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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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德走进了档案室，找到了装有关于23年前的神造慈善基金会事件的档案，他怀着侥幸的心理，打开了那份《活体实验者档案》。
他一页页地翻过去，然后，手指一顿，僵硬微颤地落在那一页上。
泛黄的纸张上贴着泛黄的照片，照片有两张，一张是大约七、八模样的瘦骨如柴的小女孩，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眼睛漆黑无光，另一张是她的妖形——一条伤痕累累堪称残破的黑色幼龙。
照片旁边注释：被解救的神造慈善基金会活体实验体，夏恋。
夏恋从不提及她的幼年，偶尔问起，她也只会说无趣至极，没什么好说的。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夏恋是返祖协会收养的，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和返祖协会的孤儿院里的每个孩子一样，都是因为返祖而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虽然被父母抛弃，但返祖协会的孤儿院却会给予他们非常好的照顾，比普通人的孤儿院好太多了，因此他也没想过她不愿意提及，是不是因为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加德看着后面夏恋极尽详细的体检报告，抓着档案的手青筋都爆起，眼睛冒出猩红的血丝，心痛得泪水都落了下来。
原来如此，他知道为什么夏恋那样仿佛没有烦恼的没心没肺的享乐主义者，在半夜会浑身抽搐整个人被冷汗湿透发出尖叫，他知道她是被什么样的恶梦纠缠困扰。
他想起当年他质问夏恋为什么自甘堕落的时候，她说过的话，她说：“人的心灵要获得快乐太难了，相比之下，□□要获得快乐就简单得多了。”
多么不知廉耻！他震惊、困惑、嫉妒，整个人完全没办法思考，他的傲慢、他受到的教育都让他不能接受夏恋这样的面貌，“你真恶心！”混血少年如是说道。
“那你就离我远点。”美丽的少女回道。
然后他就满怀愤怒和失望的离开了。
他不应该就这样离开的。加德深深的懊悔着，如果他没有就这样逃走，也许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
他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或许还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伤害过她，所以她讨厌他，是理所当然的，而他还妄想她能喜欢他，简直可笑！
*
夏恋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里，返祖协会那边没事可干的时候，整天跟狐朋狗友们泡在酒吧，调戏帅哥，嬉闹玩乐，只要是看起来好玩的、能让人开心的事就都去做，从纷杂忙乱乱七八糟的世界里获得那短暂又虚妄的快乐。
“我们的夏恋又回来了，举杯庆祝！”
“庆祝！！”
“喝喝喝，我请客，不喝到吐别停。”夏恋笑容满面地说，她靠在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个以前的玩伴。
“夏恋姐姐……晚上来玩我嘛。”小玩伴长着一张娃娃脸，因此看起来年纪很小，性格也是软绵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夏恋以前颇为宠爱他，毕竟会撒娇的男孩子挺甜的，主要是看着甜性格甜，在正事上还是很猛的，这反差也很有趣嘛。
“我都好久没见你了，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他说着攀着她的脖子想把她拉过来接吻，夏恋一掌拍在他的脸上，把人推开。
“烦人，一边去。”
照旧跟狐朋狗友们喝到三更半夜，期间有一波接一波的男人过来搭讪、请酒、约-炮，按照往常，她通常在这里面挑一个看得顺眼的开心一夜，足够满意就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一起玩，然而今天也还是意兴阑珊。
不知道灌了多少酒，千杯不醉的她竟然感到反胃，刚进了家门就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呕……他妈……呕……见了鬼了呕……”
第二天早上醒来，夏恋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浴室地板上，睡得浑身酸痛，于是坐在地板上，她思考起了人生。
她想，她这几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不就是以前那样的日子，多少年了？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怎么现在不行了呢？为什么感觉不到快乐？如果不快乐，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她从厕所里出来，看到客厅乱糟糟的，阳光透过浅蓝色的窗帘将公寓照亮，电视柜两旁的小盆栽因为照顾不当而蔫蔫的，大概过不了几天就要死掉了，腹部空空，却又吃不下任何东西，咽喉也因为呕吐难受得要命……整个人好像都乱七八糟的。
她一个人过不好日子。
她想起了那段短暂却又美好的同居时光，那才是她现在所想要的快乐。
她伸手捂住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一会儿，疲惫地起身从扔在地上的包里翻出手机，找到了那串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快到就好像他一直都盯着手机一样。
“在哪？”夏恋问。
加德险些出声，但他及时遏制住了自己。他伸手敲了敲手机屏幕，回应她。
“出来聊聊。”
夜幕降临后，加德如约而至。
是他们“初遇”的那座公园，在不久前公园里还颇为热闹，现在却已经只有极少幽会的情侣藏在某些角落。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夏恋，她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长裙，比她的所有衣服都要淑女保守很多，衬得她妩媚又清纯，恍然间加德好像见到了校园时期，穿着学校制服的她坐在树上朝他微笑。
他很紧张，怀揣着一丝侥幸和渴望，不知道夏恋要跟他说什么，有可能夏恋准备把他这个神秘的大妖交给返祖协会了，但是他没有听到动静，没有收到让他去抓人的邮件通知。
夏恋走到了他面前，打量了他那妖化的脸一会儿，有些不耐烦，又像是有些自暴自弃地问：“你真的爱我吗？”
他点头。
“那把你的人脸露出来。”
他僵住，没有动。
“我就知道。”夏恋说：“行了，你不露就不露，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的别有用心，总之如果你目前的目的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把我煮熟，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你确实让我对你产生了依赖，甚至可能还对你动了心，然后呢？你的下一步是什么？”
加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如果没有……”夏恋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妩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好似要把人的魂魄勾走一样，“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我，我来给你两个选择：我一直想要一个家，你把你的脸露出来，坦诚地告诉我你的一切，然后我选择要不要跟你结婚；或者你保持你的神秘，我们还是同居，以后要分开也随意。”
如果他的爱不是作假，那么他就是真的很爱她，而且已经逼近黑化的边缘，毕竟当初他可是对她强来的，只不过是她对这种事看得太开不介意而已。
既然如此，结婚的诱惑一定很大吧，如果在这种诱惑下，他都不能露出他的真面目，夏恋就不得不猜测，这个人一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或者说，是一个不能被她知道真面目的人，那么，她不得不向返祖协会告发他的存在，用强硬的手段搞明白他到底是谁了。
毕竟她不能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结婚这个诱惑，对于加德来说，确实太大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夏恋，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戏耍的成分，然而，他从她的眼中看出了认真，她是说真的！他的心跳加速，血液在血管里飞速流窜，整个人激动不已，她喜欢他！否则她不会想跟他结婚！可是……如果她知道他是加德，她能接受吗？
“快点，让我看看你的脸，我说了不介意你长得好不好看。”夏恋低声诱惑着，轻轻地啄吻着他的唇瓣，“你不想跟我结婚吗？结婚的话，总得要证件的，不可能不露面的，对不对？”
他垂着眸看着夏恋妩媚又温柔的双眼，被结婚两个字蛊惑住了，渐渐脸上因为妖化而变成紫色的皮肤开始褪去，身上鼓起来的肌肉也渐渐消失，连头发都变了……
夏恋和他亲吻着，与他对视着，像是鼓励着他。
然而当他的面貌完全展现在眼前，蓝色的眼睛、苍白的皮肤、金色的发，露出来的人，居然是她最讨厌的加德的时候，她的眼眸蓦地大睁，满是不敢相信，猛然将他推了开。
夏恋瞪着加德，震惊、困惑、难以置信，还有隐隐窜起的火苗灼烧着她的理智，“加德，你为什么在这里？”
“夏恋……”加德近乎哀求地看着她。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正是因为过于清晰明了，所以才显得那么荒谬！
夏恋怒恨交加，“……我明白了。”
她怒极反笑，“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狠狠地戏弄了我，恭喜你，你成功了！开心吗？嗯？”
“夏恋，你误会了，我没有戏弄你，我是……”
“你是什么？难道你要说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做这样的事？你这么自甘堕落吗加德？不觉得恶心吗加德？”
加德脸色越发苍白，看着夏恋那怒到几乎扭曲的面孔，他还想说什么，夏恋身上的妖气已经爆炸开来，狠辣的攻击朝他袭来。
近乎刹那之间，公园内的狂风乱舞，树木断裂，石椅碎裂，如同龙卷风刮过一样，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几米一切都被摧毁粉碎。
夏恋没有留情，攻势就好像要杀掉加德一样冷酷。
由于邪恶组织卷土重来的缘故，本市内的妖力监控设备已经完全打开，夏恋火力全开的妖力阈值立刻就引起了危机监控部的注意，犯罪调查课和危机监控部双双出动，很快赶到了公园。
等他们所有人严阵以待，以为强大的敌人出现，将整个公园包围起来，先锋小队闯入战场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的执行官夏恋正压在另一位执行官加德的身上，尖利的龙爪掐着他的脖子，加德伤痕累累，看起来比夏恋糟糕多了。
他人的闯入，让夏恋稍稍冷静了一些，她放开加德，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朝着来人走了过去，她身上散发着很不友善的气息，四溢的妖气仿佛都是阴森邪恶的黑色，叫他们即便知道夏恋是同僚，还是忍不住警惕了起来，甚至还想她是不是叛变了。
太危险了，简直像是反派一样，她是那个总是妩媚妖娆笑容勾人的夏恋吗？
好在夏恋并没有叛变。
她乖乖被他们扣上特质手铐，带回了返祖协会。
加德看着她的背影，痛苦地闭上眼睛。
*
——如果夏恋说曾经喜欢过加德，大概没有人会相信。但，她谁也不会告诉。
“夏恋，今天爸爸妈妈带你去体检，要乖乖听医生的话哦。”
“好的妈妈。”
她牵着父母的手，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平日里总是吵架的父母的心情也格外的好，难得的家庭合睦其乐融融。她感觉很开心，于是毫无防备地跟他们走进了那个研究所。
“没错，她是龙，黑色的，非常漂亮，也很罕见，很珍贵对吧！”父亲说，声音颤抖，眼神贪婪。
“是呢，很珍贵。”穿着白袍的研究员摸着她的脸这样说。
她不是很明白他们话里的深意，只以为这是体检时父母和医生的基础对话。直到他们带着钱离开，而自己被留在了研究所里。
“龙啊，虽然是比较稀少的妖，但是除了战斗方面之外，好像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好在幼龙的鳞片已经有相当厉害的防御力，最重要的是还未完全变硬，可塑性很强，全都拔下来吧，应该会有客人想要一件龙鳞防弹衣，顺便看看多久鳞片能重新长出来。”
“传说龙的角有神奇的药用价值，割下来检测一下……啊，并没有用处？啧，果然是没什么用的废物，不过龙角很漂亮，有一位收藏家客人很喜欢，等长得大一点再锯下来……”
“虽然妖身除了龙鳞之外也没什么用处，但是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长大了一定是个尤物吧……”
“……”
无数次的拔麟之痛和锯角之痛就好像烙印在了皮肤和头皮之上，更是深深的烙印在了年幼的心上，即便伤口已经恢复，理应不该有任何感觉了，可还是依然无时无刻都存在有那种灼烧的疼痛感。
心理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
说实话即便医生说她是个疯子，夏恋也不会觉得医生是在胡说，因为她自己都觉得快疯了。
和所有的年纪小的实验体一样，被返祖协会救出来后被送到了返祖医院，进行心理治疗和洗脑。不是贬义词，大概不是。总之大意就是要他们不能流连在过去的记忆里，社会是美好的，痛苦只是短暂的，要遵纪守法……
夏恋觉得自己上课上得很认真，但其他的实验体仍然都比她更早一步地离开了洗脑课堂，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因为一直被心理医生和洗脑课老师认定不合格，她一直留在返祖医院里，一直到四年后，她才被勉强认定为合格，可以离开医院去接触外界。
她被安排进入一所公立初中，她在返祖医院里已经学到了二年级的课程，所以现在可以直接进入三年级。
然后，加德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
明明是一只树妖的返祖，却骄傲得像只小斗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他不烦人不粘人也不多管闲事又聪明，偶尔对他人的评头论足说出来的毒舌的话也很有趣，跟他一起不寂寞也不会不自在。除了他总想看她妖形这一点有点儿烦之外，她不喜欢露出她的妖形，她的龙角没有再长出来，身上的鳞片被拔了太多次，长出来的大小不一参差不齐，连颜色都深浅不一，十分丑陋，她无法将它示之以人。
他们关系很好，她在对他产生一种奇妙的占有欲，她知道那叫喜欢。
然而这份心情，很快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她发现，加德的父母非常爱他。
从国外寄来的东西，从衣服到袜子，甚至还有母亲亲手绣的手帕和围巾，父亲写的信也总是严肃中透着一股对儿子的骄傲和宠爱。
她很嫉妒。
她的心理医生发现了吗？她的心理问题，比起那几年在实验室里遭受的折磨，更严重的是她被父母亲手推进地狱这件事。
这种感觉很复杂，近乎分裂，她大概是疯了，所以才能做到对一个人又是喜欢又是嫉妒。
但她还是有理智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不正常，所以加德邀请她一起去英国的时候她拒绝了，她这样的不正常，好像恨不得把加德的父母占为己有，去了会给人家添麻烦，平白惹人讨厌，何必呢？
但她忘记了自己对加德的感情，所以三年级结束，加德离开后，她被铺天盖地的寂寞啃噬，前所未有的难受，甚至连皮肤和头皮都开始灼痛起来。
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出现了奇怪的反应，妖形进入了青春期，龙性致使她产生某种需求，或许这只是一种考验，但她没有克制，因为这成了她发泄内心痛苦的一种方式。
人的心灵要获得满足太难了，相比起来，□□的满足如此简单就能获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让她有什么痛苦都忘记，大脑空空整个人飘上了云端的短暂时刻，仿佛快要窒息的灵魂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但她没想到原本应该在英国待三年的加德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情和加德决裂。
或许是他的口气伤到了她敏感脆弱又不正常的内心，说她自甘堕落，说她恶心，你什么都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再说她怎么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看到加德的那一刻内心涌起的悔意瞬间消失无踪，即便加德离开后她神经质的大哭过。
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沼泽里，无论是挣扎还是放弃挣扎，都越陷越下去，怎么也挣脱不开，短暂的快乐后是无尽的空虚与痛苦，而这份空虚与痛苦又促使她继续去寻找满足感和愉悦感，恶性循环。
后来她发现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她内心对加德的那份感情，他束缚了她，让她无法尽情享乐，所以她决定要将这份情感抛弃，连通他们之前抛弃的那段友谊一起。
再次见面已经是高中结束后的事了，大学时代他们又在同一个学校里，不过早就已经形同陌路，她继续交她的男朋友，追求一切合法范围内能让人感觉开心的一切，他继续他的矜持傲慢，见面哪怕说话也是颇为不客气的互相攻击，于是即便是曾经一起念过初中的人也恍恍惚惚的以为他们根本没有好过的时候，他们从初中三年级开始就互相讨厌了。
连夏恋都以为他们从一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了。
在她心里，她和加德早就已经结束，没有半点可能，加德瞧不起她，觉得她放荡不知羞耻，生长在那种家庭，瞧不上这样的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但她当然不会表现出来，她一副不屑他的矜持做派的样子，实际上在加德面前她最在意面子，最在意输赢，所以她会尽情的享受，以一种毫不心虚毫不在意的昂首挺胸的姿态。
然而，现在，你告诉她，她曾经脆弱的一面、恋家的一面、不知羞耻袒胸露乳的一面，都被加德尽收眼底，她心动的那个人是加德！想到他不屑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冷眼，心里不知道想着她怎么自甘堕落和恶心，不知道在怎么嘲笑她，她的愤怒、羞恼、恨意就蜂拥而上，连她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这些负面情绪才能全都排解掉。
也许她当初不应该被返祖协会带回来，她应该像星罗那样，去把买她的鳞片和角的人，以及将她推入地狱的父母都杀掉，这样也许她的心理就会正常一点，她就解脱了，就算死掉也好过现在吧？当时她不就是想这样做的吗？只是因为没有能力像星罗那样逃走，才被返祖协会带走的。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慎之，眼中戾气翻涌，杀气在无意识中和妖气一起溢了出来。
而门外，观望着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没想到加德先生和夏恋小姐已经不合到这种地步了……”
“加德先生差点儿被夏恋小姐杀掉呢我听说！”
“你说他们怎么会关系那么差啊……”
“不是说相性不合吗？”
“相性不合到这种程度也太可怕了……要我说夏恋小姐本来就是问题分子吧……”
“……”
慎之看着夏恋，说：“你这样，我不能信任你能够外出执行任务，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你今晚的行为，很让人失望。”
“……抱歉。”
“我记得你的心理医生是……”
“不需要。”夏恋站起身，“小时候都没用，现在有什么用。我会去楼下，有事再找我。”
夏恋就自己去了负一楼，选了当初关唯的那间牢房，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楼下空气不好，还是宿醉还没过，她按住胸口，突然间有一种反胃感。
*
诗雅像只鹌鹑一样，乖乖地坐在位置上，扣好安全带，接过空姐递来的毛巾。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气势不凡的男人从她身边经过，停在她前面的座位旁边，低头：“会长……”
诗雅的视线顺着保镖的身影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坐在她前面的那位老人，威严冷酷，说一不二，连父亲在他面前也总是有些唯唯诺诺，她自然也怕得很。
仔细想想也真是倒霉，怎么出国玩会刚好跑到爷爷停留的那个国家，还那么倒霉去教堂赏壁画的时候遇到爷爷，然后被勒令跟他一起回国，连让她跟朋友们好好道个别的时间都不等，简直就是独裁者！跟爷爷一比，凛花好太多了，快点儿退位让凛花上去吧！
心里这样想着，诗雅怂怂地坐在位置上，面上丝毫不敢显露出一分一毫。
不过被爷爷的威严恐吓这种事，已经习惯了，她此时更在意的是，坐在爷爷身边的那个少年是谁。
不是国内哪个大家族的少爷，凭她在名牌里浸淫多年的眼睛发誓，他身上穿的衣服既不是一线名牌也不是那些看似其貌不扬实则专为有钱人服务的裁缝店里的定制款，还是说他是某种返祖品种比较特殊的返祖人吗？
可是身为返祖协会会长，爷爷这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返祖人，就算他的返祖再特殊，也不可能让他有如此外露的重视和喜悦。
这人谁啊？长得还有一点点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这样想着，竖着耳朵偷偷听他们说话，然后听到了什么，精神猛然一振，啥啥啥？？？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一下子没控制住，身子往前一探：“什么？爷爷，这位是你给凛花定下的未婚夫？？？”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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