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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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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三十晚上的年夜饭很丰盛，但杰克向来是过节吃不下多少东西的脾性，第二天早上爬起来吃得都比前一天晚上多。
早上吃饺子他又吃到了一颗枣一块糖，奈布啃着昨晚剩的猪蹄含混地叫他分点儿好运气给自己，他说好。
年将将过完，十五吃了碗元宵，杰克和奈布就收拾东西去赶前往乌鲁木齐的火车。临行前奈布妈妈把杰克叫住，给了他一个袋子。
“给你打了条围巾。看你带过来那两条都不太保暖，以后过来北方玩就戴这个，羊绒的，特别暖和。”她笑着给杰克整理了下领子，“奈布那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乖，就是有时候一根筋，你跟他生气他都看不出来。所以啊，以后要是有矛盾什么的，你就和他直说，只要是他的错，他知道了就肯定给你道歉。”
“嗯。”杰克把鼻子埋在大衣领子里，声音带着些微的鼻音，“阿姨……奈布特别好，我们从来没吵过架的。”
“那就太好啦。到新疆那边和奈布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也记得给你爸妈报个平安，你这一假期不回家要是也不记得给信儿，他们要担心的。”奈布妈妈给他拍着肩头落的雪，“现在的小伙子长得真是高……好啦，快上车吧，甭听我絮叨了。”
“没关系……阿姨再见。”他朝奈布妈妈挥手上车，然后从车窗玻璃那里看到了她离开车站的背影。
“姆妈哉微。”他用苏州话小声说。
五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奈布和杰克买了相对的两张下铺，此时杰克找过去，看到奈布正脱了鞋盘腿坐在铺上玩手机。
“妈妈把围巾给你了？”
“嗯。”
“你试试看？上面还绣了你的名字。”奈布跃跃欲试地看着杰克把那条黑色的羊绒围巾从袋子里拿出来，“这个‘J’是我绣的，刚绣完妈妈就把针拿走了嘿嘿。”
杰克摸着围巾一角的“Jack”。花体的英文非常好看，那个“J”稍微没那么顺畅，但针脚细密认真。
细密得每一针都酥酥麻麻地扎在他心里的软肉上。
“好看……算了长得好看怎么着都好看。”奈布给他系上围巾打量了一番，颇为满意地拍了张照片给妈妈发过去。对奈布的拍照技术极其质疑的杰克扑上去制止了这个行为，拿起自己手机来了张自拍，轻度美颜之后才发了出去。
三天两夜的火车生活比回东北时还折腾人，尤其是最后一天他们向窗外看去入目只有长着骆驼刺的戈壁滩还有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奈布在看到一个蒙古包之后跟杰克说完犊子了这要是赶上雨天他们不还得帮着裘克迁蒙古包，杰克悄咪咪地握着他的手，脑子里想的是要骑一匹高一点儿的马。
“所以你们两个那是什么表情啊？我没骑着马赶着羊过来接你们你们是不是特失望啊？”
从火车站出来的奈布和杰克看着路边车窗里伸出来的具有标志性的红毛，不约而同地原地驻足。
“你会开车？”奈布试图转移话题。
“我高三的时候就把车学完了。”坐在驾驶位上的裘克忿忿道，“我家真的不养羊！我前两天刚给爱丽丝解释完一遍！你看这地方像是能养羊的么！”
“那真可惜，我还想骑马来着。”奈布感慨着，和杰克一起塞好行李箱坐到后座上，“诶？威廉！”
“嘿～”副驾驶上的威廉·艾利斯朝他们吹了个口哨，“虽然没有羊，但这儿的羊肉味道是真的好。”
“你来了几天？”
“四天。”威廉还没说完，旁边挂挡起步的裘克就开始嘟嘟囔囔：“他在我家里耀武扬威四天了！”
“叔叔阿姨人都那么好，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回事儿。”
“哇你真敢说。奈布你知道吗这个人天天在家里把我妈哄得贼开心，前能陪我妈逛街后能跟我爸喝啤酒，这两天我爸妈推开我屋门先喊的都是威廉！”裘克控诉道，“我感觉我爸妈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那不废话。阿姨都和我说了，她出门逛街你跟在后面走一家睡一家，她买个鞋你窝在鞋店沙发上打呼；叔叔喝酒你在旁边吃他毛豆，吃得还快，他酒没喝完下酒菜全没了。”威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且一天到晚就在家里待着，阿姨说下楼打个羽毛球你都不去。”
裘克斜了他一眼：“你还叫阿姨呢？”
“干爸干妈要收我当干儿子我很高兴，但一想到你是我干弟弟我就没那么高兴了。”
“我呸！我是你哥！”
“……”杰克在后面听着。不同于开着车窗打量着外面夜景的奈布，他总觉得前面两个人gay得让他有点窒息。
明明我才是gay你们两个怎么感觉进展得比我还快啊？
我不要面子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