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大器晚成的师姐（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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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相问的心猛地一跳，抬头和祝君岚对视。
祝君岚说：“跟我来。”
就这样，莫相问换了个地方住。那儿不是别的地方，正好是祝君岚养伤时呆的地方。据祝君岚所说，她一有心事时就会独自待在这里。
正在抱着软和的棉被的莫相问又多问了一个问题：
“那，除了我和你以外，还有没有别人来过这里？”
这次祝君岚的回答很让她满意：“没有。”
即使是二师妹也只是知道这里而已。
床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莫相问爬上床前回过头，一时兴起地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为什么你不让别人来这里啊？”
莫相问满心期许，等着祝君岚回她一句“因为这里是重要的地方”或者“我只会让在乎的人来这里”，然而祝君岚认真地想了下后，说：
“不是我不想让别人来，而是大家都说这里闹鬼。”
说时迟那时快，莫相问瞬间从床上滚了下来：
“钟云儿，你今晚不许走，陪我！”
祝君岚听着她叫的名字，看着她拽着自己衣袖时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地笑道：
“我每晚会在这里练剑。”
“练多久？”
“练到很晚。”
莫相问知道大弟子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地夜不归宿，嘟囔了几句话妥协道：
“那，你傍晚时早点来。”
这晚祝君岚什么也没做，陪着莫相问聊到深夜后才走。第二天傍晚，她过来告诉莫相问，掌门其实并不太在意她的事，只问问了四不过的事情，只有三弟子还咬着不放。
“我看啊，你那个三师弟是属狗的，”莫相问翻着那本小册子，“恶狗就该被收拾一下。”
祝君岚抚着自己的剑，脸上有一丝悲悯，但那悲悯很快便无影无踪：“俊生他，曾经是个很好的孩子。”
从今晚开始，两人专心地研究那本册子。莫相问按照上面的要求帮祝君岚治了伤，之后祝君岚就开始在院子里练剑。
莫相问不懂那武功秘籍，但她能从祝君岚郑重又珍惜的神情中看出来，这套剑法的威力非同小可。
祝君岚沉浸在武功飞速进步的愉快感觉中，而这四天里莫相问也过得很愉快。
莫相问在玩一种类似于“木头人不许动”的游戏。
这个院子很偏僻，很少有人来，但它的这一特性恰恰招惹了一些人到附近站着。
院子里有食物，每次莫相问想要生火做饭的时候都得确认一下没人在附近。有时她正在盼着锅里的面条时，会听到外面陌生人的声音。
那时莫相问就会赶紧灭了火，一动不动地坐着。
接着莫相问就开始被迫听到各种自言自语。
在这种大家都认为别人不会来的地方，很多人都觉得安全，站在院子附近的石墙边絮絮叨叨地说些危险又有趣的话。
莫相问足足地听了四天的八卦，连落霞派里最近生了几只小奶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第五天的时候，莫相问听到了一个女孩子虚浮的脚步声。
哭泣声响起的时候，起初莫相问没有在意，以为又是哪个丫环挨了打，过来好好地哭一场。
后来那个女子哽咽地说着的话让莫相问一下子站了起来：
“三少爷，为什么你竟然是这种人？”
莫相问陡然发现自己认得这个声音。
那是春梅。
原来春梅一直喜欢着三少爷，喜欢到远远地看一眼都很满足，在她心里，三少爷是最清亮的月光。
只是很不幸地，她今天撞见了两个人。
她的月光和山下城中专职坑蒙拐骗的女人厮混在一起，而且一看就知他们的关系有些……龌龊。
莫相问想起了春梅给自己送木牌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哑然失笑。
她后来问过祝君岚，知道了那是祝君岚给她的。
而春梅，依照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人听说了莫相问是郑俊生亲自招进来的，一方面她知道三少爷向来关照女孩子，一方面又可能以为莫相问和三少爷有什么，忍不住地怀疑。
春梅哭够了以后安静了许久，最后慢慢地往回走。夕阳下，她的影子在墙上掠过，渐渐走远。
莫相问难得地走了出来，倚着院门看着那个已经丢了魂般的背影。
其实这样也好。
与其被蒙在鼓里，不如趁早看清。
晚上祝君岚练完剑以后，莫相问捏着点心，和她说起这件事。
祝君岚若有所思地道：
“正好。我知道一个人品样貌都很好的书生，托人去问问吧。”
正要把点心递到嘴里的莫相问听到这话，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祝君岚，你，你自己的婚事都还没着落呢，居然管起别人的事来。”
祝君岚仍是平静的样子。她等莫相问笑够了，正经地道：
“不，我的事……大概八字已经有一撇了。”
一向爱问东问西的莫相问突然噤了声。
深夜，莫相问说外面月色很好，想出去走走，顺便送一下祝君岚。
祝君岚在前面走着，莫相问在后面跟着，两人一直走到假山那里去。
莫相问在后面突然低低地说：
“其实对春梅来说，喜欢着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快乐的吧。”
莫相问模模糊糊地知道她在暗示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但是在暗示什么呢？她不太敢细想。
她没有细想，这句话却突然触动了某人的心。
莫相问说完这句话后继续低头朝前走，冷不丁地撞到一个人温热的身上。
祝君岚不知何时转了过来，面对着她，停在原地。
莫相问正想问问她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前面有别的人，忽然整个人被朝前一揽。
面前的人朝她这里倾来，静默中吻了她。
莫相问可以肯定祝君岚以前绝对没有和谁在一起过，因为她和自己一样，在双唇相贴之后就不知该干什么了，只是将她圈得更紧。
但是这样的接触就足够了。
起先莫相问紧紧地抓着祝君岚的衣角，后来她松开手指，改为抱住对方。
等到远处传来一声“大师姐”的时候，莫相问心里一惊。
今天祝君岚在她这里待得太久，估计是有人在找祝君岚了。慌乱下莫相问挣脱开来，语无伦次地指着远处摇曳的灯笼。
“人……”
祝君岚稍稍地回头看了眼那里，又转回头来看着莫相问。
祝君岚觉得莫相问慌慌张张的样子很有意思，心里难言的感觉也更盛。
而后祝君岚突然牵起莫相问的手，把她往假山后面一带。
莫相问再次撞到祝君岚身上，仰起头时顺理成章地又被祝君岚低头吻上。
莫相问更加语无伦次了：“找你，人！”
这次不再是简单的贴上双唇而已，祝君岚好像突然知道该怎么做了，试着去蹭莫相问的嘴唇，去一点点地做出更深的接触，莫相问闭着眼睛一一接受。
女孩子的嘴唇当真是世上最清香最柔软的东西，或者说……祝君岚的是这样。
“唔——”后来莫相问试图得到点空闲，再次告诉她有人过来了。
提着灯笼的下人的确是在往这边走，一边走还在一边喊：
“大师姐——”
莫相问心如擂鼓。
恍惚中她有种二人在林里相约而逃，步履蹒跚的感觉。而在她们身后，夜色与火把一齐追进。
越是如此便越是想抓紧彼此。
莫相问起了好奇心，想知道这时的祝君岚是怎样的，就睁开了眼睛。
在月光下看清楚祝君岚的样子后，莫相问差点笑出来。
那么忘情地吻着她的人，原来实则脸皮薄得不行，耳根已经通红了。
莫相问摸了下祝君岚的耳朵，把她垂着的的长发拨到耳后去，然后恶作剧地咬了她一口。
祝君岚稍微退开时，附近的下人又往回走了。这里偏僻，看来他们并不会来这里。
被咬了一口的祝君岚看着莫相问，看上去有些可怜。
莫相问再次去摸她的耳朵。祝君岚以为她接下来又要咬自己，但是还是没有动，任由她摸着。
今晚的祝君岚异常沉默，因为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这是她头一次如此想靠近一个人，这种感觉完全地支配着她。
莫相问没有咬她，而是凑过去轻啄了一下。
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们一下一下地轻吻着对方，每次的吻都是蜻蜓点水。
小心翼翼，无比珍视。
夜里两个女孩子牵着彼此的手，一下下地亲吻着对方，像是恋人之间在亲热，也亦像是在互相安慰。
你所勉为其难地接受的，过去所有的黑暗——
由我来为你推脱。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许久之后，祝君岚知道自己必须得回去了，恋恋不舍地又亲了下莫相问的脸颊。
“莫相问。”
今晚接吻以后，祝君岚第一次说了话，叫的是莫相问的名字。
莫相问“嗯”了一声。
“莫相问……”
祝君岚叫了她好几声以后，莫相问不禁问她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落霞派的大弟子依旧耳根通红，请教先生般轻声说：
“我想问问你，我那件事，算是八字有一撇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大器晚成的师姐（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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