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尾声 ...
-
剧烈的闪光吞没了战场——无限手套与无限装甲用各自持有的宝石同时攻击了对方，这种事在本宇宙的历史上前所未有。势均力敌的巨大能量互相碰撞，瞬间使六块宝石全部震碎，在场所有人都被气流掀飞了。
沙尘弥漫，Peter摔得晕头转向，努力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伙伴们也都人仰马翻，动弹不得。Stark先生怎么样了？Peter举目搜寻，只见Tony的装甲战损严重，冒着轻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
“Stark先生！！”
然而先动起来的却是灭霸。
“你们赢得了我的尊重，复仇者……”无限手套也已损毁，疯狂泰坦却依旧摇摇晃晃重新站起。“没关系……不用无限宝石，也还有其他的方法……但你们再也别想第二次挡我的路了。”
他喘着粗气走向离他最近的Loki。Loki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掐住脖子拎了起来。
“首先是你。”
他会杀了Loki的。他会一个个杀死我们的。冰冷的恐惧袭上Peter的脊背。他望向不远处仍然没有反应的钢铁侠，想起了另一个平行宇宙中Tony说的话：“你总是出现在我不想让你去的地方……”
可这儿正是我想来的地方。有你在的地方。
蜘蛛侠举起手臂，孤注一掷地向敌人射出蛛网。不要退缩。要救人。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少年的攻击被轻易甩开了，但他看到他不是唯一做出这举动的。所有复仇者，哪怕只能勉强爬起来的人，都没有坐以待毙。灭霸被他们的攻击分神了，而Loki挣扎着，如同濒死的天鹅在猎人手中仰起脖颈。
“你……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神……”
他艰难地看向天空，失去血色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下一秒，他们明白了Loki的意思。耀眼的彩虹光辉凌空降下，一把战斧破开疾风打着旋飞出，径直砍向了灭霸的头颅。
14《尾声》
Tony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恍惚。他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当中包括那个一度和他决裂的男人——美国队长，还有雷神、浩克、鹰眼和黑寡妇——第一代的复仇者元老们在他周围并肩而立，他曾以为他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光景了。
“天啊，发生了什么，”他费劲地勾了勾嘴角，“别告诉我有人亲了我一口。”
这句玩笑让Steve Rogers和Thor都微笑起来。纽约之战就像是已经过去一百年了，世事已巨变，但又有某些东西还是如故……在这怀旧的温柔和伤感之间，年轻的声音回答了Tony。
“我们赢了。”
新一代的复仇者，十六岁的蜘蛛侠跪坐在他身旁，同样微笑着，俯视着他。
“我们做到了，Stark先生。”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够资格让总统颁发荣誉勋章了。”Tony喘着气，把已经失灵的装甲残片从头顶上扯掉，“呃，我知道你们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不过没人想换个地方聊吗？这些外星狗的尸体闻起来真够恶心的。”
他忍痛的皱眉被Peter看在眼里。“医生！”
奇异博士自己也挂了彩，听到喊声还是马上走过来查看。“没有伤及内脏，不过你得尽快去医院。”法师给了Tony一个诊断，“有人施了个魔法防止你失血过多，至于这魔法能持续多久就不知道了。”
Peter能猜到那是谁干的。他扭头想看看Loki在哪，但视线被雷神挡住了。
“Stephen，你就不能帮我打个补丁之类的吗？”
“我收费很贵哦。”
“也不看看你在跟谁说话。”Tony翻了个白眼。
队友们笑着散开去，只留下Peter还坐在Tony身边。硝烟散尽，他们在荒漠的天穹下静静休憩，苦战过后近乎虚脱的松弛感席卷而来，Peter的思绪短暂放空了。Tony躺在那，看着风轻轻吹动男孩汗湿的头发。
“所以，这套装甲是另一个宇宙的Tony Stark交给你的？”
Peter点点头。他意外发现Tony的表情有些微妙。“本来我也可以把它完成的……”钢铁侠嘀咕着。
“制作它肯定要花不少时间，那位Stark先生也是——”
“为什么你也喊他‘Stark先生’？”
“咦？可是……”Peter不知所措，“他也喊我‘kid’啊。而且他还给了我一个拥抱……”
“什么！？”Tony气得要坐起来，扯到腹部的伤口，顿时龇牙咧嘴。Peter伸手去扶他，突然开了窍。“您难道……在吃自己的醋吗？”
“只是不甘心罢了。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Peter露出调皮的神情，“——每个宇宙的Tony Stark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倒是真的。Tony轻哼一声。
他重新躺倒。倒过来的视野里，男孩的眼神看上去和之前不大相同了。当Tony知道这孩子为了他穿过上百万个宇宙，就像穿过此刻他们头顶浮现的群星，他明白，那就是长大的眼神了。
片刻沉默后。
“告诉我，Peter。在你所见的那上百万个宇宙中，可有一个钢铁侠成为蜘蛛侠的恋人？”
少年摇了摇头。
“你瞧，所以——”
“所以我和您会成为上百万个宇宙当中唯一的一对，Stark先生。这不正是独一无二的证据吗？”
“但我的年龄比你大太多了……我会先于你离开，kid。不出意外的话，会先于你很多年。”
“所以我们更得珍惜时间。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别再拖延……”Peter的声线有些波动。“继续，Stark先生，把你找的那些借口全都抛过来吧，我会逐一驳倒它们的！”
Tony仿佛看到他举着球棒，做好准备要把投手掷来的每个球大力击飞。而Tony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三振出局了。
“您说过希望我比您更好，那么您要失望了……”小蜘蛛垂下头，抽了抽鼻子，“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您了。您是最好的。您就是最好的了。”
一滴水珠滑落，打在Tony心口的反应堆护罩上。碧蓝色的微光中，Tony向上抬起手掌，找到了那泪水的源头。
“我想要的只是待在您身边。”
Peter握住了他的手。还等什么呢，Tony对自己说。
“而我只想要你待在我身边。”
***
“噢，他们很会挑地方不是吗……这儿让我想起了马里布。”
Tony摘掉墨镜。他们正站在一片草地上，野花在高高的山崖上摇曳，远处能看到洒满阳光的大海。“我们在哪儿？”Peter忍不住问。
“我猜是挪威，不过就让它保持秘密吧。”跟在他们后面的Happy说，“以免这小子嘴不严。”
看着小蜘蛛噘嘴的样子，一旁的Pepper等人都笑了。“但我觉得送咱们过来的人肯定知道地址，”Rhodes说，“是吧博士？”
至尊法师最后一个从传送门里钻出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忙了，”他面无表情地关闭魔法，“今后你们自己订机票！”
“别这样，”Tony把一个空高脚杯递到他面前，“婚礼上怎么能少了你呢？我们带的酒可不够。”
“哦哦，新郎来了——”
有人从白色凉棚另一边绕了过来。是幻视。没有宝石之后他看上去更像个人类了，穿着礼服的样子意外地没有太大违和感，脸上因为幸福而熠熠生辉。“谢谢你们能来，Stark先生。”他握了握Tony的手。“我非常感激。”
“如果你早点通知我们的话也许我能帮上更多忙，比如置办点什么之类的。”
“Wanda和我都希望简洁一点。毕竟现在很多事都是宜早不宜迟。”
他引导他们走过寥寥几排长凳，坐到右侧的男方宾客区域。Peter注意到对面的长凳上坐着另外一波来宾，有黑寡妇、猎鹰等等。黑豹兄妹也坐在那边，看见他们进来，Shuri朝他笑着招了招手。“新娘亲属团，”他从她的口型分辨出这句话。
这么说我们是新郎亲属了……Peter觉得很有趣，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幻视在某种意义上是经Tony之手获得生命的。而绯红女巫已经没有亲人了，对她来说家人就是——
音乐声响起。大家都扭过头去，只见Wanda Maximoff穿着洁白的纱裙，手拿捧花，由美国队长牵着她的手缓缓走来。她的样子美极了。Steve Rogers把她交到新郎手里，之后便在左侧第一排落座，而Tony故作严肃地坐在右侧第一排，这让他俩看起来就像新人双方的家长，庄严中又有几分滑稽。不过，新婚夫妇幸福的笑容让在场所有人都被感染了——这是复仇者联盟建立后的第一场婚礼。经历过种种坎坷和危机之后，大家还能一起聚在阳光下，见证新家庭的诞生，仅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想感谢上帝了。
仪式过后，众人来到草坪上，三三两两地各自聊天。内战后至今，他们中有一些人基本没怎么再见过面。Peter跟着Tony闲逛，他看见Bruce Banner在和Natasha低语，Shuri跟Helen Cho讨论着学术问题，而Dr. Strange又被孩子们缠着表演节目……现在大伙已经都认识了蜘蛛侠，Peter自在了许多，而Tony更是久违地跟朋友们插科打诨，看得出，这是他真正喜欢的那种交际场合。
“州立动物园建好了新的犀牛馆，当然了，是我出的钱……纽约人会喜欢它的。”他向黑豹点点头，又转向另一边。“瞧这是谁。”
雷神也来了。无限战争结束后，因为阿斯加德人协助了击退灭霸军团，关于他们在地球长期驻留的协议也终于落定了。“很高兴你能来，Thor，……新的女朋友？”
Thor身边的黑发女子转过身来。竟然是Loki。
“你打算一直这个样子吗？！”
“看心情吧。”Loki撩了撩头发，“被发现我在中庭会有麻烦，这样比较方便。”
“我们都欠你的，吾友……”Thor拍了拍Tony的后背，“不过Loki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也可以成为一个英雄。对吗？”
“哦，我的傻哥哥，”Lady Loki诡谲地一笑。“我恐怕你们永远不能相信恶作剧之神。”
“基地入住守则又得改改了。”钢铁侠叹气。在那次针对他的偷袭中，原本Loki确实打算杀死Tony以取得灭霸的信任，但方舟反应堆和宇宙魔方意外产生共鸣，造成了空间扭曲。在他们被困住的那段时间里，Loki的心意发生了改变。当然这种同盟关系也许只是暂时的。
“Stark先生，你居然也有对女性感到棘手的时候？”
“哈，她大概是我在这世界上第二不想招惹的女人了。”
“第一是谁？”Peter好奇问。
“你婶婶。”Tony不假思索地说。他看见Steve Rogers一个人站在远处。“嗯……能稍微等我一下吗？”
“你终究还是要走，对吗？”
“Tony，你知道的，我绝不可能同意签署协议。我们会继续战斗……直到它作废的那一天。”
钢铁侠点点头。他们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讲话，这让他感到惊异。但这一天似乎又是自然而然到来的。美国队长显然也有同感。
“一切都在变化。经过这一次的事，舆论又会有新风向，或许明天国会就能通过什么决议了，谁知道呢？”Tony耸了下肩膀。“我不是最适合领导团队的人，Steve。”
“但说实话，我很高兴看到你和复仇者联盟的新变化。”队长侧过脸，“我看得出那孩子对你的影响……你们对彼此的影响。”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都意识到，有一些东西真的已经时过境迁。当Tony再次凝视面前这个男人，他发现心底最后的那一丝酸楚也终于随风散去了。他将视线移开，不远处，Peter在草地上漫步等待着，褐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泽，让他想起步伐轻盈的小马驹。
“他是我的希望。”Tony说，“……他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一阵欢呼。新娘将捧花高高抛起。这时忽然起了风，花束轻飘飘越过了所有人的头顶，朝海面飞去了。就在大家为这祝福的象征被白白浪费而遗憾时，突然，一根蛛丝唰地粘住了花束，把它拽了回来。
“我救下它了！”蜘蛛侠高兴地说。
随即他发现其他人都盯着他发笑。
“呃……Stark先生，我是不是又搞砸了什么？”当Tony回到他身边的时候，Peter傻乎乎地问。“是啊，”钢铁侠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捧花。当芬芳的花朵挡住人们视线，Peter感到一个吻落在他额头上。
“不过在你身上，搞砸大概就是幸运的同义词。”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