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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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还从未见过学堂的夫子与其他学员，这日跟随者若花进去时，若花还被堵在了门外，只让温昭一人进去。
国之堂教学规矩向来严格复杂，在那样的情况下，学堂还能发生争斗，实属是夫子问题。
温昭深知自己的姚真是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个性，她听不懂乱-伦什么的字眼，但是应该明白，有人在重伤姑姑，才会出手伤人。
温昭心中一紧，心里默喊：“姚真”。
一进学堂，温昭见姚真跪在地上，她的面前站着两个大人，李深与陈冉。一旁站着一个与姚真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满脸是伤，一边扯着李深的衣服：“娘亲，娘亲”。
李深面容极为难看，她严厉地看了看李茂，又恶狠狠地看了看姚真。
姚真始终垂着头，眼里嘻嘻含着笑意。
陈冉站在姚真面前，挡住李深，似乎在解释什么。
温昭心道，陈冉便是这国学堂的夫子。
温昭一入门，哪儿能见姚真跪在地上，她大喊一声姚真，姚真便转过头来，冲着温昭笑，但是一动不动，双手摆在小膝盖前，将身子坐直了些。
“姚真，起来，到姑姑这儿来”，温昭看也不看李深一眼，更无暇顾及那个哭闹的李茂，直接看向姚真。
李深顿时大怒：“温将军，你今日定要给本官一个说法”。
姚真一听温昭的话，便立即起身朝温昭跑去，温昭蹲下，张了张双臂，姚真便扑入她的怀里。
“乖，有没有受伤”，温昭不理李深，把其他人当做是没事人一般，举着姚真的小手看了看，笑道：“没事就好”。
李茂哭得更厉害了，李深的脸色已经由枣红升级为铁黑：“温昭，你这是把本官的话当耳旁风了，你养的好女儿，打了我家茂儿”。
温昭抱起姚真，并不答话，正要离开。
今日这事姚真没有错，听的人也只是姚真，若是温昭本人，她可能早就扯出长剑不留情面，反正之前的将军也都是敢怒敢言，温昭自问没怕过谁。
“温昭，你是没把本官放在眼里，姚真明天不用来学堂了”。
温昭走出门口的脚步一停，她转头看着姚真：“你明天还想来上学吗”？
姚真愣愣地看着她。
温昭又换了一个说法：“你以后，还想来国学堂上学吗”？
温昭想过，如果姚真说不，温昭以后便给她请一个夫子，让她在家学，不来这管教不严的地方。
姚真楞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李深在后边的脸色已经苍白。
继而一个身穿金色粉裙，头顶鹅卵石夜明珠的小男孩跑了上来，他仰头望着姚真，单手牵了牵姚真的衣裳，嘴里念着：“姚真，你要来陪我”。
温昭低头看了看那个穿金戴银的男孩儿，男孩子小，还看不出被教育女化的样子，未曾施粉，有种少年正气之感。
这些许就是姚真在学堂内交到的好友。
“你叫什么名字”？
温昭蹲下身来，将姚真放下。
“钱金水”。
钱金水，温昭一愣：“钱丰年是你娘”？
金水点了点头。
温昭继续问姚真：“你想和金水一起吗”？
姚真这次点了点头。
温昭心道，她还是想上学。
好吧，温昭心道，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李深在背后阴谋地笑了笑：“温将军，改变主意了？”，李茂心道，她得让温昭跪下来给她磕头。
温昭牵着姚真的手转身，看着李茂哭干抽泣的样子，内心的愤怒依旧不能平息。
她望着李深得意的脸，手握着剑朝她迎上去。
李深本想等着温昭跪地求饶，却未料温昭走过来这架势就像要抽刀解决她，她立即吓得往后缩了缩：“温昭，你要做什么”！
“李大人，俗话说，养不教，母之过”，温昭忽然怒笑：“我看，还是由你向小女道歉吧”。
李深怔红了眼，哑声道：“你说什么”？
温昭抿起嘴角，她俯在李深身上，单手抽出剑响，声音重而决绝：“我说，道歉，给姚真道歉，我便不追究此事”。
李深心道笑话，自己的女儿被打，对方还求自己道歉，这青天白日的，天上出的是月亮不成？
这李深也是个硬骨头，虽然吓得尿了却依旧没有低头道歉之意，温昭便松了手，转身抱着姚真离去。
末了她对着陈冉说了一句，明日还送姚真来上学。
而后甩了甩衣袖，告别财阀钱金水，回温府去。
温府内院，众仆从战战兢兢匍匐地跪在地上。
温昭自打穿越过来，对女丁男仆视如自出，轻易不会让别人跪在自己面前。毕竟众生皆是出来讨口生活，皆有不易，行事本就是看人脸色，还得时时刻刻保持着奴隶的姿态，温昭看了心酸。
可些许就是她这种不拘规矩的个性，倒让府上的人越来越放肆。
府内竟传出她与姚真......，那样的事，也是当做茶余饭后谈资的吗？温昭气的全身发抖，势必要将造谣之人揪出来，然后再罚上她一顿，以一儆百。
纵然这种消息不胫而走，可罪魁祸首还是在温府之内，能够知道温昭与姚真同吃同睡，还见过她亲她的人......。
若花是见过，可若花不会是那般口无遮拦之人。
温昭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恍然而过，奈何府中男仆的长相装扮大体相似，她着实记不起了。
她已经询问了半个时辰，始终无人敢上前承认。
府中仆从当然不敢搭话，这事儿大伙都传言过，不敢指出别人，更忌惮温昭的威严，生怕一出来承认，就要被拖出去活活打死。
“再无人说，我便将你们全部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温昭气归气，但是也狠不下心来真正对仆从□□伤害，众人一听二十大板，居然暗自全都歇了一口气。
像是在说，就二十大板吗？
若花在一旁掐着手绢颐指气使：“你们，你们哪些人把将军的事儿说出去的，现在就给我出来”。
温昭：“......”，若花简直是把这件事越描越黑。
温昭着急地把剑拔了出来，本想吓吓这些敢做不敢当的男人，结果没一会儿底下的男人们个个梨花带泪地哭了一通。
温昭头疼之际，陈冉来府上了。
陈冉穿着男装，却也是一副端庄贤惠的模样。
二人对坐后堂，见温昭一脸心事，陈冉倒先开了口。
“温将军，此事.....”。
温昭生怕陈冉也误会什么，便先回应：“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夫子别信”。
陈冉端正坐着，上下打量了一眼温昭：“既然如此，温将军为何要将姚真扮成男子的模样”？
在女人国，只有女子嫖妓女风时，喜欢把另一方打扮成花枝招展的男人，以供二人调情说爱，温昭将姚真扮成男子.......。
说到此处，温昭才些许明白了什么，她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只因为这样吗？
温昭换了姿势，正对着陈冉，双眼望向她，温昭也知道有些事，还是应该多多了解才好。
见陈冉有些犹豫，温昭便提了一句：“夫子但说无妨”。
陈冉一问：“温将军亲过姚真，确有此事”？
温昭点点头，亲一下....不至于。
“还夜夜睡在一起”？
温昭点头的动作一顿。
在别人听来，似乎真的有什么......。
陈冉便温和地笑了笑：“温将军，这可就怪不得旁人说什么，毕竟你对姚真的母亲有那种心思，她母亲一走，你将这种感情寄托给.....”。
“等......等等”，温昭在脑海中想明白了。
“原来爱屋及乌是这个意思”？
陈冉点点头。
温昭一时木讷了，怪不得先将军会死，怪不得先将军会对姚真动粗，原来先将军温昭，对姚真过世的母亲，还有倾慕之意......。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温昭还想了想自己会被造谣的罪行，姚真精神异于常人，就算是被她控制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温昭还亲自给姚真洗澡......。
这夜，温昭没有与姚真一起睡，她只在姚真身旁替姚真掖了掖被子，自己到姚真的小床上睡去。
夜里，温昭好几次醒来，回想自己的言行举止，还是不能太过直白，毕竟凭她一己之力，难以堵住愚民众口。
起初的几夜姚真还会抱着枕头，站在门外，探半颗头进去怜求地望着温昭。
温昭则起身将她抱回床上，自己去另一间屋子睡。
姚真兴奋地拿着字帖放在温昭面前，然后将额头探向温昭的身下，用稚嫩的小手指指自己的额头。
样子像是在索吻。
温昭心里都明白。
可不知道这事儿怎么跟一个原本神智就不太正常的八岁小女孩说呢。
这日，夜里刮着春雷，雷声阵阵，电闪烁烁，已经被她冷落了好几天的姚真就像从未收到过冷落一般，依旧抱着枕头，光着脚，站在温昭的门口，嘻嘻冲她笑。
“快回去睡”。
温昭坐起身来，对姚真挥了挥手，“听话”。
天空霎时一道闪电，正好打在立于门沿边的姚真的脸上，照亮脸色。
姚真散着头发，双眼微红，唇角微翘，下颌上挂着一丝清涎，始终保持着笑意，怜求，望向床上的温昭。
温昭的心一紧，此时此夜此情景，怎能不触目惊心。
之前与她说的，以后让她自己睡觉，自己写字，自己学会穿衣洗澡，她都听不懂不成。
她慢慢起身下床，迎着期待、真诚的目光，站在姚真面前，轻轻将她抓在门沿边上的手拂去，是时，温昭仿若看到，姚真脸上的傻笑僵了一下。温昭不忍直视，侧过头去看其他的地方，言语严肃冷静：“不是说好，以后你都自己睡吗”。
继而温昭侧着脸关门，不敢去看那一双乞求的眼。
天空一道惊雷，惊破了站在门外人的心魂。
温昭再次不忍打开门时，已不见了姚真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距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