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兄妹师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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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茶水已经备好，二夫人已经带着沫儿见过许先生了。
二夫人对沫儿一直都算得上是合格的。虽然刚抱回来的时候，怀疑过沫儿的身份，但是徐老爷没有隐瞒她，只说这孩子命苦，捡到的时候就决定以后拿琴埋当他的亲女儿看。二夫人听这名字甚是沉闷，不怎么吉利，便劝老爷给她取个顺口的小名。沫儿的小名，说起来跟二夫人是有很大关系的。
“先生怎不先让沫儿提前告知一声儿，这今天什么都没准备，真是怕怠慢了先生。”
二夫人礼数周全，微微颔首，面带微笑。
“不必的不必的，夫人您太客气了。只不过是今日闲逛至此，想起徐礼和琴埋兄妹如今都成了在下的学生，便想来看看琴埋。一直以为徐礼还在校场训练，不想今天能看见他，也是挺惊喜的。”
坐在一旁的徐礼窘迫得不行，自己半年不曾去拜见先生，如今却让先生觉得偶然遇见了在家的自己而感觉惊喜，真的是太羞煞他了。
而沫儿端坐在哥哥的旁边，只是看着这几个人谈天，除了问候没说一句，只是一直在惦记着，自己今日写了一半的字帖，晾在一旁，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上了。
午饭时，二夫人问先生是否有什么想吃的，吩咐厨房给做，而一早出门办事的徐老爷也回来了，本来没有什么胃口的许先生硬是被热情的徐老爷留下按在座位上吃了顿午饭。
“许先生，在下要敬您一杯，犬子礼儿和小女沫儿皆是您教导的，如今礼儿在校场习武，校场的武师说，这孩子以后定能有大出息！以后不管礼儿是征战沙场还是考取功名，亦或是接替徐家的家业，都离不开您的教导。”
说着举起了酒杯，许先生也顺势拿起了酒杯，脸上噙着笑，与徐老爷一饮而尽。徐老爷本就是一个好饮酒之人，酒量也是好的出奇，席间与许先生喝了不少，喝到最后，本来还有些酒量的许先生也微醺，眼神开始变得不再清醒坚定。
“徐老爷，在下酒量实在是浅淡，再喝下去，怕是要失态了。”
许先生用手轻轻扶着额头，一副摇摇欲坠的醉态。徐老爷也不为难，只吩咐下人扶先生到旁边的房间休息。
沫儿见午饭散了，便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去继续写完字帖，想着写完了要睡一会午觉。自从进了许先生的学堂，已经许久不曾睡过午觉了，每晚还因为字写的不好看而拼命练习写字。
低了很久头的徐礼也有种放松的感觉，自己转转悠悠的陪妹妹走了一会路，又坐在水塘边倚靠着柱子发呆。自打先生进门，这脸上的热度就没褪去过，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应该抽空去看先生的。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当初自己刚去私塾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先生很喜欢自己，因为聪慧，因为听话，先生也总喜欢取笑他，私下里称呼他为‘礼儿’。
可是为什么如今想起来，先生口中的‘礼儿’和爹爹叫自己的‘礼儿’，如此不同…
………
“礼儿，你为何不愿意跟人道歉？”
“先生，我没有错，是他错了，是他该跟我道歉！”
“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你推了他，还给院子里的花给压断了好几棵，这…你想怎么解释？”
“我是想拉住他，因为他正巧脚卡在了一块石子上，可是我手慢了…他…我真的没有推…先生你怎样才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回去吧。”
………
那次，许先生确实在那孩子摔倒的地方看到了那个突出来的石子，也没有罚他，只是让他回去，算是不追究了。
那后来先生问他，你想让所有孩子都知道，你没有错么？徐礼只说，不用了，别人都忘了这件事了，忘了就忘了，不重要了。
可是先生却乐了，问他，你是真的不在意么？礼儿。
真的吗？徐礼也忘了。小时候的事情，太久了就忘干净了。只记得先生叫他礼儿，他却觉得自然得很。
想了一会，徐礼只觉得坐的乏了，太阳也差不多该落到了西边，想去看看喝醉的先生有没有醒，走到偏房窗外，却见先生在写什么东西。敲了门，先生应声，徐礼规矩的走进来，只觉得脸上又开始热起来。愧疚之情终究是藏不住。
“礼儿，怎么大了反而越发羞涩起来了？”
许先生只是搭了一眼，也不等徐礼回答，打开扇子扇了扇桌上的纸，然后叠起来，交给了徐礼。
“这个给沫儿。让她别想太多。”
说罢，整理了一下桌子，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束，就和徐礼一起出了门。
与徐老爷道别，徐礼要亲自送先生回去，两人就一同出了门朝学堂方向走。这条徐礼走了几年的路，今天却走的很慢。走着走着，夕阳就渐渐沉得没了影子。
“礼儿，你妹妹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许先生漫不经心的问徐礼，而在先生身后跟随的徐礼突然一惊，差点撞到先生身上，稳了稳心神，想了想。
“先生，沫儿的身世，我也并不清楚多少。当年沫儿好像是刚出生没几个月，我也很小，只有六岁，而且我娘也没跟我谈过多少，只说沫儿是家父抱养回来的孩子，让我拿沫儿当亲妹妹看待。”
“这样啊…”
一轮满月，就在头顶，穿过柳树茂盛的枝条，月光下是师生二人默默站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兄妹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