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好不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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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着气的殊玉并不想与这个无礼之人多计较，气鼓鼓的转过头对着河水吃鱼，沫儿和柳清禅互相望了望对方，也是一脸的疑问。这是谁家的孩子，难道十几岁了都没吃过烤熟的东西？
“你这人，都没吃过烤熟的东西吗？真真是可怜。”
沫儿也不愿多看他，头也不抬，只是心平气和的翻动着鱼，看看是不是两面都熟透了。
“你这明明是扔进了火堆里，平日里家里吃的烤全羊烤乳猪都是碳火，你这鱼黢黑的样子，跟碳又有什么分别。”
眼底闪着一丝不悦，少年不屑的偏头到一旁，将双手交叉着端于胸前，也不走，只是远远的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可是烤鱼的香气实在是撩人，撩得少年暗自皱眉，却一心觉得这鱼碰了火就是碳，再怎么好闻想来吃下去也是会肚子痛的。
“咕~~~~”
一声清晰的肚子叫，打破了原本的僵持，殊玉将啃完了鱼骨头扔进火里，柳清禅攥着插鱼的树枝停在眼前，转头望向那个肚子饿得直叫的少年，只见他尴尬得转身，又不知为何不肯迈步就走。
“你是不是饿了？我的碳送给你吃可好？”
沫儿斜着眼微垂着眼睑，将才烤熟的鱼拿起来，看向少年。她只想知道，肚子饿没有饭的时候，这个狂妄的人是会吃了鱼填饱肚子还是选择饿死。
少年暗暗咽了口口水，头也不转。
“不要！脏死了！吃了会生病的！”
沫儿心下惊讶，怕脏所以宁可饿死，这是怎样的一个怪人。难道这烤鱼真能毒死他不成？
少年沉默着，心里又憋屈又气。怎得第一日到这宁城，就出了这么个岔子。遇见几个山贼劫道，只是躲进树林里不想又迷失了方向，一个手下都不见踪影，又碰见一群吃碳的孩子，饿着肚子真是难受的紧。
“你竟然会选择饿死在这里，这气节不用在做官上，怕是浪费了。看你也不是本地居民，这里丛林茂盛，很难找到路的，吃了鱼，我们带你到城里，你自去找你的家眷奴仆即可。”
沫儿目不转睛的望着树荫底下的人，手还保持着举着鱼的姿态。
“沫儿你帮他作甚？他自去吃他的羊他的猪去，瞧不上咱们这烤鱼，何苦白费力气？给他吃都不如扔回河里去。”
殊玉吃饱了说话声音都透亮了些，就扬着下巴，嘴里没有一句好听的。沫儿也不理她，依旧在等。
终是少年顶不住，转过了通红的脸，皱着眉问沫儿。
“你可敢保证不会吃死人？”
沫儿牙根都咬紧了，嘴里却还是耐着性子说。
“不会的，这鱼我吃过很多次，若能吃死，我们三个早就死了上多少回了。”
听闻沫儿这样承诺，少年终是稍微放心了些，红着脸走过来接过了烤鱼，犹豫了一会，闭着眼张开了嘴。
鱼本身没有味道，只是表面撒了些殊玉偷带来的盐，吃下去的时候，少年胃里突然抽搐了一阵，艰难的咽下去，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
那自是没有烤全羊烤乳猪那般美味的，却也不是很难接受，幸好有些咸味，否则河鱼特有的土腥味可能要让他继续选择饿着。
细细的吃完了鱼，少年终是没了方才的气焰，向沫儿稍稍道了句谢，便问三人何时回城里。沫儿见太阳也快下山了，便填埋了火堆，整理了衣服，走在了前面。
一路都没人说话，殊玉这样一个爱说爱笑的，也只是撅起嘴用鼻子哼了两哼。三转两转，到了城门口。
“公子！属下找你多时了，公子方才是去了哪里…”
远远的跑过来一个一身黑衣扎着裤腿手腕的人，恭恭敬敬的抱着拳头，头都不曾抬起来，微微有些发抖，竟是一副惊恐姿态。
走在最后的少年一脸嫌弃的看着黑衣人，并不想给他解释什么，实在也不好意思做解释，便默不作声，等着手下带他去宁城这边的府邸。
沫儿看着这主仆两人，虽心里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的，但也懒得去猜测，到底是什么身份。想来今日别过，就该各自忘记了。
“既然你找到自己的人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临别之前，我可否问你一句话？”
见沫儿只是想问一句话，少年没想什么便点头同意。
“嗯，问吧。”
沫儿走上前去，站在少年面前，轻轻踮起脚尖，脸伸向少年肩膀的一侧，对着他的耳朵问道。
“碳…好不好吃？”
不曾想沫儿竟然问这个问题，从未受过这等委屈的少年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本来恢复白净的脸色又转瞬通红，微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沫儿满意的笑了起来，径自走回殊玉身边，点了两下有些看傻了的两个人，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城门。
看着远处沫儿三人走远，少年心下快要气疯了。
“这个人！这个混蛋！本王再也不想遇见你！”
高高兴兴的走回家的三人，见少年不在视线之内，皆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沫儿沫儿！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算计，本以为你给他鱼吃带他出林子是真的好心，想不到你还藏着一手！”
殊玉只觉得心里痛快，蹦蹦哒哒的边笑边走，时不时还转过身来看沫儿。
柳清禅虽也是笑，但笑容腼腆多了。只是看着沫儿，目光温柔得很。
“我自是讨厌他，才会这样说话。况且小玉儿你都被他气得快冒烟了，我怎能不替你出出气。”
沫儿心下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步子都轻快了起来。
“可是咱们明明可以给他扔在河边，为何还要给他鱼吃还将他带回来呢？”
殊玉心直口快，问了一嘴。
“小玉儿你还记得先生曾经教过我们么？做人要以善为本。”
“沫儿说的对，我娘曾经也说过，多行善举，自有福报。”
殊玉懵懂的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些。沫儿见她不说话，又解释道。
“虽然我们都讨厌他，可他确实是迷路了。那片树林若不是平日里我们偷偷转过好几圈，也是不容易找到路出去的。待天黑了，什么也看不见，还没人来救他，很可能会饿死或者是走到密林深处，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放任一个活人就死在眼前，我心里是过不去的。”
听了沫儿的解释，殊玉恍然大悟。是啊，虽然嘴是损了些，说话难听，但他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若真因为自己的一时赌气将他一个人扔在那里，以后怕是要寝食难安了。都怪自己，太意气用事，太冲动了！也幸好有沫儿，自己不至于做蠢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