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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名扬看到来人，忍不住露出微笑：“顾琛，你怎么来了？”
“我刚到，听说这儿有命案，就先过来了。”顾琛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观察死者。
“半年不见，你的轻功又有长进啊。”费名扬又对无梅道，“无梅，这位就是我说的朋友顾琛，别看他一副少年样，他今年已经二十二高龄了，是平城第一名捕。顾琛，她叫西门无梅，是我在潞城认识的朋友。”
“过奖过奖。”顾琛看了费名扬一眼，露出进门后的第一个微笑，“你好，西门姑娘。”
“你好。”无梅茫然地应了一声。
“咦，这是……”顾琛惊呓了一声。
无梅与费名扬闻声望去，顾琛正抬起莲香的右手，右手腕上有一串碧绿通透的手链，外行人看上去就知道价值连城。
“啊！”无梅看到手链也惊叫一声。
“怎么了？”费名扬问道，他看到无梅的脸色有了一点红晕。
“你听说过翡翠观音案吗？”顾琛问无梅。
无梅点头：“是。我爹在衙门做事。”
“那就难怪了。名扬，潞城几个月前发生一起劫案，其中最贵重的就是一尊翡翠观音，其余还有不少翡翠饰物。这应该是其中一件。”顾琛向费名扬解释。
“原来如此。那莲香也可能是被强盗同伙杀人灭口了？”费名扬问道。
“可能吧。不管怎么说，莲香一定与那起案子有联系。”顾琛站起身，迅速在房里巡视了一番，然后一言不发，静静地在屋内转悠，偶尔万分小心地摸摸某个东西，但大多数时间他的双手还是垂在两侧。
最后他走到火炉边，揭开酒壶看了看，又闻了闻道：“衙差一会儿就到，我们先出去吧。名扬，按惯例，衙差待会儿要问一下两位在命案现场的所见所闻。”
“应该的。我们一定配合。”费名扬扶起无梅，“无梅，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
那女人领着衙役仵作推门进来时，无梅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似的。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潞城县令于大人，他一来就立刻走到顾琛身边。
“顾大人，什么情况？”
“谋杀案。”
“谋……谋杀？”于大人张口结舌地擦了一把汗，“潞城县已经五年没有碰到过谋杀案，顾大人，一切就由您作主吧。”
“你先给这几位录个口供。仵作去检查死者。其余人等候我的命令。”顾琛也老实不客气地吩咐下去。
“张氏，你先说今天发生的事。”衙差准备笔墨。
那女人抖抖嗦嗦地说道：“今天莲香……”
“莲香？就是以前西门家的那个大美人？”于大人一声惊讶，见顾琛投来不满的神色，忙道，“你接着说，接着说。”
“是，大人。今天我看到她盛装打扮。她还满面喜气地告诉我她要约见一个人，她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他。我收拾好屋子，便拿着菜篮上街了。买完菜在回来时先遇到一个少年向我打听莲香的住处，然后他就匆匆走了。后来这两位也要找莲香，我们就一起回来了，刚要进门先前那少年就慌慌张张的出来了。然后我们就发现莲香死了。”
张氏说着禁不住泪流：“早上莲香还是好好的。可是现在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嗯。这么说有四个人都来找过莲香。” 衙役认真记录，“无梅，你今天又为何来找莲香呢？”
“找我爹。”无梅也无意隐瞒这个事实。
“西门松？”于大人又是吃惊，“他与这个案子也有牵连吗？”
“大人，今天松哥是出来过一趟。”衙役回答，接着又问,“张氏，你看到松哥来这里了吗？”
张氏摇头：“没有。我离开时并没有任何人过来。”
衙役低头记下：“那你们有谁认识那个少年吗？”
“我第一次见过这个人。”张氏摇头，“不过这位姑娘好像叫了他一句‘星白’之类的。”
“无梅，你认识他？”
“是。今天莲香姨与我爹约好在香满楼见面，可是莲香姨失约，我想我爹可能到这边来了，可是到这里只看到沈星白。”无梅的脑海中浮现出沈星白惨白的脸孔和直勾勾的眼睛。
“沈星白？是沈家绸缎庄的少掌柜沈星白？”衙役讶然。
无梅点头。
衙役又问费名扬，“费公子，是这么一回事吗？”
“不错。”费名扬点头，“我是陪西门姑娘来这边找人的。后面之事就和这位大嫂说的一样。”
衙役低头记下，接着恭敬地问顾琛道：“顾大人，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顾琛原本一言不发地在一旁倾听每个人的陈述。听衙役问完，便问张氏道：“张氏，你觉得莲香她是个很适当的房客吗？”
张氏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她是个很不错的人。”
“她很喜欢跟男人来往吗？”顾琛问道。
“这，我可不愿意扯得太多。”
“我明白了。”顾琛点头，又问无梅与费名扬，“你们想想还有什么可提供的线索？”
无梅与费名扬对视了一下，摇摇头。
“你们马上去请西门松与沈星白到衙门录口供。其他人去附近人家打听一下今天到底有多少人来过这里，如果有情况就带去衙门做一份笔录。”顾琛不慌不忙地指派任务。
“是，顾捕头。”衙差们依命行事。
仵作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顾琛问道。
“她死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死因呢？”
“没有外伤。死者口中有一股酒味，可能中了酒毒。”仵作对刚才顾琛所说’谋杀案’嗤之以鼻。
“你没有发现吗？”顾琛道，“她脖子左侧有一个痕迹。”
“痕迹？”仵作愣了一下。
“再去检查一下！”顾琛原本和蔼的娃娃脸顿时沉了下来。
“对不起。”仵作连忙再进去，再出来时有些脸红，“顾捕头，死者喉部一侧上确实有一个很小的针眼。我刚刚以为是个痣。”
“你要记住，我们办案讲求的是细心，等尸体弄到衙门停尸间之后你还要进一步更详细的检查。”
“是。”仵作原本一直有些轻视这个娃娃脸，这时才真正心服口服。
“于大人，我们可以回衙门了。” 顾琛又彬彬有礼地对张氏、无梅和费名扬道，“三位，非常抱歉耽误了你们的时间，不过这件事挺严重，所以希望大家上衙门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