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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ew LAND ...

  •   New LAND
      那是一个幽暗冷闭的房间,我就像挺尸醒来。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黑暗像潮水一般,气压沉闷。在我打量了一圈之后,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间小阁楼。
      尽管简陋粗鄙,却并不脏乱。
      我不太习惯陌生的环境,从床上爬起身,只觉得浑身有些酸涩。
      破旧的家具有一股恶心的霉味,我躺着的床铺已经泛黄,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梳妆台,一盏旧式的烛台,外加我刚才还躺着的简陋小床外别无一物。奇怪的是家具和床铺都是古典西式的。
      在我记忆的角落里,完全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被绑架了。
      一想到这一层,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推开门,并没有绑匪守在外面。我跌跌撞撞走下狭窄的小楼梯,阁楼下的房间让我有一瞬间晃神,就像进入爱丽丝仙境一样神奇,富丽堂皇得像是欧洲宫廷。
      但我并没有心情考虑这些,寻了一圈,又找到了楼梯,楼梯的墙上挂着一幅惟妙惟肖的画。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穿着十七八世纪的晚裙,露出贵妇人特有的骄傲而优雅的微笑。
      她一定是这座房子的主人,我猜测。
      这时,长廊尽头处传来嘤嘤的哭声。不一会儿,竟演变成了众人的嚎啕大哭。
      “夫人,亲爱的加德纳夫人,请您赶快醒来吧……”
      “夫人……我们不要换新主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哭声让我心中一颤,在好奇心地驱使下,我不自觉地凑近了一些想要看个究竟。
      长廊上隐隐出现几个人影,越来越清晰。
      女的穿着仆人的黑色摆裙,配着白色围裙和典型的女仆白帽,男的穿着笔挺的侍应生西装。一群人跪倒在走道上,朝着半掩的门内呼喊哭泣。
      是有人去世了吗?那个所谓的加德纳夫人,这座别墅的主人?
      她的肖像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画也不像是上了年代的样子。或许是英年早逝?所以才这么痛哭流涕。
      但是,这种事又与我和关呢?
      我正要离开,没想到,一位女仆转过身盯住了我,那是一双水蓝色的眸子,有着西欧人特有的深刻轮廓。
      什么鬼地方。前一秒我不是还在中国吗,我同时做很多兼职,正要赶去百货公司站台。我不禁倒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想要逃开。哦,差点忘记说了,我一夜之间从新世纪最吃香的有脸有背.景的富家女成为身兼数职差点靠出卖色相为生的女屌丝。
      她朝我招了招手,很显然是示意我过去。而她旁边的中年老妇人也发现了我,哀伤的神色在望向我的脸时瞬间显出厌恶之情,那眼神似乎是要将我千刀万剐。她的穿着在一群人中稍显档次,年龄也比其他女仆稍长,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多半是这里的女管家。
      现在我开始推翻之前的绑架论,我猜测这里的人精神不太正常,都有复古癖。我发现他们都是白种人,而且他们的穿着和这里的装潢令我感觉就像瞬间穿越到《唐顿庄园》一样。
      我跑下楼,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撞开正前方的大门,向外逃去。
      但是,眼前的景色瞬间令我绝望了,我就像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
      这里竟然没有四通八达的公路,没有车辆人流,没有高楼林立,没有人声鼎沸,只有大片大片点缀着青葱树木的草地,延伸向远方,怎么也望不到尽头。远处,土丘般的矮山连绵隐约,映着纯蓝通透的天色。
      我怔住,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该如何徒步逃出去。
      这时,大门被推开了,一位女仆冲了出来,望着我的神色有些紧张,喘着粗气:“伊莎……贝尔……”
      我认得她,正是刚才在楼上向我招手的那位女仆。

      “亲爱的伊莎贝尔,你这样可不行。”她说。
      眼眸锁住我,试图用那坚定的神色说服我:“尽管这里大部分人都怀着和你一样的心事,可是绝对,绝对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显露出来。快,和我回去,像他们一样为可怜的加德纳夫人哀悼吧。”
      我一头雾水地望着她。
      壮了壮胆子,我终于不冷不热地出口:“你是谁?”
      “哦,我亲爱的伊莎贝尔,真不敢相信,你这是坏了脑袋了吗?我是你的朋友卡洛琳啊。”她说得如此激动,以至于在潜意识里让我相信先前我们确实是认识的。
      我打量了她一圈,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外国女佣模样,穿着略显陈旧、看起来有些年代的衣服,是来这座古堡玩cosplay的吗。
      我冷下语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伊莎贝尔。”她的眼眸动了动,抓起我的手臂,卷起我的衣袖。迟钝的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穿着竟是与她无异,只是少了那白色的围裙。是一副标准的欧洲女仆打扮。
      我瞬间傻眼了。
      “你是被打傻了吗?”她用万分怜悯的神情望着我,瞅着我的手臂,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臂变得异常雪白,不过,重点是,上面全是斑驳的伤痕,犹有淤青未退。难怪我会觉得浑身酸涩。
      她望着这狰狞的伤痕,怜悯之情涌现,紧拥住我,叹道,“唔,可怜的伊莎贝尔,我以为你会被加德纳夫人打死呢,没想到这位狠心的夫人竟然心脏病发,先去了极乐世界。”
      “加德纳夫人一向心脏脆弱,我们只得小心翼翼地顺着她。可是。东印度一直传来产业败落的消息,夫人在其他郡的财产和属地也被相继收购,就在前天,远在伦敦的加德纳小姐又急电催着要钱,夫人哪里给得出啊。她得知自己所有的财产都因为抵债而被卖了出去,连这座庄园也易了主,新主人在这些天就会过来了吧,所以才一时情绪失控……”
      我无动于衷地瞪着她。
      “您真的被打傻了吗,梅里彻斯小姐?”愈加怜悯地望着我。
      我受够了这种怜悯的神色,为什么每个人看我都像看怪物一样。
      看起来她们玩cosplay还玩的入神了。而我就是那个叫做伊莎贝尔•梅里彻斯的被庄园女主人欺负的炮灰女仆。但是,我还不知道在cos哪部影片或者动漫。
      于是,我很好兴致地问了一句:“加德纳夫人很讨厌我?”
      卡洛琳很乖巧地替我解释了一遍,依着女仆特有的温顺语气:“可怜的伊莎贝尔,我想夫人大约把所有的罪责都加到你头上了。您知道,梅里彻斯先生和他的长子,哦,就是您的父亲和哥哥,都在家业败落后出外闯荡去了,只有您被寄留在了这儿。”
      我的父亲和哥哥?看来出场人物还很多,难道涉及家族仇恨?
      我的脑袋里开始不合时宜地播放各种狗血泡沫剧情:伊莎贝尔的父亲和加德纳夫人曾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然后因为父母之命无奈辜负了我们美丽的加德纳夫人,于是,她开始记恨报复到他的女儿身上了。
      嗯,一定是这样狗血的剧情。
      但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出戏呢。
      望着茫茫无边际的草地,也无心欣赏这种纯天然的自然风光了。
      我开始猜测我们被一个变态绑架到这里来玩cosplay,直到我被卡洛琳推搡着回去参加完了心虚地哀悼,又回到那间破旧的小阁楼。
      我拿起镜子照了一下那张哭得极其惨烈的脸,因为刚才某人为了让我cos的逼真一点,竟然捏了一把我的肉。这个某人,当然是自称是我好朋友的卡洛琳了。
      我差点因此光荣负伤。
      当我看到镜子里那张脸时,我听见了下巴吧嗒掉地的声音。
      心中有个声音开始咆哮:被绑架就算了,被逼cos就算了,为什么连脸都换的这么逼真?
      为什么还顺带整容了。
      眼前无数乌鸦飞过。

      慢慢地,我开始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那就是——我很狗血地穿越了。穿去了一个注定是冷文的英伦庄园里。
      这座庄园叫做拉迪菲尔德(Landy Field)。我的身份是拉迪菲尔德的女仆,于是,便注定了我寄人篱下的生活。
      为什么别的人都能穿成名门淑女,而我的运气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差。我叹口气,在卡洛琳的指导下,开始了我女仆的生活。不过,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跪倒在加德纳夫人的房前,含泪告别这位和蔼可亲的主人,上帝与我们同在。
      许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省下了可谓一天的活计。从卡洛琳的唠叨中,我得知平日里的“我”可是忙忙碌碌不得休息,好歹因为这一噩耗而凭空添了几日的清净。
      其他的仆人都去忙活加德纳夫人的后事了,不过,这可烦不着我操心。一方面,他们嫌我笨手笨脚,另一方面,那位管家大妈似乎看我极不顺眼,根本不想我插手夫人的丧事准备。
      在屋里晃荡了一圈之后,身为女仆的我只能回阁楼去。不过,其他的女仆都是住的底楼,只有我是一个人住在阁楼。上楼梯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副加德纳夫人的画像,呆愣了有2秒。
      女管家却偏巧经过,语气嫌恶:“夫人过世了,梅里彻斯小姐你可是高兴了吧。”
      卡洛琳跟我说过她,叮嘱过我不要惹怒她。人人都叫她,恐怖的考夫曼夫人,忠心耿耿的考夫曼夫人。
      我却有了挑战她权威的兴致:“托您的福。”
      她呆愣了一下,优雅地骂道:“亲爱的小姐,毫无疑问,你们一家都是灾星。”然后,还未等我还口,便气冲冲地走了。
      明明应该是我比较生气的才对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New 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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