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妈妈 ...
-
“你们......是谁？”“她”迷茫道。
那声音似曾相识，却明显带着一丝男性的低沉，这不是露易丝的声音。理智渐渐回笼，他看清了“露易丝”的脸：金色的长卷发，温柔纯净的天蓝色眼睛，一切都那么熟悉，但他的面部轮廓更加明显，下颌的线条也更加硬朗，同时个子更高，肩膀更宽，因为惊愕，他喉头微微耸动，男性的特征再明显不过。
他不是露易丝，只是一个长得很像露易丝的神父，也许是他太想念露易丝，所以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才会将他误认为是露易丝。“抱歉。”他连忙松开了他，他面容上仍带着几分怅惘之色，理智却控制着身体后退到三步之外，“我将您认成了......我的妻子，所以才做出了冒犯的举动。”
“没有事。”神父好脾气地说，他低下头，看着那仍然抱着他的腿不松的小女孩，脸上流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泽维尔心领神会，连忙道，“阿格丽莎，快松开他，他不是你妈妈。”
“不，他就是妈妈！”阿格丽莎固执道，她仰起头，看着那个年轻神父的脸，望着那双渴望的眼睛，神父心中莫名生出几分眷恋和温柔，他曾经见过这个小女孩吗，“妈妈，你不认得我们了吗？”
“可我真的不是你妈妈。”神父道，表情温柔却无奈，阿格丽莎还想再说什么，但泽维尔的道德感已经不允许他再看着阿格丽莎继续缠着这个无辜的陌生人，“起来，阿格丽莎，我们该走了。”
，
虽然阿格丽莎十分固执，他还是强行将她抱起来带着她去了旅馆，简单安顿后，他找到君士坦丁堡的市政官员，让他将亨利二世的信交到大皇宫，回到旅馆后，阿格丽莎仍然呆呆地坐在床上，见他回来了，她连忙爬起来，期待地看着他：“爸爸，你是去找妈妈了吗，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不是你妈妈。”泽维尔说，一遍遍向阿格丽莎强调这个事实未尝不是对他自己的一次次刺激，但他必须认清这个事实，这个他一直逃避的事实，“你妈妈在家里等我们，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就是妈妈，我不会认错妈妈的！”阿格丽莎仍然倔强道，看着仍然不肯接受现实的女儿，泽维尔只觉疲累和倦然，如果是别的时候，他会耐心地向阿格丽莎解释，但现在在他自己也心情低落时，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安慰女儿，“乖，阿格丽莎，如果你妈妈知道你认错了她，她会很伤心的，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应该睡觉了。”
他现在并不缺钱，因此可以给他和阿格丽莎订两个房间，阿格丽莎捏着柔软的被子，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从告别了妈妈和妈妈肚子里的弟弟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先是和爸爸一起到了亚琛，又莫名其妙到了巴黎，爸爸说妈妈还在家里等他们，她一直很乖、很听话，她相信爸爸一定会带她回家，可为什么他们明明遇到了妈妈，妈妈却不记得他们，爸爸也不让她找妈妈呢？
爸爸不让她找妈妈，她就自己去找她！下定了决心，她披上衣服，像只敏捷的小猫一样翻过窗，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城市已经进入深夜，而那个消瘦的白色的身影仍然跪在圣母像前祷告，主教有些不忍心，轻声来到他身后：“陛下......”
“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神父。”他口中的“陛下”道，他仰起头，月光温柔地洒落在他的脸上，恍然间，主教有些分不清他和他面前的圣母像谁更像是上帝在人间的化身，或许两者皆是，他眼前的人如圣子一般心怀对众生的怜悯与温柔，但圣母似乎未曾如真正的圣母般怜悯他，“我妈妈给你们写信了吗？”
“写了，我以您正为士兵们祈祷为由将她派来的人挡回去了。”
“在那位大人回来之前，就用这个理由挡住她吧，也许等他回来以后他们又要吵架......再看看吧。”他疲惫道，他再次仰起头，面容仍然是那么美丽无瑕，但那种浓重的悲伤和忧郁在夜色下那样令人心碎，只是这一切都掩藏在表面的温柔和忍让之下，主教兀自沉思，而他忽然听到他问，“教堂里有过一个叫‘阿格丽莎’的女孩吗？”
阿格丽莎？“没有，从没有过。”他确信他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好吧。”他点点头，主教看到他又跪在圣母像前喃喃祷告，心中叹息一声，吩咐修女准备好清水和圣餐以供他第二天食用。直到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到教堂内，他才站起身，准备去简单洗漱和休息，稍晚还有礼拜要他主持，但他刚刚离开祈祷室，就听到主教和修女们惊呼道，“诶，这里怎么有个女孩子？”
女孩子？他一怔，连忙到了教堂外，和心中隐隐的预感一样，是那个名叫“阿格丽莎”的小女孩，她也看到了他，“妈妈.....”她呢喃道，下一刻，她推开修女，跌跌撞撞地跑到他面前，很快就因体力不支倒在他怀中，即便如此，她仍然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下一刻她的妈妈就又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妈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