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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笨丫头的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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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深宫之中，最爱怡嫔的是谁？最恨高贵妃的又是谁？”
璎珞在拖着伤腿回延禧宫的路上，一直琢磨着这句话。
倒不是这句话有多难懂，继后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她，阻碍芝兰出宫的人是渝妃。
璎珞为查明姐姐死因进宫，第一天就撞上了怡嫔之死，——高贵妃收买张院判，逼迫渝妃喝下毒药，怡嫔求助于先皇后，解了渝妃的困，自己反被污成挑唆构陷之人，受掌掴之刑，她不是璎珞，不具备现代女性自由与生命高于一切的意识，受不得这份人前的屈辱，挂上三尺白绫自尽了。
渝妃死死扑在她的身上，摇着她最好的朋友，求她醒过来，醒过来看着她们的五阿哥出生。任谁都推不开。
那一幕，她永远都忘不了。
因被这份情谊感动，也因幼年看过《还珠格格》，她对“五阿哥”存有好感，便于渝妃担惊受怕安胎之时，多番襄助，最后顺利产下皇子。
她今次回到紫禁城，故人之中明玉没变，娴妃没变，唯有渝妃……她的变化可真大。
“璎珞，渝妃来了！”
“啊？”璎珞没想到，她正念着渝妃呢，她人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她还带来了五阿哥。”说到五阿哥，明玉这脸上才有了笑意。她不喜欢渝妃，这个攀附纯妃的小人。但五阿哥生得可爱，聪慧过人，她是喜欢的，喜欢到见了就想拉过来抱抱，只是碍于规矩，不得为之。她的喜欢与不喜欢，都是这么直接简单。
“哦，那请他们进来吧。”
***
璎珞与渝妃对坐，中间隔着五阿哥，“永琪，这是你令母妃。”
永琪十分懂事，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永琪给令母妃请安，愿您福寿安宁。”
看着从前她抱过的小小婴儿，如今已有四岁，会跑会跳会叫人，还学了规矩，璎珞一时怔住。她想起了先皇后的永琮，想起了她在21世纪的爱豆——《还珠格格》里成年五阿哥的扮演者苏有朋，心情很是复杂。
她掰着永琪的小脑袋瓜子，左看右看，想要看出他成年后的样子。
渝妃见她对永琪颇为亲近，这便心安了。
“令母妃，疼吗？”永琪摸着她带着夹板的双腿，问。
“疼！”璎珞脱口而出。
其实她只受了一点皮外伤，根本不疼。
请叶天士来把两腿捆成这副样子，刚好有了一个新鲜的不能侍寝的借口。
“令母妃，我以后会好好孝敬您，保护您。”说这话时，永琪偎靠在她腿边，似个暖宝宝。
“你教他的？”璎珞抬头。
“永琪的命是你救下来的，他理应如此。”渝妃点头。
“切。”
出声的是明玉。
这语气词她听璎珞无意中说第一回时，便记了下来，只觉这词儿极好，包含了轻蔑、不屑、玩笑、顶撞，又不至落人口实。后来她比璎珞说的还要顺嘴、频繁。
“我们令主子日后会有自己的小阿哥孝顺，不劳您惦记。”
“明玉！”
“得，奴婢说话不中听，这便退下。”
明玉撇撇嘴，不待璎珞发话，这便快步退下。
渝妃望着她的不忿模样，摇头叹息，“这么多年了，明玉这性子竟是一点没改？”
璎珞也正在为这事着恼，“怕是改不了了。”
“璎珞，”没有旁人在，渝妃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说，“你见我同纯妃交好，还时常帮着她奚落与你，你心中是否也很看不起我？”
“还好，”璎珞不懂渝妃为何如此热情，“你为自己打算，我可以理解。不过是耍耍嘴皮子，又未造成实质伤害，我无所谓的。”她是个务实的人，说的都是实话。
“三年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渝妃突然热泪盈眶。
“你……”瞬间，璎珞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这三年来搜集了不少纯妃纵火烧死七阿哥的证据，苦于没有时机。我这人生性懦弱，不够勇敢，也不够聪慧，不懂创造时机。只怕贸然出手，偷鸡不成蚀把米，斗不倒纯妃不说，还会搭进自己的性命，可怜了这么小的永琪。”渝妃道，“你肯回到紫禁城，也是为了先皇后吧？”
璎珞引天雷为亲姐报仇，劈死裕太妃的事，她是从纯妃口中听来。听罢大为震惊，世间……竟有如此记仇的女人？想来害了先皇后的人，她也不会放过。并揣测出，纯妃极有可能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陷璎珞于万劫不复。
见渝妃堂然说出长春宫失火真相，未做多余解释，璎珞在回宫当晚未解的一个困惑，总算解开。
当晚，仍在纯妃身边当差的明玉私下与她见面，告知了她玉壶的对食，正是熟火处当年的管事王忠。显然，此事与纯妃脱不了干系。
明玉会晓得这件事，是有人在她私养的一株栀子花的花盆底下塞了字条。
而笨如明玉，这字条从何而来？她毫无察觉，也毫无头绪。
这件事也一度令璎珞困惑于心。
如今，总算真相大白。
“假若，我就此认命，根本没打算回来呢？”
“等不到你，我也会自己动手。”
话落，两个女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
渝妃走后，明玉才进屋。
“璎珞，你为何不赶她走，还同她聊了那么久？哼！渝妃那个小人。”明玉还在生气。
“明玉，渝妃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明玉脑容量不够，璎珞没打算将计划对她和盘托出，很多事，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只盼她别再口出妄言，误伤好人。
“不说这个了。”明玉忽而笑说，“璎珞，你昨天听人墙根儿，是不是有很多收获？下一次我们……”
她早就明白，璎珞比她聪明好多，她说的话她时常听不懂，可过后再一寻思，竟真是这么个道理。
因而她不再与璎珞争辩。暂时不理解的事，便不去理会，反正日后会理解的。空出来的脑子，不如想想别的有趣的事。
“对了，那个舒嫔竟说先皇后是伪善之人？真是该死。”说着，明玉又生气了。
“明玉啊，你可晓得，为什么先皇后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好似天使一般，在很多后妃眼里，却是伪善的呢？”璎珞问。
“我……我也不明白。”明玉想了一会儿，想不通，遂放弃。她歪头看向璎珞，“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
“我？”明玉觉的不可思议。
“舒嫔刚入宫那会儿来长春宫送燕窝，是不是你拦在宫外，把人拒了？”
“怡嫔遭芝兰当众掌掴，渝贵人她来长春宫求助，不理会她长跪不起，狠心关上宫门的人，是不是你？”
“五阿哥生下来就得了黄疸，险些被高贵妃活埋，作为长春宫的大宫女，无能怕事，为虎作伥，又是不是你？”
“是、是我，”明玉不明白璎珞为何待她这般态度，这太突然了，她不懂，“可是，舒嫔有意攀附长春宫之时，你还在绣房当差，你怎会知……”
“你干过的好事，我件件都晓得。”
“璎珞，你是在嫌弃我吗？”
“是，”璎珞脸上无半点笑意，“你曾连累先皇后受人非议，如今也可能会连累我。”
“我、我没有……”
“你怎知你没有？”璎珞瞧不见她脸上的惊惧，仍在厉声斥责，“你这种没脑子的人，做错了事也不会晓得自己错在了哪里！”
璎珞气势压人，压得明玉毫无反驳之力。
她不明白，早年璎珞刚入长春宫，她俩不对盘儿的时候，她常找璎珞麻烦，常给她使绊，也不见她这般言辞，最多呛她两句。而今先皇后去了，她俩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璎珞不及先皇后温柔，可一直都宠惯着她，没旁人在的时候，两人同食、同睡，有闹、有笑。她也比先前聪明了不少。
她原以为两人的情分胜似姐妹，却没想到，璎珞心中竟是这般嫌弃她……
明玉委屈极了，泪珠儿吧嗒吧嗒落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