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齿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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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k先生，其实……我已经满十六岁了。”
“什么？”正往面包上涂果酱的Tony大为震惊。“你什么时候过的生日！？”他皱起眉，“我怎么不知道！？”
“就、就在上次夏令营之后不久……”Peter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把嘴里的煎蛋吞下去，“八月份的时候！”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的话，我怕你又要送我什么贵重东西了，”蜘蛛侠回答得有些底气不足，“而且……那会我们还不像现在这么亲近……”
“但在瓦坎达的时候你本可以提醒我的！”
“当时你正烦心呢，我说了绝对又会挨骂！‘大人讲话小孩别插嘴！’之类的……”Peter学着Tony教训人的语气，Tony忍不住笑了。
“好吧。”尽管还是有些意难平，钢铁侠也只能把这份遗憾随早餐一起慢慢消化了。“现在又想起要纠正了？”他重新拿起餐刀，“十六岁和十五岁有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我距离成年又近了一步！”
“所以？”
“所以我觉得……”Peter鼓起腮帮。他没听出Tony其实是在故意逗他，很努力地试图解释。“很快我就成年了，然后就可以——”
“可以什么？”
感受到蜜糖色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男孩忽然心跳加速了。他发现自己还没完全准备好谈论这件事。“就是……”少年紧张地支吾着，“可以……可以和您……”
“和我——”Tony眨眨眼，“——和我一样成为复仇者？”
Peter一愣，短暂的勇气迅速消失殆尽。“是、是的……”
我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啊啊啊！！
看着小蜘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垂头丧气，Tony也不忍心再捉弄他了。Tony当然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只是现在依然为时尚早。
“别着急，kid。”
熟悉的称呼让Peter重新抬起头来。
“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考虑，也许之后你的想法还会改变——听我说完！”男人制止了急于否认的男孩，“你得充分考虑这将带来什么后果，不止对你，还有对你身边的人；不止一段时间，而是一辈子……成为复仇者的事也好，其他所有事也好，如果你的想法一直没变的话，就等成年的那天再告诉我吧。”
“然后呢？”
“然后……我也会认真考虑的。”Tony简单地说。
Peter惊讶地望着他。察觉到这句话里暗含的意思，少年的心一下子晴朗起来。“Stark先生！”
“好了，专心吃你的早餐！之后在实验室见。”钢铁侠把餐巾丢回桌上。他觉得他得留小蜘蛛一个人冷静一会儿——事实上，直到他处理完别的事走近实验室，发现Peter还是一脸遐想的表情。就在Tony怀疑自己不应该过早给他盼头的时候，Friday的通报来了。
“BOSS，紧急事态。”
“真是不让人安生过个周末。什么事？”
“维罗妮卡刚接收到来自太空的求助信号。是阿斯加德飞船。”
Tony的笑意消失了。“位置在哪？”
“已越过金星轨道，根据目前航线和航速测算，飞船将在半小时内抵达地球。”
钢铁侠在走廊里刹住脚步。他朝实验室望了一眼。Peter无知无觉地坐在那，耳朵里塞着耳机，双腿在桌下晃晃悠悠。原本他们打算今天晚些时候一起看电影的。Tony将这尚未被打扰的平静一幕烙进眼底，然后叹了口气。
“替我通知Maria Hill，Stephen Strange，”他给Friday下了指示，犹豫一下又补充道：“……还有‘老熟人’。你知道的，用旧复仇者通信协议发送。”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时，他看到Peter仓促抬起头来，耳机滑落了，里面的歌声尚未停歇：
Deep in December it’s nice to remember
十二月的回忆值得铭记
Although you know the snow will follow
哪怕你知道大雪将来临
11《齿轮》
“我以为根据约定，他们不会再来地球了。”奇异博士说。
“那你一定是对‘约定’这个词有什么误解。”钢铁侠说。
这是Peter第二次见到雷神兄弟——相比于上次在布里克街，他们都有了不小的变化，显然是经历过一场劫难。这很好推断，鉴于他们此刻正身处于一艘悬浮的飞船里，船舱装满了阿斯加德难民，下方数英尺处则是俄克拉荷马州的荒野。Peter从来没到过俄克拉荷马州，也从来没登上过宇宙飞船，而他更想不到这趟二合一之旅竟然是通过魔法实现的。
“这是一次秘密会面，所以拜托Dr. Strange把我们直接传送到这儿比较方便。”Tony叹了口气，“要不是白宫和五角大楼很快就会把我的电话打爆，其实我还挺想叙叙旧的。”
他换上了谈正事的表情。
“情况和以前不同了，Thor，你得明白……”
Peter见识过Tony在外交场合的风范。如果Tony Stark想要，他总能成为全场的焦点。这个男人善于侃侃而谈，也善于唇枪舌剑，他在公众面前那些或犀利或风趣的谈吐以前常常让Peter在着迷。但走进Tony的内心之后，Peter总有一种感觉，就是那迷人的魅力或许一半只是Tony的面具。比起人脉周旋，Tony可能更喜欢在实验室里鼓捣些发明，甚至更喜欢跟机器讲话聊天。从本质上来看，Stark先生有着一颗和他一样的理工科宅男的心。当然这个结论Peter从来没敢对本人说过。
现在，这种感觉又浮现了……尤其谈话的气氛并不那么令人愉快，而且他只有旁听的份儿。站在Tony身旁，Peter清晰地意识到，这种谈话不是Tony所希望的，他之所以做这些只是出于责任。
钢铁侠指出了目前的事态——这不是一两个神来中庭旅游那么简单，老天啊，一船的外星难/民，更何况当中还有纽约大战的战犯和失踪已久的绿巨人（“原谅我Bruce，我得先把你跟他们算到一起”）。不用想都能知道，当/局绝对不会表现得热情好客。而他们面临的选择也不多：要么快点离开，要么在地球长期停留，但得支付点什么。
“我猜最终会有一个比较折中的方案，即把这艘飞船看做阿斯加德的领事建筑，只要你们待在上面，就可以拥有治外豁免权。这样的好处是能避开一系列外交和法律问题，比如飞船上的能力增强者不会被要求签署索科维亚协议。但前提得证明你们没有威胁。”
“这不是战舰。”
“你还是没听懂，惊爆点。”Tony耐着性子，“我的意思是，你们得放弃那些可能惹来麻烦的东西。”
他的视线落到Thor空空的双手，然后又移到一旁的Loki身上。后者似乎早就等着这句话了。
“把我交出去，对吗？”Loki的嘴唇拧成一抹讥讽的冷笑。“Brother，我告诉过你会变成这样的。”
“Loki属于阿斯加德。”Thor说，“我不会同意把他交给中庭处置。”
“我猜也是。”Tony耸肩，“那就交点别的代替。”
“交什么？”
“宇宙魔方。你们带了吧？”
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Peter不知道为什么当Tony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作为唯一状况外的人，男孩只好转动脖颈来回看着他们。Thor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了，而Loki还是那副模样。“Brother，我告诉过你会变成这样的。”他轻声重复道。
“Tony，我以为开发宇宙魔方的计划已经叫停了……”Banner博士疑惑地问。
“是叫停了，但那些大人物可没忘了它。”如今虽然神盾局式微，高层对宇宙魔方能源的觊觎却一直不曾消失。“倘若能再次得到它，估计他们会高高兴兴把Loki的事抛到脑后去。”
“你想让神和鼠辈做交易？”雷神声音低沉，带着怒意。“这是在要挟我吗？”
“不不，如果我真想威胁你就不会带着一个小孩和一个保持中立的巫师来这里了！”Tony也有些恼火，“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会管这叫入乡随俗。”
“可你知道把宇宙魔方交给上面的家伙，他们只会拿它去制造大型杀伤武器……”Banner再次提醒，而钢铁侠对此显然已有考量。
“所以我会提出魔方由复仇者联盟保管。对它展开研究也一定要由我来负责。”
Banner博士的表情看起来几乎是同情的。“这才是你的‘顺带’目的，对吗？你自己也想得到研究魔方的机会，Tony，我猜这已经深植于你的天性了……万一你又在摆弄我们无法驾驭的东西怎么办？想想奥创——”
“为什么你不提之后的幻视呢？事实证明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Bruce，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帮他们说话？？”
“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人难以信任。”Thor开口，“Stark，现在我明白为什么队长跟你分道扬镳了。”
这些话就像利箭刺进了Tony的心口。他想要反唇相讥，但最终却没有发作，因为他在昔日的战友脸上看到了反感，他一开始就隐约知道这场交涉会走向僵局，因为某种意义上，Thor和Steve Rogers有更多共同之处，他们刚直不阿，光明磊落，他们总是让Tony的曲折求全之策看起来像处心积虑的小聪明，他们更无法理解他为何要在这些事上耗费心血。Tony猛然意识到，这场对话与当初他和队长之间的对话是多么相似。这让他的焦躁转变成了一阵突如其来的痛苦。
“……该说的都说了，好好考虑一下吧。因为我说这些话是作为朋友而不是联合国或白宫的特使，但下次来时可就不一样了。”
他僵硬地低声讲完，又扭头望着Banner。“我不确定国务卿如果知道你在这里的话会采取什么态度，伙计，你最好也先待在船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Bruce回答。
Tony转向Strange，示意他可以回程了，但奇异博士向前一步：
“作为‘一个保持中立的巫师’，我也有句话要对你们说。”他朝神兄弟点点头，“无限宝石的力量是资源也是危险，不管你们如何决定，最好确保它被保管在可靠的人手里。”
“呃……那我也能说句话吗？”Peter终于逮到机会举起手。
大人们都转向了他，好像刚发现他的存在似的。小蜘蛛尴尬地摸着鼻尖，觉得自己像个试图融入集体的插班生。“我、我想说，”他鼓起勇气朝向雷神，“您其实对内战的事并不了解，所以……请不要对Stark先生的人格随便下判断。”
Tony惊奇地看着他。
“还有，”Peter向Bruce伸出手，“很高兴见到您，Banner博士！我们学校的教室墙上有您的照片！”
***
“说真的，我一开始就想问了……你干嘛带这孩子一起？”
他们通过传送门回到纽约，至尊法师向Tony告别。Tony从鼻子里发出一个笑音。“因为这个小家伙是我的良心，我得随身带着啊。如果哪天我打算胡来的话，就会把他托付给你的。”
“最好不要。”
博士撇了下嘴角，转身走进圣所里去了。Peter有点不自在。Tony正从墨镜上沿审视着他。
“上次见到Cap说自己是大粉丝，这次又成了Banner的崇拜者？怎么就从来没听你对我这么说过？我要嫉妒他们了。”
“不、不是的，”Peter没料到他的关注点在这，忙不迭地摆手，“Stark先生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
然后他又在Tony脸上发现了那种熟悉的戏谑。
“开玩笑的。”但Tony的眉心仿佛被他刚刚那句夸赞熨平了，仿佛Tony所需要的真的只有这一句就足够了……“谢谢你，Peter。谢谢你之前替我抱不平。”
他们站在街角，风很凉，雨丝打在他们脸颊上。对面橱窗里的电视屏幕正不断播放着阿斯加德难民船出现在俄克拉荷马的画面，媒体已经炸锅，政/府高层恐怕此时也正乱作一团。但他们听不见那些喧嚣。行人开始三三两两地撑起雨伞，而Peter只想再这样多陪Tony站一会。
“今天绝对有的忙了。”手机开始在口袋里疯狂震动，Tony叹息一声。“晚些时候我来接你，好吗？在那之前就先让Stephen给你补补课，关于无限宝石之类的……然后我会带你去看看我手头正在做的新战衣。”
“Stark先生……”男孩犹豫着。
“怎么？”
“你真觉得我能帮上忙吗？我是说，今天在那里，我根本插不上话——而且你说过我没有签协议，不能参加复仇者的行动……”
“我说了，Peter，你是我的良心。”
善良，有单纯的正义感，也不会过分固执，就像一架天平……Tony注视着那双年轻的眼睛。“我希望有你在身边看着我，当我做决定时，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Bruce他们质疑我的那些话，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倘若我的手段是你不能接受的，记得提醒我。而且我得让你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老天，我得先接这个电话，不然国务卿马上要动用军/事卫星来搜索我了。”
事态发展被Tony言中了，高层讨论出了针对阿斯加德的方案，和他预料的几乎一模一样。剩下的就是等待Thor回应了，Tony无不疲倦地想，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今后他的工作都会有增无减。
因为下雨，天色暗得比往常更早。钢铁侠在结束会议之后到了布里克街时四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Peter说希望他到家里来一起吃晚餐，为此他们先驱车到附近去买一些食材。男孩奔进了超市，Tony则把车停靠在路边不显眼的地方，不过这种鬼天气应该也不会有记者来突击采访，就算有他也会建议他们去采访一下雷神，问问这天气是不是他造成的。
男人刚低头看了两条Friday传到手机上的文件，另一边的车窗被敲响了。他看见Peter隔着玻璃朝他做手势，似乎是车外面出了什么状况。Tony有点奇怪，但雨中听不清Peter讲话，他也不想让小孩在外头待太久，便打开门绕过车头查看。
“出什么事？我给你的伞哪去了……”
他的瞳孔缩小了。当匕首几乎无声地刺进他身体时，他看到面前人的样貌变化了。幻术散去，诡计之神俯视他倒向自己的血泊。
“我很抱歉，”Loki说。“Tony Stark，灭霸向你致意。”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