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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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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把伞扣好，放在花店门口。跟许薇一前一后进了花店。
沈奕卿喜欢淡雅的颜色和气味，所以两个人挑的都是些白色、浅粉、浅紫的花，让店员帮忙包起来。
因为包花需要一些时间，店员请她们二人都后花园小坐片刻。
雨已经停了。太阳在空中透出些许的亮。
花园里有个木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盆。轻舟被花园架子上的小苗吸引，走了过去。
“这是六枝龙胆草”。清沂市的气候，并不适合它生长。她以前也试过自己培育，都没有活成。
她有些难以置信。
“姑娘很识货。我们店长是贵州人，这些都是她培育的。一般人都不认识，您也是贵州人？”
店员热情地向她介绍。
绿豆芽一般的小苗，许薇看不出有什么奇特。
“是。”
轻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故乡人。她记得小时候，妈妈经常带她去山上，那里有成片的龙胆。开花的时候，就像一片蓝色的海洋。母女俩经常在山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喜欢的话，可以送你一些”。身后传来一个老奶奶的声音。
“您是店长？”。
轻舟回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蹒跚着向她们走来。
老奶奶向她们点点头，轻舟和许薇上前把她扶到了一旁的摇椅上。
“您的花儿养的真好”。
她忍不住赞同，院子里的每一株植物都生机勃勃。
“只要用心，你也可以。”老奶奶慈爱地看着她，“你跟这花有缘，这盆我送你了。”
“真的吗？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轻舟又惊又喜，向老奶奶鞠躬致谢。
她小心翼翼从店员手里接过花盆，内心充满了喜悦。
“我可以晚上再来拿吗？一会儿要去拜访一位客人”。
“当然可以”。
许薇不明白，一盆草，有什么好看的。
很快店员把花束打包好，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沈奕卿的家里。
“轻舟，一会儿见了沈老师，还要你多帮忙”。
许薇抱着花，上坡的路，走得有些气喘吁吁。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毕竟从来没有跟沈奕卿打过交道。而且听闻她很有个性，一般有个性的人，多少都有些傲气，难以接近，尤其是艺术家。放眼整个公司，也只有轻舟一个人能得到她的青睐。
“你把花给我吧，我来抱一会儿”。
那束花太大，几乎淹没了许薇整个人。
许薇把花递给轻舟，两个人的背包被交换到她手里。
“放心吧，沈老师没那么吓人的。一会儿还有我呢，你如常就好”。
轻舟在到来之前已经跟老师打过招呼。她结婚的时候，沈奕卿刚好在国外旅居，最近才回来，算起来两个人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了。
两个人上了坡，转过一个弯，一座小院儿映入眼帘。
院墙上爬满了淡粉色的蔷薇花，门口种着两棵樱花树。这个时节，樱花开得正好，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墙边种着一些竹子，苍翠欲滴，影影绰绰，竹影倒映在下方的水池里，与红色的鲤鱼交相辉映。院子是精心布置的，足以看出，庭院的主人是一个很有格调的人。
两个人走进庭院。屋子里有人迎了出来。
沈奕卿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旗袍，缓缓而来，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贵气。她的脸上表情淡淡，看起来有些冷漠。
“沈老师，好久不见”。轻舟向她鞠了一躬，把许薇介绍给她认识。
“沈老师，久仰大名，这花是送您的。”许薇也学着轻舟的样子向她行礼，她的声音很甜。
“这花我很喜欢，有心了。咱们去屋里聊”。
沈奕卿面色如常，她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说完转身开门，领着两个人进了屋子。
许薇的心里有些不安。
桌上已经泡好了茶，沈奕卿嘱咐两个人在客厅落座。
“尝尝我的手艺”。
她说完这句话，独自离开。
许薇望着她的背影，挪到轻舟身旁，两个人在低声交流。
“沈老师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她有些发愁。
“老师平时也这样，只是看起来比较严肃。放宽心。”
轻舟安慰她。两个人等了几分钟，仍旧不见沈奕卿的身影，也不敢轻举妄动。
许薇观察着桌上的茶盏。水绿色的花纹很特别，器皿里褐色的液体冒着热气。
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微微有些发苦，连连吐舌。
她平时不怎么喝茶，再看一眼对面的轻舟。她镇定自若地喝着茶，似乎很享受。轻舟不是第一次喝这种茶，她以前时常来老师家，所以跟老师的口味相近，都喜欢浓茶。
沈奕卿很快回来，手里多了一只浮雕铃兰花瓶。她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摸出几把剪子，放在桌面上。
“帮我插花吧”。
语气听起来就像给学生布置作业的班主任。
许薇和轻舟也没多说一句，三个人开始拆花，各自分配到了一些花，堆在面前。
插花需要小心、细心、耐心。
沈奕卿的动作很熟练，而轻舟跟许薇都是新手。许薇平时并不喜欢摆弄花花草草。虽然动作不熟练，但是她丝毫不敢怠慢，态度很认真。她会学着沈奕卿的动作，照猫画虎。
她插好七八枝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轻舟的速度比她快了一半，不免有些惊讶。
“轻舟，你怎么会这么快？以前肯定学过吧”。
轻舟正在剪一枝桔梗的叶子，叶子落在桌子上。很轻，轻舟的声音也很轻。
“没有，只是小的时候看过我妈妈插花”。
轻舟又在桌上拿起一只百合，看向沈奕卿。沈奕卿面前的花都已经全部插好，错落有致，她端起茶盏，轻吐了一口气。
“轻舟，你们周一的美术展，具体是怎么样的？”
轻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恭敬地看向沈奕卿。
“主题是关于自闭症儿童的。您接触过一些自闭症儿童，对他们应该很熟悉，您的帮助，对于这些孩子以及他们的家庭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
沈奕卿没有答话。倒是许薇有些急了。
“我们会展出一些他们的作品，其中一些会用于拍卖，拍卖所得的钱，会用来帮助这些自闭症儿童。”
“那需要我做什么？”。
沈奕卿放下了茶杯，斜看了许薇一眼。
许薇放下了手里的剪刀，言辞恳切。
“您是艺术界的名人，在业内的威望很高，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够出席展会，帮我们吸引人气，让更多的人来关注这些自闭症儿童”。
“我年级大了，没有精力再出席这种公共活动，轻舟你最清楚”。
沈奕卿把目光转向了轻舟。
轻舟把手里最后一束茉莉修剪好，轻轻插进了花瓶里，做最后的梳理。
许薇听到她不疾不徐开口。
“老师，徐文清的牧牛图，我上个月，得了一幅真迹，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许薇注意到，一直静坐在对面的沈奕卿，身体有了轻微的松动，看向轻舟的眼神里也泛起了不易察觉的光亮。
显然，轻舟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趣。
徐文清的大名，许薇自然是有所耳闻。他是近代的画家，一生只画牛，画牛的技术炉火纯青。可惜他英年早逝，保留下来的画作只有八幅。不过，美术界对徐文清的评价并不是特别高。
许薇的大脑还在对徐文清的搜索中，就听到屋子里响起了沈奕卿的声音。
“有时候一个人在家里待久了，偶尔出去转转，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态度180度大转弯。
有件事许薇不知道，沈奕卿是徐文清的狂热粉丝。
但眼下这个，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连忙起身向沈奕卿致谢，恭维的话自然也不能少。
“真的吗？沈老师。您能出席，是我们的荣幸，太感谢您了。我们一定会用心安排，不辜负您的期待。”
沈奕卿的神色温和了一些，她对着许薇说道，“小薇呀，二楼有一些我的画作，你可以挑个两三幅，到时候可以一起拿到拍卖会上去拍卖。所得的资金就当是我对那些自闭症儿童的一点心意。”
“真的吗？”，许薇听到这些，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圈子里的有钱人喜欢收藏她的画，但是沈奕卿的画作是轻易不出售的，一出手都是价值不菲。
“当然，二楼左手边的房间，你可以直接去挑。”，她说着看向轻舟，“我有几句话想跟轻舟说”。
许薇当然识趣地赶紧上了二楼。
楼下只留下了师徒两个人。
沈奕卿饮了一口茶，已经有些凉了。
“小妮子，徐文清的画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但一般人也都淘不到，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手段？不会是诓我吧？”。
轻舟从从上大学的时候就跟着她学画，是她最出色的学生。但她也知道，轻舟没有收藏书画的兴趣，何况她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轻舟盯着茶盏里的波纹。
“老师，您忘了，虽然我没那么大本事，但是罗家是做生意的，生意场上来往认识的人很多，想要找这么一幅画并不是什么难事。”
呵，罗家。她倒是忘了，她身后还有罗家。
“你如今倒是愿意把自己当罗家人了。”
她轻笑着，说完轻叹一口气。
“人总是要长大的，”轻舟笑笑，伸手去端面前的茶盏。
沈奕卿拦住了她。
“茶凉了。咱们去二楼看看，许薇的画也该挑好了。”
“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