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想娶姚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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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畅行，温昭先是去村里将钱金水接上，而后赶往下一个驿站。
三人坐与帐内，钱金水便拉着姚真说话。
“给你看看我的脚”，钱金水脱下靴子，露出脚掌，发出微微腐烂的气味。
“已经好了”。
温昭扫了一眼她的脚掌，脚掌已经衔接好，就是四个小指头已经坏死，脚皮朝外翻着，落下些残疾。但钱金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对他来说，脚只要不疼了，便是好了。
姚真傻傻地看着他的脚掌，露出傻笑，看着她的傻样，温昭的心微微牵了牵。
钱金水又问：“温将军，我们这是去哪儿”？
温昭摸了摸他的头：“回乡”。
“乡？温将军的乡吗？长什么样子，有哪些好玩的”。
温昭笑笑，她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有哪些好玩的，她只记得原宿主的爹死了，要回去服丧。服丧是其次，温昭是接着这次机会，再也不回来了。
她看钱金水一脸疑惑，便问：“你会想你爹吗”？
钱金水点点头，鼓着脸望向窗外，双眼盛满泪水，泪水眼眶里打着圈。他双手卷起袖子，拂了拂眼睛。
颤着音道：“可我不喜欢裹脚，太痛了”。
温昭明白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孩童，每天头顶一个鸽子蛋，身穿花裙子摇摆洛城，好不童真烂漫，他没有受过一丝苦痛，接连受两大撞击，这会应该是懂些事了。
但温昭宁愿孩童的世界只有童真，没有懂事，而眼下的两人，实则让她有些心酸。
温昭知道这个国度有很多问题，但是想了想，如果是女人裹足，那她会过得更惨，日日受禁锢，被受禁锢还好，那个时代的女人并不明，大家都约定成俗，不出户在家相夫教子，但每个人都如此，那个时候的人心里能承受，毕竟思想是经过洗礼了的。
可温昭一个现代人，如果是去古代裹足，一想到此生守着房子孩子，什么也见不到，定然会一头撞死墙上。
每个时代的百姓都被洗着脑，统治者给她什么思想她便吃什么思想，并且认为那是对的，故而觉得，大流总是对的。
钱金水这股小流，温昭还有些诧异。
钱金水转过头，目光闪烁：“我姑姑说，这个地方是错的”。
是错的，可那又能怎样，女人国上下两千年的思想，难以扭转。
温昭笑了笑：“她怎么说的”。
两人聊天，姚真便将手中的《墨子》拿出来看，时而听听二人谈话，将书放下，注视着二人。
“我姑姑说，她们北国，男人不会缠足，女人不会上战场打仗，有女人上战场，但是极少，北国，都是男人娶女人”。
温昭点了点头，女人国果真只是一处极小的母系统治社会。
钱金水说得起了劲：“我以后要娶女人，温将军，我以后能娶姚真吗”？
温昭闷笑了一声，此时姚真正读着书，听闻此话，她将手中的书放下来，抬头望着温昭，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温昭移开眼，：“傻小子，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吗”？
钱金水抢答：“我知道，就是与她永远在一起，生孩子，就像我爹我娘一样”。
温昭笑得肚子疼了起来：“你小小年纪，懂得很多嘛”。
钱金水红着脸低头委屈道：“我现在只有你们了，我......”。
温昭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你是想有人陪着你，但是嫁去一事，待你们长大再说，这事儿你问我没戏，你得问姚真”。
温昭说完半躺着看两个孩童，忽而觉得旅途多有欢乐，一切都不再那么沉闷。
钱金水一听便转过身，他认真地问：“姚真，我以后能娶你吗”？
姚真双手紧紧捏着，左手食指数着右手指头，来回移动，她垂着眼，并不答话。
她脑海迅速翻转，娶？嫁？那以后就不能同姑姑在一起了？
姚真心中细细算着，好像是，倘若不能同姑姑在一起，那嫁娶有什么意思。
“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孝顺温将军”，钱金水说的一本正经，温昭在一旁乐的哈哈大笑。
石头在外面也极少地搭了一句话：“温将军好福气，这么快就有女婿了”。
温昭叹然：“对呀，这白菜还没有养大，就有小猪在旁边守着了，啧啧，这以后可了得”。
石头一愣：“白菜？”。
“没事，就是一个比喻”。
说完温昭坐直身子，头朝依旧沉默的姚真倾了倾，温声到：“你愿意吗”？这是温昭自己也想过，只是没想到如今发展趋势如此迅猛，姚真若真能找个好归宿......。
姚真掐了掐手指，嘴唇抿得紧紧的，脸因温昭呼出的气息而变得通红。
钱金水在一旁紧张地望着姚真，满脸写着认真。
温昭笑着将眼神转向钱金水：“脸都红了，她应该是愿意”。
钱金水立时脸也红了，正要用小手去勾姚真的手指。
姚真突然甩开钱金水，朝前一扑，咚地一声扑进温昭怀里，她细弱的小手紧紧拽着温昭的手臂，将脸深深埋入她的胸前。
“我要姑姑”，声音闷在温昭的胸中。
温昭：“......你说什么”？
姚真松开脸，仰头睁眼，眼里闪着泪水，言辞清晰道：“我要姑姑”，毫无迟疑，毫无停顿，是不经过思考脱口而出的话。
姚真接着将头埋了回去。
隔着衣襟，温昭感觉胸前一阵湿润，她上手轻轻拍着姚真的头，对一脸失落的钱金水道：“她这还没有断奶”。
“这事以后再说吧”。
温昭便哄着钱金水睡着了，姚真依旧一脸认真地看着书。温昭则在一旁想着事情，偶尔与石头换个班，出去赶马，石头起初是怎么都不愿意的，但不敢违温昭命令，她只得速速回轿内歇息。
这一路畅行无阻，也是温昭来女人国消停的下来的日子，之前虽然也有消停的时日，可那时的温昭总觉得需要在女人学点什么，适应女人国，好为自己白白捡来的一条性命奉献些什么。
现如今，温昭只想告老还乡，虽然这个词不怎么应景，但是很符合温昭的心态。在乡野养大姚真，然后平坦朴实地度过这一生。
马车两旁是开艳的菊花，一片金黄，野菊的清香为这一路颠簸添了几分舒畅，温昭想起若花说过她的那个家。
温昭的母亲战死沙场，原宿主温昭为替母报仇，一心从军，尔后几年未曾回家看望过父亲，连书信来往都不曾有，原是以为温昭并未按父亲的心愿留在乡野，继承母亲的产业。
现如今父亲已死，自然是要有人去打理那些遗产的。
温昭问过若花有多少遗产，若花也不清楚，但是听闻温昭母亲是个骁勇的战士，自然官大财多，具体更为细节的东西，就更不得而知。
毕竟原宿主从不曾提及家中事。
温昭一听有钱，这有钱就好办事，以后吃穿不愁，便可有心情陪姚真读书练武。
温昭一路行一路在驿站歇息，其中并未遇到什么大事，照顾两个异常懂事的孩子极其简单，温昭也省心，就是驿站没有什么吃的，四人都吃的简单，有钱也买不到好东西吃。
就是连普通的粮食米面极其昂贵，平时三钱的包子硬是翻跟头涨到了10钱，温昭买包子的手都有些发抖，这洛城外的物价，怎么比洛城内还贵？
那掌柜的将擦汗巾往肩上一搭，抬起一条腿，一手重重地拍在腿上，女妇男装，一派江湖好女郎的感觉，她粗了粗嗓子：“大人有所不知，想必是洛城来的呢”。
温昭点了点头。
“这就结了”，那妇人掬掬手：“洛城的粮食都是从俺老百姓身上刮的，自然便宜些，我们剩下的粮食即要交军粮，还要自己吃，哪儿能够，路上出来做个生意，自然是将明年的种米都拿出来卖了，价格自然贵，现如今秋季种田时节快要到了，可田里的米长起来还不得四五个月”。
那人边说边摇头晃脑：“哎，未来几个月，还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大人你这路还能买的到米，等过了下一个村，恐怕是没有人卖米了呐”。
四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听着，嘴里的速度慢慢放缓了些。
温昭吃一口包子咽一口水，继续到：“不是不打仗了吗？怎么还会交粮”？
那人瞪着眼睛惊恐捂胸口：“大人此话可说不得”，她哑着嗓子：“那些将军个个都要吃饭，不打仗，连饭都不吃了吗？粮食一交，市面上粮食大家都抢着买，价钱自然高了，价钱一高，卖粮食的就更奸诈，故意将粮食不卖出来，等着秋季粮荒的时候，再来一波涨价，到时候可发财了”。
温昭捏软了包子，重叹一句：“还有这事”
“可不是吗，现在老百姓家里的粮食都屯起来了，等着涨价卖给商人，商人再卖给没有粮食的穷人”。
温昭：“这不是穷人更穷，有粮食的人更有钱，穷人更吃不起饭........”，温昭心叹：“这不是自相残杀吗”。
那人换了一只脚站起，从嘴唇上撕下一块嘴皮子，看了一眼，然后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可不是吗？但谁管别人生死，自己都顾不着呢”。
她咽下嘴皮子继续道：“悄悄给你们说，有城北通源，有一大户人家，听说，她们家屯了好多粮食，因为家里有军工，不用交粮，每年粮食还在往她们府上上交，她家就屯了好多粮，现在就等着坐地起价，卖钱呢”。
温昭皱了皱眉头，一拳捶在桌山：“这些无恶不作的商人......，就应该下地狱”！
那人翻了翻白眼：“可不是吗？”
温昭：“就没有人管管”？
“谁能管的了，大人有所不知”，那人四下看了看，将手放在嘴旁，低头细说：“那户人家后台硬着呢，正是当今镇北大将军，温昭”。
温昭：“.......”。
四人同时停下了手里咀嚼的动作，三人齐齐望向温昭，眼里有股说不出的意味。
温昭忽然觉得自己这十文钱一个包子是自己坑了自己，脸色一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温昭：“.......”，那该下地狱的人，说的不就是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想娶姚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