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关于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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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幽暗的环境中，打磨着木偶的巫妖玩弄着手中的铁锤，钉下最后一颗钉子后，随意地在木质身躯的关节上刻画着法阵。
赫德里罗的脸几乎皱在了一起，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生气了吗？”
“没有。”巫妖转过身来，提醒着自己最年长的学生，“你忘了，巫妖是没有感情的。”
没有感情，自然是不会生气的。
绝对是生气了！
赫德里罗内心敲响警钟，还是超生气那种，更重要的是，让老师生气的源头现在就摆在他的面前。
是他疏忽了，出事后，老师一直忙着照顾教导柯塞利斯根本就没时间找他算账，现在终于腾出了时间，当然要好好地算账了。
这是他的学生，巫妖看着苍老的面庞，幽绿的灵魂火焰无声地跳动着。
一滴冷汗顺着赫德里罗的额角落入地面，一张老脸更显得苦涩。
“老师，您说笑了。”
“赫德里罗，你老了。”
“是的，老师，我老了。”
“老了还这么没用!”
您比我更老，赫德里罗缩了一下脖子，这话没敢说。纵使他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在这位的面前依旧还跟小孩子差不多，敬畏已经被刻到骨子里面。
“抱歉，老师都是我太没用了。”赫德里罗很自觉地认错，“让您蒙羞了。”
巫妖冷冷地开口：“你刚刚是想说我比你更老吧。”
“怎么会。”赫德里□□笑，“您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时间早对您来说没有意义。”
巫妖幽幽地问道：“你是说我死得早。”
赫德里罗快哭了，到这个地步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老师就是故意为难他，他该庆幸，这次只是为难而不是直接动手吗。
不，这样的窘迫的境遇还不如动手！
赫德里罗放弃挣扎：“是学生的错，请老师处罚。”
“赫德里罗，你是在拐弯抹角说我残暴吗？”
“怎么会！老师您的仁慈与睿智诺兰大陆人尽皆知，您是智慧的化身，法师的指引者，我等的楷模，残暴这个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老师您身上。”
“好恶心。”巫妖流露出一丝嫌弃，抬动骨手，“这些词一点都不适合用来形容一个巫妖。”
“那么，你见到了他了！如何？”
赫德里罗苦涩地摇着头：“他更加强大了，我感受不到一丝深渊气息的流出。”
“啧。”巫妖情绪不太稳定，“必须在他蜕变之前动手。”
“老师，凭借我们……”
“没问题！”巫妖冷冷地回答，“你在犹豫什么，赫德里罗。”
赫德里罗深吸一口气，抛弃了无谓的杂念：“老师，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失败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们失败便是最糟糕的结局了。
“梅哈尔唤醒了我。”
巫妖缓缓地开口，“我以这副丑陋的身躯重新苏醒，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事。”
死前没有纠正的错误，他都分不清这是世界的仁慈还是残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必须杀死，必须彻底地湮灭深渊重新复活的迹象，怀着这样强烈的愿望，巫妖从百年的沉睡中被死灵师唤醒，重新踏足了这片大地。
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幽绿的灵魂火焰跳动，巫妖不禁想起了他还活着时的回忆。
“老师！”
密室的门被猛然推开，柯塞利斯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
他也就凶了一下，看见赫德里罗后本来还算很足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
“校长。”柯塞利斯下意识地礼貌打招呼。
“我更期待你叫我师兄。”赫德里罗摸了一把胡子，眼神有点奇怪，“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可没错过刚才柯塞利斯面上的恼怒，对着老师恼怒，赫德里罗对此深深地表示敬佩。
“师……”柯塞利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回去，“抱歉，老师和校长是在商议事情吗。”
他是不是等一下来比较好。
巫妖轻敲着人偶躯体，“已经商议完了，比起这个，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我亲爱的弟子难道是不满意我送给他的礼物？”
巫妖确定他很满意，所以也有点好奇这恼怒的由来。
“佩柯娜的事情谢谢老师了。”柯塞利斯深吸一口气，鞠了一躬。
他知道，要将佩柯娜重新转换为人类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光是要将那些已经破碎不堪的意识重新拼回的难度就足以令人胆颤心惊，一不小心，死的或许就是两个人了。
实际上，就算是巫妖完成这一项工作也耗费了不小的时间，他早就来到了城市，为了给未来学生一份惊喜的礼物硬是将一个混沌的灵魂重新梳理正常，才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在，红龙事件发生时赶上了。
巫妖矜傲地抬着骨手：“这种事对我而言轻而易举，你以后也可以做到。”
“老师！”柯塞利斯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还有一个问题，莱茵是怎么回事？”
“莱茵？”巫妖看向自己的学生，“你认识他？”
柯塞利斯的恼怒是因为他？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
赫德里罗有些吃惊：“莱茵·塞西尔。”
那个失踪的孩子在老师这里？
老师绑架了他？
好吧，这确实是老师会做的事！
柯塞利斯动了动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底气显得足一点：“我们是朋友。”
巫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懊恼：“早知道将他随便扔个地方了。”
而不是为了贪图劳动力把他扔去照顾礼物。
“老师！”
显然，巫妖没有悔改的迹象，随口应和着：“知道了，我听着。”
柯塞利斯努力推销着莱茵的好处：“莱茵是个很好的人，还救过我一次，他并不是什么坏人，如果是因为他的爷爷……”
巫妖打断了他的话，更快地抛下一颗炸弹：“他和他的爷爷确实不一样，不过，柯塞利斯，你……知道他想死吗？”
柯塞利斯呆愣着，不禁加大了语调反问：“莱茵想死！”
老师为什么说如此荒谬的话！
熟睡的少女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见状，莱茵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啊，谢谢。”
佩柯娜小心地抿了一口，温度正好，她四处张望着：“那个莱茵前辈，柯塞利斯他……”
莱茵叹了口气，“他有事先离开了。”
他拦都没有拦住，听完他的话，柯塞利斯气势汹汹地按住他的肩膀说了一通，大致意思是一定会给他一个解释，然后就跑掉了。
他有点担心，不过跟他这种讨人厌的家伙不同，柯塞利斯是那个神秘人的学生，应该不会出事的。
“哦。”佩柯娜有点失落，抓了抓耳边乱翘的短发，“我是不是表现得很差啊。”
“……”
佩柯娜缓缓捂住了脸，“我就知道。”
莱茵拉开椅子，坐在病床边为少女削着苹果：“不用担心，柯塞利斯很关心你的。”
“因为柯塞利斯是个好人啊。”佩柯娜眼睛亮晶晶的，“善良、努力、比所有人都可靠。”
“我都差点喜欢上他了呢。”
莱茵很难不赞同，当深刻地去了解到柯塞利斯这个人的本质后，很难有人不喜欢上他。
“那个……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莱茵前辈你还是没什么反应哦。”
莱茵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少女，疑惑道：“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佩柯娜讷讷地：“莱茵前辈难道不是喜欢柯塞利斯吗，按理来说在听到我的话之后至少会有一些反应的。”
而不是现在一副毫无波动的样子。
见到莱茵时，当时恢复意志还没一会的少女是震惊的，她从未想到会和这位凝光内赫赫有名的大少爷产生牵扯。
一开始她还有点担心，毕竟这位大少爷是被抓来的，会做出什么事根本无法保证。
当莱茵来照顾她的时候她更是惶恐不安，一度怀疑会被干掉，后来，在发现莱茵认识柯塞利斯之后她的警戒心放下了少许，当他们交流起柯塞利斯时又减少了大半，直至现在已经完全消失。
高傲的贵族大少爷剧本被佩柯娜在心里撕了个粉碎，这个人啊，超级好说话，人也很温柔，即便经常冷着脸，但光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当与莱茵一起说起柯塞利斯时那双蓝瞳里的少有的光彩。
如果这不是爱，她就把脑袋扭下来踢！
莱茵呆了一下，思考明白了少女话中的含义，近乎辩解似的回答：“你误会了，我……只是憧憬罢了。”
佩柯娜不明白，疑惑地眨巴着眼睛：“憧憬？”
莱茵憧憬柯塞利斯，这件事本身怎么看都很奇怪，反过来，还差不多。
“他很好，本就应该受到喜爱。”莱茵看向窗外的景色，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的银环，“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被泥沙掩盖的宝石依旧是宝石，世人迟早会因为他的光彩而倾心。
佩柯娜欲言又止，如果只是憧憬的话，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渴望靠近的神色？
莱茵身上，有着与他身份不符的自卑，她不明白这种自卑的来源，只是光是看着都有些心痛。
她想要开口询问，却找不到理由，更害怕因为她的突兀让莱茵受伤。
莱茵回过头来，对神思已经飘远的少女露出了微笑。
他收起一边的杂物，缓缓出声：“我倒是觉得你和柯塞利斯很合适。今天的陪聊就到此为止了，我答应了院长要去帮她修院子里的秋千。”
他好不容易发现的宝藏，最终还是暴露在世界面前，莱茵想，他应该为此而开心的。
他却有点笑不出来，连最后一点特殊都已经失去。
喜欢这种事，他根本就不敢去想！
被承认是朋友，对他而言已经是不敢想象的事了。
他怯懦而又肮脏，希冀着柯塞利斯身上他不曾拥有的东西，被他这种人过分靠近的话，柯塞利斯会受伤的吧。
阳光之下的人就该与阳光之下的人在一起。
房门闭合，病床的少女低下了头。
“根本一点都不合适。”
要说不喜欢那是虚假的，只是……
少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字型地瘫倒在病床上，“我太平凡了啊。”
她的路太短，柯塞利斯需要的是一个能陪着他一起走下去而不会感到孤独的人，少女清晰地知道这一点，也知道柯塞利斯对她并无这种感情。
她喃喃自语：“下次，跟柯塞利斯说说吧。”
……
“老师，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作莱茵想死！”
柯塞利斯急了，胆子也肥了，就连自己的老师也敢吼了。
巫妖投递着森冷的视线，幽绿的灵魂火焰在颅骨里面缓缓地跳动了一下。
细微的紫色闪电在巫妖的衣角欢快地跳动了一下，顺理成章的柯塞利斯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赫德里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他抽搐了好几下。
老者吐出了一个黑色的烟圈，他很想问为什么他什么都没说电的反而比较重。最终，还是默默地朝后缩了几步，一言不发。
老师的心思别猜。
“老师，我失礼了。”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黑发，柯塞利斯熟练地弯下了腰。
“这次就原谅你了。”巫妖缓缓地坐下，戳了戳工作台上还不回动的人偶，“你说是朋友，但貌似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可是……”
柯塞利斯有些无措，他无论也想不出莱茵为什么渴求死亡？
“老师说的是真的。”角落里，赫德里罗出声，“那个孩子曾经亲口请求我杀了他。”
那个眼神，让人无法忘记。他至少可以断定，塞西尔绝对不是用正常的手段教育那个孩子。
“莱茵很温柔……”
柯塞利斯忍不住沮丧，他刚刚还与人交谈，并未发现一点痕迹。
他的记忆力很好，与莱茵相识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记得也格外清晰。莱茵对他很好，可他又何曾真正了解莱茵，莱茵想死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出蛛丝马迹。
莱茵在他面前似乎总是无比安静与从容的，除了那些无意间流露出的忧郁神色外，他找不出任何证据。
老师和校长不会骗他。
“他体内的有复数以上的禁忌术式，全都是人为刻下的，这个过程极为痛苦，普通人根本连开头都无法撑下去。”在莱茵不知道的角落里，智慧的巫妖毫不留情地将他的秘密全部戳破，暴露在阳光下，尽情晾晒。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自杀这种事情更是被本身禁止的，想要迎来死亡，自然只能依靠别人。”巫妖卸下人偶的一只手掌，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以此为代价，他很强大，能杀掉他的人屈指可数，当然，偶尔也会痛掉得想死掉也很正常。”
巫妖没有说的是，不光是身体，更严重的是精神的崩坏，不过也许是麻木了痛苦，所以也学会了精神的伪装。
“本来想研究一下就满足他的愿望，不过既然柯塞利斯你认识，这件事就暂且搁置吧。”
此时，巫妖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番话对于自己学生的打击，只是诚实地诉说着真相。
“是塞西尔公爵做的吗？”
拳头被握的嘎吱作响，柯塞利斯近乎愤怒，这份愤怒不只对着施暴者，也来源于对本身无力的唾弃。
“莱茵不是他的亲人吗！”
除去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种不管有那么的不可置信，那便是真相。
能做出控制红龙，在整个凝光设下结界想要杀掉全部的人，折磨自己的亲人……这样的人！
明明就连他这样的死灵师都被家人爱着！
听到了柯塞利斯的问题，巫妖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赫德里罗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竟然听到老师叹气了。
“柯塞利斯，别哭了。”指骨逝去了滚烫的眼泪，巫妖默认了学生的猜测，“我答应你不会杀他。”
柯塞利斯抽了抽鼻子，“老师您能想想办法吗。”
“你想要我救他。”
“是。”
“我的学生，就算我很宠你，这件事你也过分了。”
“就连老师都无法做到吗？”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那我求您，代价由我来支付。”
巫妖显然有些懊恼，“我讨厌他！”
他为什么要去救一个讨厌的人。
“柯塞利斯，别说了。”赫德里罗开始头痛，“老师生气了。”
滚烫的泪珠无助地滚落，巫妖冷哼一声，选择不去看。
“老师，我能求助的只有你了。”巫妖从身后被抱住了，属于活人的体温对亡者如此诱人，苍白的指尖在他的胸前不安地交握，泪珠浸透了黑色的衣袍。
赫德里罗几乎尖叫出声，他的小师弟该不会今天就被杀掉吧！
柯塞利斯再次恳求，“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他亵渎过死亡，也知晓生命的可贵。
“死亡对他是解脱。”
“那就当作我的任性，我的强求。”
这是他的自私，他无法得知了莱茵的状况还无动于衷，可是要是他成全莱茵，那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
“……”巫妖没有挣脱这个过分亲昵的拥抱，声音倒是多了几分森冷，“你对我的要求太多了，救他与给那只幽灵躯体你自己选一个吧！”
二选一，巫妖觉得有必要给自己学生一点教训。
“我选择莱茵。”柯塞利斯没有犹豫，直言道：“放弃莱茵，诺尔会打死我的。”
“我现在就打死你。”魔杖从巫妖袖中滑出，赫德里罗苦着脸上前准备阻拦。
没走几步，他呆在了原地，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老师，好痛！”
骨质的魔杖狠狠地抽着柯塞利斯的脑袋，一下一个包，痛的柯塞利斯又增加了不少生理性的泪水。
“救救救。”巫妖暴怒，“我从来就没教过你这么麻烦的学生。”
“跟谁学的，这种多余的仁慈你像一个死灵师吗？”
“他死了，你就发挥你的能力掌控他的灵魂不是更好吗！”
柯塞利斯不敢说话，也不敢躲，任由巫妖抽着出气，只是偶尔哼哼几声表明自己得到了教训。
活着的人当然比冰冷的灵魂好。
就是诺尔的礼物可能要推迟了。
巫妖抽够了，终于挤出了一个字：“滚！”
柯塞利斯可怜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泪花还未曾消散，小步地朝着门口走去。
他心里倒是小小地松了口气，老师答应了下来便好，生他气便生吧，大不了以后给老师打一辈子工。
一个先天死灵师的未来潜力还是很有价值的。
“等等。”到了门口，巫妖又叫住了他。
巫妖粗暴地将刚才还在玩弄的手掌装回了人偶本体，一把扔了过去，“把不要的垃圾扔了。”
人偶很重，约莫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柯塞利斯勉强没有被压倒。
“好的，老师。”他飞快地点头，抱紧人偶，生怕巫妖反悔。
一手抱着人偶，柯塞利斯缓缓按下门把手。
“等等。”
柯塞利斯身体一僵，转过头去，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听着。”巫妖瞪了一眼他，虽然自己老师只是一具骷髅，但柯塞利斯确实有被狠狠地瞪了一眼的感觉。
“我只说一遍，你之所以看不出来他想要去死，或许是因为对他而言你是很重要的人。”
在重要之人的面前，不管有再多的伤痛，莱茵下意识地不想被看到糟糕的一面。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不会去思考死亡这件事。”
不去思考，自然不会被捕捉到这样的想法。
“我是在破解结界的时候遇见他的，他自不量力忍着反噬也想要解开结界，大概是想救你。虽然比起救你，他更优先地选择能被我杀掉的可能性。”
比起人类，巫妖更擅长洞悉人心。
“就算我可以解决身体的创伤，柯塞利斯，你能拯救他的灵魂吗？”
这个问题，柯塞利斯无法回答。
“我无法保证。”柯塞利斯无法说谎，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灵魂，却无法保证能拯救一个灵魂。
“一年不行的话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我的时间很多，我要救他，如果有我在身边能让他放松，那我就一直陪伴着莱茵直到治愈为止，就算是一生也无妨。”
如果没有人能负担起莱茵的重量，那就让他来好了！
如果一生都无法治愈？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柯塞利斯是知道的，但是如果现在他都不去做出决定，又更谈以后。
最坏的情况，就是赔上他的灵魂。
他想要去回应莱茵对他的情感。
无关爱，只是想拯救一个善良的人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关于决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