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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自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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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由了
混沌交错的脚步紧逼向教堂门口，当涓涓的细流涌出窄门的一刹那，人流便犹如大河水奔腾而出，散往各处。受了惊吓的贵妇和小姐们在仆人的搀扶下勉强坐进了马车，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绅士滞留在教堂外的空地上观望着。
身后和身前的推力与阻力突然间消失殆尽，我只专注着教堂外的情况，差点一头栽了下去。慢慢地，人流开始稳定却缓慢的往外移动，想必里面的形势已经得到了控制。我环视了一圈，便立即望见了匆忙慌乱的身影里相互依偎着的莱克牧师和卡洛琳。
教堂四周的大火愈烧愈旺，渐渐地蹿往高处。很明显，这是人为的纵火！大火从四周开始燃起，慢慢地攀沿，最重要的是，我的眼神定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凶手竟然很不慎地遗落了他犯罪的证据！还有一小段纵火的木柴没有被大火吞噬干净！
“哐当！”教堂里似乎有什么重物跌落的声音。
不好，大火已经吞噬了大门一半的高度，可是，人流却仍旧是源源不断。我仔细地盯着门口，伊恩先生和帕尔默仍旧还留在里面！
“伊莎贝尔小姐，我需要一个帮手！”我听到有人这样大喊，是伯爵大人的声音，这几乎是一个急躁的命令。
在我回头的刹那，果然伯爵大人就跑了过来：“情形太混乱了，女士们也许都忘记了去禀报官方，你必须立即去跑一趟，最好能直接见到女王陛下，你们不久前还会过面。这关系到基督的神圣，好几位议员的性命，你必须得办到！我得立马去附近找人来解救这样的场面！”
我咬了咬牙，点头。
“可以上马？没关系吧。”伯爵大人已经把我推给了一边严装待发的仆人。
我仍旧是点头，这才发现方才从教堂里都是一个人“走”出来的！我的脚……似乎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女王那边就拜托你了。”
“那伊恩先生和……”
“这里有我。”我的话还没完便被无情的打断，从他果决的眼神里我几乎可以看出一种催促我快行的威胁。
可是，望着眼前的高头大马，我很不争气的升起了一股恐惧。还没等我调整好心理，我已经被伯爵大人和他的男仆一推一扯给拉上了马背，几乎是在同时，这白马的脚下就生风奔了起来。
去见女王陛下……？
马背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我下意识的拉紧仆人的衣角，瑟缩地躲在他身后。
我能禀报什么？说有人竟然可以违逆神的旨意，纵火烧教堂，却不知道凶手是谁？
比起这个，我宁愿在现场出一份力！
“夫人，您拉好，我们要过转角了！”前面中气十足的男音如是说。
我木讷地点头，随即又因害怕他不知道我回应而轻声哼了一句。
夫人……？
我前后思忖着方才的场面，结婚礼似乎根本没有举行。这样子也能够算完婚而称之为“夫人”？要是我的丈夫一不小心那个了……那我岂不是……
呃，这简直是在诅咒伊恩先生，我拧眉，郁结地想把刚才的想法通通丢进河里去。
这一路跑下来，我的心里可是又急了一分。等到真要一个人觐见女王陛下的时候，心里除了焦躁和责任，根本容不下恐惧半分。
我一个人等在会客厅里来回地踱着步。我已经让仆人传话说是“十万火急”，女王陛下怎样也不会耽搁太久吧，可是为什么好像已经等了好久了……
脊背上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灼烧起来了，我回头，正望见一双水灵灵的大眸子探出墙头。这闪亮却透漏着些许恐惧的橙色眼眸几乎在下一个瞬间便隐退了。
这双眼眸是如何的似曾相识，我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此时，却不想女王陛下已经立在了我身后。
“伊莎贝尔•米德尔顿夫人？我可以这么称呼？”女王陛下微扬嘴角，极力想要展现得亲切一点，却奈何只是觉得牵强和尴尬，“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教堂参加甜蜜的婚礼，是什么促使你……”
“有人纵火烧教堂。”我急切地补上。
“不可能。”女王陛下斩钉截铁地说，“在大英帝国的土地上，没有一个国民敢如此侮辱教堂的神圣。”
“可是，这是事实，我没有理由编造谎言欺骗您。”我反驳，“您必须立即叫部下前去救援，否则，伊恩先生、公爵大人……还有很多人可能就……”
“公爵大人……”女王陛下立即转变了脸色，附和了一句，“米德尔顿公爵？”
“是的，陛下。我想除了尽快的解救，您也有责任彻底的调查此事，事不宜迟……”
“你立即带我前去。”女王陛下命令。
女王陛下的士兵匆匆赶过几条街奔向近郊的教堂。还未出居民区，远远就望见了黑色的浓烟升腾在惨白的天幕里。愈是赶近，刺鼻的气味更是扑面而来。明晃晃的大火照亮了一整片小树林，若非伯爵大人招呼来的村民及时的解救，恐怕火势已经蔓延到整片树林了！
嘈杂的混乱里，偶尔闻见几声悲哭声。我的心里一惊，与此同时，女王陛下的马车也急忙赶超了过去。我第一次望见她露出如此惊恐慌乱的神情，所有的一切微妙，叫我如何不相信帕尔默•米德尔顿公爵大人与女王陛下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我们真正望到教堂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大火已经完全把教堂吞噬了。前方的空地上隐约立着几个人影，我的心一沉，莫不真是……
再靠近些的时候，视线艰难的绕过阻挡的人群，这才望见似乎有人受了不轻的伤倒在草地上。
伊恩先生？还是帕尔默？
他们谁都有可能成为大火的牺牲者……
我的思绪已经混乱不清了。
女王陛下已经下了马车，快步疾走了过去。我也跟着下了马，忐忑地凑上前，眼前所望到的一切只觉得眩晕的模糊。
我听到有人向女王陛下解释着眼前所进行着的一切，似乎是伯爵大人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心思去分辨。
“牧师先生执意不肯离开教堂，伊恩和帕尔默公爵大人劝说不能，情急之下就要抱着他想要夺门而逃。没想到，正巧圣十字架从圣主身上跌落，砸到了伊恩和牧师大人的腿部……牧师大人已经奄奄一息，公爵大人只好扶着伊恩逃出来。”
“牧师大人他……”
“他和教堂共存亡。所有人都将为他祷告。”伯爵大人沉重的回应。
四周的呜咽声更甚，是邻近的村民，他们想必是感怀牧师先生的恩遇。
“那您爱儿的腿……”女王陛下望了一眼一边表情凝重的帕尔默公爵，他的脸上已经被熏上了一层烟灰，眼神落到仰躺在地上的伊恩先生身上。
“这是他的命……”伯爵大人只叹息一句。
不会吧……我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牧师大人竟然执意要与教堂共存亡……
还有，难道我的腿好了，却又轮回到伊恩先生……？这算是哪门子道理？
“伊恩……”我挤上前去，一定要探个究竟，“你……”
他正闭目养着神，秀雅的眉目间似乎为着什么事而黯然神伤，即使是如此的落魄也掩盖不了那份凹凸有致犹如雕刻的美。
“伊莎贝尔？”仍旧紧闭的美目，蠕动的双唇却发出了些许的声音。
“嗯。”我用力的点头，可是他却根本不想睁开眼睛。
“你自由了。”
“……？”
他几乎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这句话，就如同他宣布要结婚一样的突然与莫名其妙，甚至在这句话所引起的全场半分钟冷场后，我仍旧怀疑着这是幻觉。
“凭什么！”我突然朝他大吼，“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决定，叫来就来，让去就去！”
“就凭我根本没喜欢过你。”他翕开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地望了我一眼，“就凭你带来的霉运，我可保不准下次娶你的时候，再出什么差错。”
“什么意思？”我皱眉。
“这是厄运，我们彼此相克，水火不相容。”伊恩先生忧沉地望着仍旧不断攀升的大火，“这就是最好的警告。我们小小的伯爵府留不住你。”
“我……”我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番，可是，又能以怎样完美的借口？
既然都被人嫌弃，难道非要硬缠着，好得到未来伯爵夫人的称号？多么可笑。
“先送伊恩先生回去。”帕尔默公爵上前一步，他优雅的拂了拂身上的烟尘，“他现在急需医生的治疗还有好好的休息。”
女王陛下立即表示同时，她下令所有人先回去修养的同时，还命令部下留驻仔细地调查大火发生的缘由。
伯爵大人扶着伊恩先生上了马车，我和莱克牧师与卡洛琳一起走，莱克先生一路上一直画着十字，帕尔默与女王同行。邻近的村民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散去，但是，他们或许会成为调查取证的重要信息来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