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修心在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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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修心在先
私塾的门确实开着，先生将院子扫了一条稍微干净的路，就坐在学堂里。因为没有人，屋子也不像昨日那样暖和，清清冷冷的，也不觉得冻手。
柳清禅掀开了帘子，见先生开了门，十分惊喜。一路小跑进去，鞠躬问好。
“先生早。”
院门外是另一群人的声音，不一会见沫儿竟也顶着雪前来，露着干干净净的小额头，手里抱着暖炉，像是往常一样向先生问好，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抬头对着柳清禅眨眨眼笑了一下。
“我本以为，今天不会有人过来，也没烧多少的碳，你们可觉得冷？”
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应是没受过什么冻，许先生起身欲添些碳。
“沫儿你冷不冷？”
柳清禅没有回应先生的话，而是转头问沫儿。
“不冷的，平日里在家就是这样。”
见两个孩子并不冷，许先生只是搬来了琴，坐在前面，让柳清禅坐在离他近的地方，沫儿稍微向炭炉放心挪了挪。端来了水，与柳清禅净手。
“净手之后，弹拨琴弦不会沾染汗和污秽，能保持琴弦寿命长久。琴用久了便熟悉了，便是闭上眼，也知道指头该摆在哪。久而久之，琴是会有灵的，与你的契合度高，弹奏出来的感觉也会不同。”
听着先生的话，柳清禅默默的记在了心里，认真的洗手，擦干之后就坐着等着老师接下来的教导。
“今天你需先感受你的琴。我看你的这琴也还不错，算是及格。现在闭着眼睛，大致把琴的轮廓摸一遍。”
柳清禅认真的闭眼，伸出手开始感受琴的样子。另一边，沫儿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就在一旁继续温习昨天学到的，又开始认认真真的练起了字。
窗外是飘飘洒洒的雪花，屋内是沉默的师生三人。除了茶香，就是柳清禅试探性的拨弄着琴弦的声音，单调又毫无章法，并不怎么好听。
沫儿努力的稳着心神，执笔的手时不时会停顿一下，却没有放下过。有时候也会被烧着的碳发出的噼剥的细微响声而影响，只因这空空的屋子太安静，自己不注意都很难。这除了是对柳清禅的授业，也是对她的磨练吧，沫儿如是想。
“柳清禅，声音不对，不够饱满，如果想弹拨，要稍微用些力气，这样出来的声音会更加圆润。再试试。”
许先生也不多说什么，任由着柳清禅就那样盲目的尝试。一下两下，杂乱无章，只听得沫儿与先生耳朵有些煎熬。但是逐渐尝试下来，柳清禅像是摸到了窍门，将弦音一遍遍的拨弄出来，又一遍遍的反过来再拨弄一遍。时而用力，时而轻缓。
放下茶杯，许先生心下很满意。本来今天不打算教柳清禅什么，只让他熟悉熟悉琴，可这进步神速让他觉得惊喜。
“好了，虽然力度还不怎么够，但是已经像个样子了。先听我弹几个音，你试试找一下它们在哪里。”
说罢，柳清禅停下了手，虽然还沉浸在像是发现了新事物的美妙体会中，却仍旧专注的听着先生接下来弹的琴音。
…………
午后，雪已经逐渐停了下来，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覆盖在了院子的小路上，透过变薄的云层，有熹微的天光漏了下来，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鸟的叽喳声。
“今天就上到这里，你们两个回去吧。柳清禅你今天回家就不要再碰琴了。指头应该很难受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放课之后半个时辰学琴。”
许先生微微展了展腰，呵欠了一下，转身从偏门进了后面的屋子，两个孩子皆是停下了手中的事一齐站起来跟先生道别。
待只剩下这两个孩子，屋子又恢复了寂静。沫儿走到柳清禅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掰了一下，便看到通红通红，而且肿了起来的指尖，大有一触即破的样子。
“柳清禅这下子我要问你痛不痛了。你看你手指头都红肿了，回家让你娘给你擦些药膏，免得明天练琴的时候手指头更难受。”
轻轻的抬起来，放到嘴边，沫儿呼了呼，像是能吹走伤痛一般。气息掠过发热的指尖，柳清禅还想多说些什么，心里委屈却也没有说出来。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刚入学时沫儿那般用功，痛得受不了却也不肯说一个字。而自己是因为喜爱，忍着痛他还能坚持下来，沫儿呢？她真的喜欢抄书么？
沫儿自然不是爱抄书，只不过想着，入了学以后至少不用发呆，不用面对空白的时间不知所措。抄书当是一种打发时间的闲事，却在先生说她字难看的时候较上了劲，不愿意别人说她，不愿意因为别人做起来这么简单的事，自己就做不来而承认自己不行。不曾做过，怎能承认自己不行？
终于回了家，沫儿被磨了半天的耳朵算是彻底清净了下来，歇息了会竟开始犯困，就睡了一小会，只等晚饭的时候有人能叫她起来。
柳清禅回去之后很想再去弹琴，可想起先生的话，终是忍住了，因为疼痛而委屈的情绪也憋在眼窝里来回的转圈。母亲看了，问这是怎了，柳清禅面对母亲，有些忍不住，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几滴搂着娘亲的胳膊什么也不说。
“禅儿，辛苦就不要学了。”
柳夫人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掉下来的泪珠子。这是一块纯白的手帕，只在一角绣了一个小小的沫字，柳夫人没注意，睁开眼睛的柳清禅注意到了。
这是沫儿当初借给他的那条！
如今又用了一次，怕是还给她还需要等一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修心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