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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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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封澄牵着马犹豫的站在城门口，他看着楼小渔，为难道：“你真的不回去和楼前辈道别吗？”
楼小渔沉吟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干脆回去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万一我爹再逼我成亲，找个黄姑娘，红姑娘的，那可如何是好。”
封澄焦急道：“那、那还是先出城吧，等回去之后，再找机会向楼前辈致歉。”
“就是嘛。”楼小渔揽住封澄的肩膀，低头说道，“再不出城，城门可要关了。”
封澄推开他，板着脸道：“大街之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这怎么了，咱们以往不都是这样的吗？”
封澄小声道：“这样不好。”
“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封澄“哼”了一声，牵着马就走。
楼小渔在后喊道：“我说小师叔，你现在还会发脾气了？”
“啰嗦，赶快走吧。”
两人在黄昏时分出了城，天色渐黑，封澄不愿与楼小渔共骑一马，非要让楼小渔骑在马上，由他牵着马走。
楼小渔见他害羞的很，也不与他多费口舌，舒舒服服的骑在马上，看着夜景哼着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天色漆黑如墨，行至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之处，楼小渔道：“好了，小橙子，别闹别扭了，你这么走，三天三夜也不是个头，这里又没人，上马来吧。”
封澄扭过头，见楼小渔向他伸出手来，犹豫片刻拉住了楼小渔的手掌。
楼小渔将他拉上马，从身后圈住他，笑眯眯道：“走的累不累？”
“不累。”封澄低着头道，“以后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样是怎样？”
封澄沉默半晌，低声道：“就我们两个人。”
楼小渔心中一动，封澄的三言两语在他耳中却好比天下间最动人的情话，勾得他心头发颤。
“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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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城时磨蹭了太久时间，以至于大半夜依旧在荒郊野外游荡。
封澄将马牵到小溪旁，见楼小渔自觉捡起了木柴，深感抱歉道：“都是我不好，我身为小师叔，却总是和你闹别扭，害得你身体刚好就要餐风露宿。”
楼小渔挑眉道：“说什么傻话，我能和小师叔一般见识吗？”
封澄琢磨了一会儿，迟疑道：“这句话好像是在骂我？”
“胡说，过来烤火。”
“哦。”
楼小渔盘腿坐下，说道：“还好我小师叔是个贪吃鬼，沿路买了不少吃食，既不用饿肚子，也不用做孤家寡人，可以看着星星入睡，醒来又能见到我心上人，想来也没什么不好。”
封澄双手抱着膝盖，噗嗤笑了起来：“油嘴滑舌。”
“还不是我小师叔讨人喜欢，吃不吃烤鱼？我去抓。”
“不要了，大半夜抓什么鱼。”
“有什么关系，我小师叔想吃，我总能变出来，实在不行，你把我给吃了。”
“别、别闹了。”
“好好好，不闹不闹。”
“......”
夏日的蝉鸣声逐渐掩盖住两人窃窃的私语声，月明星稀，燃烧的篝火逐渐熄灭，相拥而眠的两人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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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两人赶到了下一座城池，楼小渔打着哈欠道：“我们找间客栈住下，好好睡一觉。”
封澄点头称好。
两人牵着马走在主街道上，沿街的热闹令楼小渔的精神逐渐抖擞，自从他伤病以后，许久没有逛过集市，听过故事了。
“前面好热闹，我们过去看看。”
楼小渔将马绳系在树上，转身拉起封澄的手，加快脚步往前去。
许多百姓围在一间酒楼门口，吆喝声与嬉闹声震耳欲聋，楼小渔拉住一位年轻人，拔高声音问道：“小兄弟，这么事情这么热闹？”
“这你都不晓得？明家小姐抛绣球招亲，你别妨碍我抢绣球。”
封澄问道：“小渔，什么是抛绣球招亲？”
“招亲的姑娘从二楼抛下绣球，抢到绣球的男子便可迎娶那姑娘为妻。”
封澄大惊失色，连忙拉开楼小渔，“那你赶紧站远一点，别被绣球砸到了。”
楼小渔忍笑道：“以往怎么没瞧出来，你还是个醋坛子。”
封澄顿时红了脸，讪讪地不知所措。
两人被拥挤的人潮推来搡去，楼小渔悄悄牵其他的手握在手心。
就在此时，嘹亮的马蹄声倏然响起，白马一声嘶鸣，扬起前蹄踹翻了身前的布衣男子。
男子黝黑的脸庞倏然贴地，蹭出了一道血迹，他哎哟一声，捂住流血的脸颊，大喊道：“畜生伤人啦，畜生伤人啦。”
白马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原地打转。
封澄挤出人群，拉住缰绳，轻抚白马的鬃毛，安抚住它躁动的情绪。
随后他走到那中年男子身旁，扶起他道：“老伯，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谁是你老伯！”男子甩开他，无赖似的坐在地上，大喊大叫道：“杀人啦，青天白日就要杀人啦。”
封澄一脸茫然道：“老伯，我们不随便杀人的。”
“谁他娘是老伯？老子才四十岁！”
楼小渔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讹人来了，他拉住封澄道：“小师叔，我来跟他说。”
楼小渔蹲在地上，笑道：“老头，我小师叔已经说了我们不随便杀人，我们只杀地痞无赖，欸，就是你这种的。”
男子眼神闪了闪，随即哭喊了起来，他忍着疼搓了几下脸上的伤口，将还未凝结的鲜血抹满大半张脸，嘴里依旧骂骂咧咧道：“有钱人家的少爷要杀人啦，乡亲们救命啊。”
恰是集市最热闹的地方，不多时便涌来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将众人团团围住。
楼小渔道：“差不多行了，说吧，你要多少钱？”
男子暂且停止了哭喊，思索半晌后伸出了五根手指。
楼小渔挑衅道：“五个铜板？”
“呸，我要五十两！”
楼小渔皮笑肉不笑的翘起唇角，他低下头凑近男子，阴恻恻道：“就你这烂命，五十两我灭你满门。”
男子怀疑的看着楼小渔，一时间竟分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向他这般的痞子混混平时见到江湖人皆是绕道走，可今日偷马时偏偏遇到了两个拿剑的小子，看上去脆生生的不喑世事，男子才生出了讹钱的念头。
可如今见楼小渔这般阴翳的模样，心中竟生出了几分顾虑。
楼小渔见好就收，扔给他五两银子，幽幽道：“拿着钱赶紧去看病，若是晚了，兴许得落下毛病。”
男子捧住钱嘿嘿笑了笑，五两银子也够他去赌坊玩半宿了。
“谢谢少侠，我这就去看病。”男子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封澄又是一通谢。
封澄忧虑道：“大伯，你真的没事？不如我们陪你去医馆吧。”
“没事没事，这一带我最熟悉，前面就是医馆。”
封澄道：“既然就在前面，不如我们陪你去吧，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帮衬帮衬。”
“欸，小师叔，既然他不愿意，咱们就别给他添堵了，兴许他瞧见咱们还不高兴呢。”楼小渔扭头对男子道，“还不快去？”
男子点头道：“我这就走。”
封澄目送他远去，哪知这中年男子还未走出三步远，就被一柄剑拦住了去路。
“偷马不成还要讹人，把钱还给这两个孩子。”
一袭青衣的男子翩然而至，墨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扬，他偏头的瞬间，人群中发出了细碎的议论声，来人拥有一张极其俊美的脸，肆意流转的桃花眼写尽了风流，肌肤似冬雪洁白，微薄的嘴唇勾勒出魅人的笑意。
楼小渔此生只见过三个真正的美人，除却他小师叔不说，容貌能略胜眼前人一筹的，便只有梓山教教主段鸿血。
“什么偷马，你、你别胡说。”
“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冤枉你？”
“谁知道你有什么坏心眼？”
封澄疾步上前，难以置信道：“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想偷我的马？”
“小兄弟，你别听这人胡说，我怎么会偷你的吗？”
封澄求救般的看向楼小渔。
楼小渔忙道：“算了算了，不过是五两银子的事情，放他走吧。”
青衣男子含笑道：“放你走可以，不过我看你怀里这钱袋子布料考究，上面还绣着桃花，总不会又是偷来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一把抢过钱袋子高举起来。
人群中有一位姑娘大喊道：“我的钱袋，那是我的钱袋。”
封澄拍了拍脑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中年男子目光有些呆滞，他摸了摸胸口，慌张道：“不是我偷得，真的不是我偷得。”
青衣男子道：“有话你去官府说吧。”
中年男子拉住楼小渔，焦急道：“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我刚才只是想讹钱，没错，我想偷马才会被踹到在地，但是我没偷那姑娘的钱袋子，你帮我解释解释。”
楼小渔失笑道：“我如何解释，我既不认识你，也不认识那姑娘，钱袋子我更是不知道如何一回事。”
中年男子转而看向封澄，哀求道：“小兄弟，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封澄摇摆不定，小声道：“我不知道。”
楼小渔不耐烦道：“你别为难我小师叔，有事你和那姑娘说去。”
中年男子苦巴巴道：“哎哟，你们不晓得，你姑娘我认得，是知府千金，偷了她的钱袋子我没好日子过了。”
楼小渔困惑的蹙起眉，既然他认识这姑娘，又怎会笨到老虎嘴里拔牙。
就在楼小渔费解之时，那中年男子愤恨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张嘴骂道：“真是倒霉，碰到你们两个丧门星，我看就是你们捉弄我，今儿个我要是蹲大牢，我天天在牢里诅咒你们祖宗十八代，让你们爹娘和你们一块不得好死。”
封澄脸色起了变化，他憋屈道：“你这人岂能如此无赖，这件事情本就不是我们的错，为何非要赖在我们头上，还要咒骂我们爹娘，你再敢骂人，我就要教训你了。”
男子毫不怵他，又要再骂。
楼小渔走近他，阴沉道：“再骂，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男子突然被唬住了，怯怯的缩了缩脑袋。
府衙的捕快不多时赶到了这里，二话没说架起中年男子离开了人群。
封澄一脸沮丧，却仍是强打起精神向青衣男子道谢。
“在下封澄，多谢这位大侠出手相助。”
“在下段乘风，大侠称不上，行走江湖本就该锄强扶弱，我不过是顺手之劳罢了，两位不必谢我。”
楼小渔道：“得人恩果千年记，怎么能不谢，不如我做东，请阁下吃顿便饭吧。”
“如此甚好，既然我与二位有缘，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段乘风道，“前面有间酒楼，不如就去那里吧。”
三人并肩往酒楼走去。
封澄心不在焉的牵着马，楼小渔笑道：“怎么了，事情都解决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封澄嘀咕道：“我真是笨，老是被人骗。”
楼小渔道：“怕什么，有我呢。”
“你也总是骗我，前天就骗我脚疼呢。”
楼小渔摸摸鼻子，讪讪道：“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封澄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真好，幸好你是骗我的，不然我又要担惊受怕了。”
段乘风道：“二位，酒楼到了。”
楼小渔将马交给店小二，段乘风道：“我要去方便一下，两位先进去吧。”
楼小渔道：“也好，我们先去点菜。”
段乘风含笑点头。
楼小渔一步三回头，他总觉得这个段乘风分外眼熟，却又坚信从未见过此人。
“小渔，你看什么？”
“没什么，小师叔，你想吃什么？”
两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在酒楼深处，段乘风转身进了小巷子，一名黑衣人从墙头翻身跃下。
“主人。”
段乘风敛起笑容，压低的眼梢令他显得分外阴沉。
“给我扒了他的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