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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以次充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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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以次充好
马萍：“……”
目睹公公周阿旺被婆婆李二丫强行灌鱼汤的场景后，她又是惆怅又是羡慕。
啊，婆婆和公公的感情还真好，都快二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两人相处起来还是那么的腻腻歪歪的。
要是……
要是当年阿兰没有选择自杀就好了，以马大爷和她的感情，想必日后肯定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唉，不就是二十来万的手术费吗？
明明都治到最后一步了，明明医生说只要做完手术就能把病治好了，明明都筹到大半的钱了，明明……
阿兰、阿兰她怎么就想不通呢？
竟然背着马大爷和医生护士们私下出院，仅在医院病床旁偷偷留下一封说不想拖累马大爷让他另娶的信，就狠心地选择了去死。
面对这一噩耗，马大爷不是不伤心欲绝的，但只要想到阿兰的为人，对于她的选择，他其实也不是不懂。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为了给阿兰治病，他们已经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了，除了那二十来万的手术费，光是他们跟亲朋好友打的借条也将近十万块了。
阿兰躺在病床上曾经问过马大爷，说他们背上几十万的债务，只是为了让她成为一个体弱多病的废人，这值得吗？
——值得！只要你活着，就是欠再多的钱，那也值得！
当时的马大爷面对妻子的质问，他是这样斩钉截铁地回答。
然而，在阿兰的绝笔信中，她是不赞同的，也是不愿意的。从一个健康的人，变成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日常走动都得小心注意的废人，妻子的内心是极其痛苦和不甘。
所以，经过长时间的考虑之后，妻子为了解脱，也为了让马大爷不再背上那么多的债务，她最后选择了干脆地离开。
——永平，请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选择这样的离开，其实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最为轻松的事情。……所以，永平你不要难过和愧疚，也请你替我开心。只是，在我离开后，永平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和快乐啊。永平，你是那么的好，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妻子和更好的家庭！
——绝笔 兰留
妻子的离去，让马大爷颇为难过。为阿兰办理好身后事后，他归还了好不容易才借来的十来万手术费，怀揣着不到一千块，便独自到了很远的地方到处打工还债了。
等欠下亲朋好友的十万多都连本带利的一一归还后，马大爷已然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没有如阿兰的期望般重新再组合一个家庭。
虽然没有了妻子儿女，但马大爷回到家乡后，还是能感受到不少的儿孙乐趣的。他在所里当看门大爷那些年里，和所长马家侄儿一家相处得很是融洽，马家侄媳妇坐月子的时候还是马大爷帮忙做饭和照顾的呢，马家侄儿的女儿几乎也算得上是马大爷亲手带大的了。
所以，在医院里最后那段日子，马大爷过得并不孤单。有了马家侄儿一家以及所里同事和村里亲朋的时常探望，直至到闭眼那一刻，马大爷病床边还是一直有人在一旁看顾着的。
那样的日子，其实也算得上是阿兰所希望的幸福吧。
……
被过往回忆给沉溺了那么片刻后，马萍很快就强制自己赶紧回过神来了。
她如今都是马丫头本人了，好不容易更改了命运，她还是先好好过好这一个人生吧。
能好好活下去，总比当一个孤魂野鬼来得好。
更何况，虽然那个续命香火系统看起来像是不那么靠谱的样子，但好歹看起来挺厉害挺不科学的，并且还发了马萍一个“百年祭拜”的任务，让她可以怀揣一丝丝的希望，可以重返马大爷的时候，再续他的看门大爷的生活。
咳咳……
虽然系统只开机了那么一丁点时间就立马装死关机了，但只要它还在，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天，她可以知道该怎么完成那个“百年祭拜”的任务。
于是，为了更好的在周家活下去，马萍准备善解人意地先替公公周阿旺刚解围。
嗳，婆婆李二丫还真够着急的，公公刚回来连坐都没坐一坐呢，就被迫站着灌了那么一大碗的鱼汤……
对了，刚听婆婆说，公公好像还不怎么喜欢喝鱼汤？
那、那她这个熬汤的始作俑者，会不会被殃及池鱼地迁怒上啊。
“娘，爹回来了，要不咱这就开饭？”
眼看公公周阿旺接过婆婆李二丫手上的碗几口就喝光碗里的鱼汤，马萍连忙赶在婆婆蠢蠢欲动准备伸手盛第二碗鱼汤前大声喊道。
咳咳，老是让她和周家四兄弟直愣愣站在厨房边儿上当壁花看俩夫妻撒狗粮，她还真没眼继续看下去了。
离开又不能直接转身离开，马萍也只好瞅准空子插个话，打断两人的腻歪。
唉，都怪周家四兄弟跟看戏似的一动不动，她这个当儿媳妇的才不得不当出头鸟。
“哎，大郎媳妇说的对。孩儿他爹，咱这就到堂屋吃饭吧。”
被大郎媳妇这么一喊，原想着继续灌孩儿他爹鱼汤的李二丫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碗，一边拉着人往堂屋走，一边示意大郎媳妇和周家四兄弟赶紧动作起来，麻溜地准备开饭。
幸好，有大郎媳妇及时提醒她了。
不然，李二丫还没想起孩儿他爹忙了这么些天肯定累坏了，哪能让他在厨房里站着吃饱呢。
……
“爹，爹，你快尝尝！今晚的饭菜都是我和四郎亲手做的呢，你赶紧尝尝好不好吃~”
好久没见亲爹的周定正刚一坐下，便急吼吼地嚷嚷道。
哈哈，这顿饭可是一点糊味儿都没有呢，其他的菜看起来也比中午那一顿好看多了。
他这么能干，爹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嗯嗯，爹，今天娘让我和三哥跟大嫂学做饭，这可是我和三哥做的第二顿饭呢。”
刚被大嫂夸烧火烧得不错的周定圆骄傲地仰了仰头，对着他爹解释兼显摆道。
他已经能帮家里做饭，不是个小孩子了。
所以，爹就可以放心地到镇里上工吧！
“是呢，由于大郎媳妇得为咱熬一整天的鱼汤，这活儿可不轻，所以我就想着让三郎四郎跟大郎媳妇学着点儿，好歹能帮家里分担点儿活计。孩儿他爹你看，自从喝了大郎媳妇熬的鱼汤，咱一家子都胖乎了不少呢，比到外头卖肉吃可划算多了。”
笑眯眯地顺着俩儿子的话，李二丫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给孩儿他爹舀了一大碗的鱼汤。
刚在厨房的时候，孩儿他爹虽然是被她强迫着喝鱼汤，但表情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反感的样子。
太好了，连素日最讨厌鱼的孩儿他爹都能接受大郎媳妇熬的鱼汤，那她等会儿吃完饭就能安心地私下跟孩儿他爹说，这汤是用刺瓜子熬的了。
好不容易找到能代替肉的荤菜，孩儿他爹就算是小时候曾被刺瓜子给噎到过，也不能因为这事儿，而禁止说不让大郎媳妇继续熬刺瓜子鱼汤给他们补身子吧。
“好了，不说了，咱赶紧吃饭吧。孩儿他爹，具体的详情我等会儿回房跟你说吧。”
打住孩儿他爹想要张口问的话，李二丫利索地招呼着众人开饭。
美滋滋地捧起一碗鱼汤，她话不多说就是大口大口地喝上小半碗。
咦？
眯着眼再抿上一口，李二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很是疑惑地悄悄抬眸看了看大郎媳妇。
奇怪，今晚这鱼汤，怎么喝起来淡了那么多？是大郎媳妇熬汤的时候，一时失手了吗？
然而，没能李二丫想明白，她就被叽叽喳喳说个没停的三郎四郎给吵得耳根子烦。
等等……三郎和四郎？
呃，不会是由于三郎四郎今晚做饭的缘故，所以鱼汤喝起来才会显得寡淡了许多吧。
李二丫：“……”
无言地看了看做饭没糊却把最重要的鱼汤给熬坏了的俩兄弟，她心里一阵地纠结。
中午的时候，那会儿的鱼汤也是这么淡的吗？
咳咳，大概……也许……好像是……吧。
毕竟，当时李二丫为了掩盖米饭的那股焦糊味儿，她是直接把汤泡在饭里了，这样一扒拉，她都没仔细留意到鱼汤的味道到底有啥不同。
然而这次光喝汤米饭又没有被煮糊，她就真切感受到鱼汤没昨天大郎媳妇熬的好喝。
喝惯了大郎媳妇熬得浓浓的鱼汤，三郎四郎他们接手的这罐子鱼汤，简直差得有些明显。
看着把三郎四郎他们熬坏了的鱼汤给喝得津津有味的孩儿他爹，李二丫既是心疼又是好笑。
也罢，味道淡一点就淡一点吧，反正孩儿他爹没有喝过大郎媳妇亲手熬的最为正宗的鱼汤。
只是，明儿孩儿他爹准备拿去镇上喝的那罐子鱼汤，她等会儿得好好跟大郎媳妇说一说了。
难得孩儿他爹接受并且喜欢喝鱼汤，她得让他喝到最好的才是。
……
一旁安静如鹌鹑般扒拉着饭碗的马萍并不知道，她这一顿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鱼汤，被尝出来的婆婆李二丫把锅给甩到自个儿的儿子身上了。
这会儿的她只管低头吃饭，偶尔用余光偷偷观察其他人的表情满不满意。
马萍：“呼……”还好，感觉好像没人吃出来嘛。
彻底地松了一口儿，对于没人因她偷工减料而发难，她甚是得意。
嘿嘿，既然都没人知道，那以后熬汤的时候，可不可以也减少几条土鲫鱼呢。
毕竟，一天就宰杀数十条土鲫鱼用来熬汤，这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天天如此，粗算一下，一个月就得上千条的刺瓜子丧生，长期以来，马萍真怕后山泛滥的刺瓜子给周家吃濒危。
唉，她后悔了。
后悔当初第一次熬土鲫鱼汤的时候，为了显摆，一下子就用了那么多条土鲫鱼来熬汤。
马萍想，其实就算是按照一人两条土鲫鱼的份量，熬出的汤也可以喝的嘛。
这样一来，她既可以省点儿功夫不用宰杀那么多的刺瓜子，也可以减少了周家对后山刺瓜子的危害。
保护物种，人人有责。
为了可持续发展，稍稍减少那么一点点口腹之欲，也是可以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