通透的皮肤下细小的血管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轻拿轻放，害怕一个用力就会把他捏碎。
但是苏易安知道，这只手只是看上去美丽又脆弱而已。他的指甲很坚硬，边缘部分还泛着淡淡的黑色，如同野兽的五爪，拥有着可以轻易撕破人喉咙的力量。
曾经的蓝，便是用和少年一样看上去无害的双手，徒手杀了十几个健壮的保安。
苏易安将这只手在花洒下仔仔细细的冲洗，用毛巾擦拭干净。他的指肚摩挲着陆容的指甲，缓缓道：“我给你剪指甲吧。”
说罢就起身，离开了浴室。
陆容抬手，屈起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然后伸出一根稍稍用力的在墙壁上划了一下。深色的瓷砖顿时凹下一片，留下一块划痕。
他愣了愣，看了看手指缝里的碎瓷屑，下意识的把手指泡在了水里想要毁尸灭迹。
苏易安拿特制的大剪子进来后，就看到陆容坐了起来，姿势有点怪异，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他扯出一个笑来安抚他：“别怕，只是剪指甲，不疼的。”
陆容动了动嘴角，一动不动。
苏易安拉起他一只手，将他的指甲小心翼翼的放进刀口，然后抬头看他。
鲛人依然有些紧张，却没有丝毫想要反抗的样子。苏易安这才捏动剪刀，将他的指甲整整齐齐的剪了下来。
他伸手揉了揉陆容的头顶，锦缎一样的头发在手心里传来柔软的触感，“你看，真的不疼的。”说完又拿出一个凹凸不平的钢槽，开始给他磨指甲。
他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捧着陆容的手指，来回重复着动作，像是在做着什么非常虔诚的事，神态很是认真。
陆容看他眉眼低着，浴室里橙色的灯从上向下打在脸上，透过额前短短的黑发，在他的皮肤上泛出一层柔和又温暖的光。
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莫名想到了王锦。
第一个世界，他穿去的那个人叫叶绸，是个脑子不甚清明的傻子。
叶家原本也算富贵，然而傻少爷的父亲早逝，家道中落，只留一个寡母拉扯着他，他是个并不被期待的遗腹子。
好在叶父年轻时与别人拜过把子，他的母亲将他往叶父拜把的兄弟王老爷家一扔，回头便改嫁了。
若叶绸是个心智健全的人还好，然而他偏偏只会说几个字，还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王老爷觉得他不配做叶兄的儿子。
不受家主的宠爱，于是下人伺候的便也很不用心。在陆容去了那个世界后，缺衣少食便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
那时的陆容根本没有废多少力气就扮演好了叶绸。
他不会束头发，衣服也穿的乱七八糟，还因为不习惯在心里和系统说话而经常自言自语。
陆容还记得有一次他指甲长得实在是太长了，没有人给他剪，他就只好自己放在嘴里啃。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啃指甲了，做了皇帝后就一直有人照顾他。啃了一会，就用手抠，抠出了里面的嫩肉，鲜血淋漓。
系统看不过去，给他找到了一把剪刀，陆容直接将食指尖剪掉了一块肉。
然后他遇到了王锦。
那时候的王锦已经十九岁了，跟着父亲打理家族商铺已经有好几年了。整个家谁也不关心傻子，只有他注意到他结满血痂的双手。
“你的手怎么了”
“指甲太长了。”
指甲太长了，所以把肉给剪掉了。
旁边的大人就在一边开始笑：“真是个傻子，连指甲都不会剪。”
王老爷在一旁厌恶的说：“你怎么这么傻，照顾你的丫头是干什么的，养着她们吃白饭的吗？”
明明受伤的是他，可有周围人依然在嘲笑责怪他。
但是陆容觉得无所谓，既没有难过也不会愤怒，他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依然捏着筷子一口一口的吃饭。
然后他的筷子被人从手中抽走。王锦捧着他的手问，疼吗？
当然疼，而且他还很怕疼。
王锦说，下次疼了，就告诉我。
陆容说好。
那顿饭是王锦喂他吃的，陆容什么反应都没有，你喂来了，我就吃。
再之后，王锦将自己贴身的丫鬟放到了他身边，照顾他的起居。
后来指甲长了都是王锦亲自来给他剪的，就像现在的苏易安一样。
【陆容：系统先生，您说，王锦当时为什么要照顾我？】
自他离开王锦的世界已经过了五十多年了，他却像是刚刚才发生一样问道。
【系统：怎么了吗？】
【陆容：没什么，我想起来，王锦好像特别喜欢给我剪指甲。】
不止是剪指甲，所有陆容不会的东西，王锦都为他做的妥妥当当，从来没有人将他照顾的如此周到过。
陆容走神了一会，苏易安已经将他的手指修剪的完整妥帖。
“明天，我教你说话好不好？”苏易安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拇指拂过圆润的指尖，像是无意的问着。然后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没有反对，就这么说定了。”
陆容：……
【陆容：系统先生，这个人，是不是脑壳不太好使？】
【系统：……】
【系统：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
陆容愣了一下。
【系统：不过，挺好的。】
挺好的，终于开始学会了怎么活着。
苏易安用毛巾将陆容上下擦得干干净净，直接拦腰抱回了床上，这才转回浴室脱掉湿衣服开始洗漱。
没有陆容用身体挡着，苏易安自然发现了他的杰作。
竟然是因为这个。想到他坐在那里局促的样子，苏易安不自觉的轻轻笑了一下。
真是一个不像鲛人的鲛人。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陆容到底是人类，在水里一直没有办法习惯，头粘到枕头就开始昏昏欲沉，想到苏易安最后可能还会把他放回水箱里，陆容觉得还不如先睡着了好。
苏易安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鲛人睡起来的样子很乖，他的双手曲在一起放在胸前，头贴着被褥，露出被几根发丝分割开的修长的脖颈。他的身子微微弓着，鱼尾也曲了起来，和长发一起铺在床上，深色的床单被濡湿一片。
苏易安伸手将贴着脸颊的长发拂开，露出了他精致的脸。
苏易安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巴，然后小声的说：“你就叫……lurong……鹿茸好了。”
……
陆容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叫，一睁眼才发现窗帘开着，外面晨光微熹，而苏易安就睡在他身旁，眼睛闭着，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或许是因为上个世界他一直和柳河睡在一起，现在的他让他莫名想到了柳河。
苏易安和柳河长得完全不像，但五官的一些小细节却莫名的相似。比如他们都有着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还有看着他时好像永远在笑的唇角。
突然有点想柳河。
陆容伸出手，戳了戳苏易安微微翘起的睫毛。
以前的时候他也经常会对柳河这样做。柳河的睫毛很浓密，又纤长，闭着眼睛的时候，光从上面打下来，会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就像一个小伞一样。
然后柳河就会握住他的手腕，用还带着点起床气的声音说……
“别闹。”苏易安眼睫抖动了两下，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陆容愣住了。
太过相似就会有一种很恍惚的感觉，然后开始慢慢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陆容没有动了，他睁着一双蓝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苏易安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肚子很合事宜的再次响了起来，苏易安看着还枕在床上的陆容，说：“你等一等，我一会去给你拿吃的。”
说完就揉着乱糟糟的黑发起身去了浴室，又过了片刻，穿好衣服出了房间。
陆容坐了起来，金色的阳光顺着窗子撒进了屋里，窗外是一片绿地，几棵茂密的风景树长了起来，清晨的一切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苏易安回来的时候手中推着一个轮椅，后面跟着的佣人推了一辆小车进了来，车上放着好几个盘子，依次规整的盛着刚处理干净的鱼。
昨天陆容睡着后，他向苏锐做了功课。鲛人都是喜欢吃生鱼的，海里无法生火，鲛人的味蕾也觉得生肉比熟肉要更具有吸引力。
然而苏锐却一直在喂给蓝熟食。
蓝越像人类，苏锐越开心。
所以他不准蓝吃生食，除了每周必须要在水里待上几个小时外，苏锐不允许蓝多接触水。还会在他每天的食物里下药，限制他的力量。
他折断了蓝的翅膀，好像这样就能把他从天鹅变成金丝雀一样。
苏易安不想把陆容变成一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金丝雀，也不想限制他的天性。他抱着陆容去洗漱，又给他找了一套较长的上衣穿上，才将他放在轮椅上。
轮椅是以前的蓝用过的，脚拖加长，陆容长长的鱼尾拖在上面，被两侧的挡板小心的收起来。苏易安又拿了张毯子盖住他的下半身，认真看虽然有些奇怪，却不会到引人注目的程度。
盘子里的鱼都是刚刚从水中抓起来的，苏易安将陆容推到了桌子旁，示意他开始吃。
陆容犹豫了一下，抓起一只鱼尾，看了眼苏易安。
苏易安坐在一旁温和的看着他，眼神似乎在催促他快点吃，不然就不新鲜了。
陆容低头看了看他的早饭，张嘴露出森森白牙，连鱼骨也一并咬碎，来回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他又抬头看了看苏易安，苏易安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陆容心里莫明一阵轻松。
等他吃完早餐，盘中只剩几个鱼头了和鱼尾了。苏易安拿出了手帕，将他嘴角的水渍仔细的擦拭干净，然后是手指。
他温柔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像王锦了。陆容想，他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会想这么多以前没有想过是事情？
陆容困惑的蜷起手指，苏易安将手帕收起，道：“今天我休假，在家里陪你好不好？”他也没指望陆容回应，说完就将陆容推出了屋子。
蓝行动不便，又是和苏锐住在一起的，所以苏家虽然才三层，宅子里却有着一个电梯。
苏易安推着陆容一路去了花房。花房里是恒温，苏易安多穿了一件衣服，找出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到最低。
花房里种着不同季节的花，被人错落有致的摆开，真正的姹紫嫣红，别有一番风味。陆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苏易安将他推到一个小玻璃桌旁，坐在他旁边，问道：“海里有这些东西吗？你喜欢这里吗？”说完拿起了一个手掌大的陶瓷盆栽，盆栽里的花是大片的金黄色，相互盛开的交错在绿色的叶子里。
他指着花瓣，看着陆容的眼睛，速度缓慢的说：“花。”
这是要教他说话了。陆容跟着说，“花。”发出来的却是一段短促的歌声。
苏易安不急，他安抚的摸了摸陆容的头发，耐心的又说了一遍。来回试了好几次，陆容才勉勉强强的发出了这个音。苏易安的眉心舒展开来，他又指着绿色的叶子说：“叶子。”
有了系统的外挂，陆容学起人类的语言自然要简单的多。开了个头，后面的都没有再废太大的精力。
苏易安指着陆容，说：“鹿茸。”
陆容？
陆容顿住了，嘴巴上下开合了一下，还是跟着说：“陆容。”
又指了指自己：“苏易安。”
陆容在喉咙里调整了几次，开口道：“苏易安。”
“嗯。”苏易安面色不变道：“我爱你。”
陆容学着：“我爱你。”
“真乖。”苏易安笑了起来，又坐的离他近了点，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叶子说，“你连着试一试，鹿茸爱苏易安。”
陆容：“你连着&%￥容#%@#￥易安。”
苏易安：……
系统：……
苏易安用手指抵着唇尴尬的咳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说：“好了我们今天就学这些，你在这里玩，我去给你拿吃的。”
陆容：“好了我们￥…%&&#%￥…”
苏易安有点哭笑不得，他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鸭子玩偶，放到了陆容怀里，示意他自己玩，就转身向花房外走去。
【系统：你装的还挺像。】
【陆容：谢谢。】
【系统：……】
【陆容：系统先生，为什么苏易安会知道我的名字？】
【系统：你认为是怎么样的？】
【陆容：苏易安……认识我吗？在我活着的时候。】
系统还没来得及给答复，苏易安就端了一个碟子进来。
乳白的瓷盘上放着褐色的菱形糕点，边缘还有白色的小花点缀，卖相十分不错，应该也很好吃。陆容虽然没有吃过这种，但隔了好远都能闻到糕点甜腻的香味。
他的眼睛一亮。
一声轻轻的清脆撞击声，苏易安将糕点放在他面前的玻璃上，坐回了他旁边，道：“这个是甜点。”
陆容伸手端起了碟子，左右端详。
甜点外面很光滑，不像陆容以前吃过的任何点心。他伸手捏糕点上凸起的小花想要拿起来，然而白花却像雪一样是软的，陆容一捏直接凹陷下去，手指沾满白色黏腻的东西。
陆容懵了。
“不是这样吃的。”苏易安从他手中拿过碟子又放回了桌上，掏出手帕开始给他擦粘在手上的奶油，“这个是软的，不可以用手直接拿。”
他擦完手指就拿起了碟子上摆着的叉子，将陆容手碰过的部分剃掉，从旁边切下一小块，喂到他嘴边。
陆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吃掉。
这甜点不像他以前吃过的点心那般酥软，这个要更加的滑腻松软，入口即化。他轻轻的一抿，嘴里全都是这个味道了。甜味酣到了嗓子眼里，也更加的美味。
陆容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愉悦的表情。
虽然成了鲛人，但美味的甜食还是能够品尝，这样就很好。
【系统：陆容，你不要多吃，我不确定鲛人吃非肉类会发生什么。】
【陆容：好哦，我把这一块吃完就不吃了。】
【系统：……】
真是…说了等于没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鲛人0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