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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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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房间是个绘画收藏室，墙上、桌上、地上都摆满了画作。
有一些出自沈奕卿之手，有一些是朋友赠送，有一些是她学生的画作。
两个人到达二楼房间的时候，许薇还在画室里转悠。
她已经选好了一幅绿葡萄，那种绿，是一种幽静的绿，是沈奕卿独有的风格。
还有一幅是少女在夕阳下奔跑，但是脸上却是带着笑的。沈奕卿的作品跟她的人一样，都是偏孤冷的感觉，这是她的作品中难得的带有温情色彩的一幅画，也很符合她们这一次展会的主题。
沈奕卿看着她放在桌上已经选两幅画，发出由衷的赞叹，“你这位同事倒是挺会挑画的。”
“公司的展会，薇薇策划的比较多。”
两个人说话的时间，许薇注意到了第三幅画。
它挂在右边的墙壁上。
郁郁葱葱的丛林下开满了蓝色的小花，一个少女的背影在花丛中，头发在风中飞扬。屋外的阳光落进来，整个丛林像是被夕阳笼罩，熠熠生辉。
她感受到了一种蓬勃的生机。内心不由得有些激动。
“沈老师，第三幅画我已经选……”
“不好意思，这幅不是我的作品。是我的珍藏”
沈奕卿往墙上看了一眼，开口打断了她。
许薇有一瞬间的失落，急着追问道，“不知道这幅画出自哪位大师？”
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连忙向沈奕卿道歉。
“抱歉。”
沈奕卿望着那幅画，往前走了几步，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反而夸奖道，“你的眼光很不错”。
阳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从前一个学生的画作。”
“您这位学生需要以后办个人展吗？我们公司很乐意帮忙”。
许薇不放过一切的商机。
沈奕卿拢了拢自己的衣袖，语气里带着一种惋惜。
“他很早就不学画了，以后应该也没有机会办展了，”尔后秀手一扬，指向左侧，“这边都是我的画，你可以再挑一幅自己喜欢的。”
轻舟正望着墙上的那幅画出神，思绪万千，墙壁上那抹浓重的绿像是要扑过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头上起了细密的汗珠，她自己并未察觉，呼吸也有些急促，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一种无力感袭来，她连忙扶住了一旁的桌角。而沈奕卿也在这时察觉到，她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没事吧。”她握住轻舟的手，是彻骨的凉。
轻舟只是摇了摇头，她没有力气说话。
“我扶你出去。”
许薇察觉到两人的动作，也凑了过来。
她看到轻舟的眼眶泛红，脸色发白，与刚才判若两人。
“轻舟，你怎么啦？”
轻舟轻声吐字。
“屋子里有些闷。”
屋里没有开窗，许薇想着，可能是下过雨的缘故，所以不透气。
两个人连忙将她扶了出去。
“你这样要不要去医院啊？”，许薇想起，轻舟上周才被狗咬过，不会是后遗症吧。
“她这是老毛病，我帮她按一按就好了。薇薇，你帮忙去厨房烧点热水来。”沈奕卿拿了块毯子给她披上。
轻舟坐在阳台上吹风，沈奕卿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把掉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拨上去。
“轻舟，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你要看开。”
“老师，我知道”。轻舟哽咽，不敢看她，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沈奕卿无声叹息，轻抚了两下轻舟的手背，吸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轻松的口吻。
“听说你结婚了。新郎官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有空带来我看看。”
轻舟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好。下次带他来拜访您”
几分钟后，许薇烧好了热水。
轻舟在二楼休息，沈奕卿带着许薇去二楼打包选好的画。
轻舟收到了宋聿城的消息。
“几点结束？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不用。”
“顺路而已。”
“快结束了。”
轻舟不好再跟他争论，把地址发了过去。
从沈家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两个人住在相反的方向，所以都各自叫好了车。但是还是有一小段的路要走下去。
道路两旁的杏花开得正好，香气怡人。让人心情舒畅。
许薇追问着轻舟。
“你跟沈老师认识多少年了”。
轻舟认真的想了想。
“记不清了，很多年了”
时间太久，她已经算不出来了。
许薇又换了一个话题。
“轻舟，虽然说徐文清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画家，但是他的作品应该也值不少钱，你真的有他的真迹？”
在她的眼里，轻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嗯”。
轻舟点点头，看她的眼神，不像在骗人。
许薇还是不信。
“你在哪里淘到的？”
“保密”，轻舟笑着看她，眼睛里带了一丝调皮。
许薇的嘴角瘪了瘪，身后一辆车子停下，她叫的车到了。
两个人在路口告别。
轻舟看着许薇的车子走远，转身就看到了宋聿城的车子，停在路边，一棵樱花树下。
宋聿城坐在车里，穿着白色的衬衫，仰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轻舟走了过去，宋聿城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打开车门。
车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不是宋聿城身上的味道。轻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细微的动作还是落在宋聿城的眼里，他把车窗又摇低半掌。
“你什么时候到的？”，轻舟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刚到”。宋聿城手握着方向盘，发动了车子。
车引擎盖上的一层杏花瓣，在风中飞扬。
他照例打开了音响。
一首曲子播到一半，车子在“时光”花园门口停下，轻舟抱着一盆草上来，也顾不上自己的衣服被泥土蹭到。
宋聿城盯着眼前一盆不知名的草，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东西？放到后面去吧，你衣服都要脏了”。
轻舟小心呵护着怀里的东西。
“不能放到后面去，万一掉下来会摔坏的”。
宋聿城无奈，仿佛她抱着的不是一盆草，而是一个聚宝盆。
他伸出左手，一把抱住花盆，右手回伸，把座椅上的黑色西装拉下来，扔到了轻舟的怀里。
“用这个垫着吧。”
他的西装都是价值不菲的，可是他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轻舟动了动嘴巴，正要开口，宋聿城就抢话道，“这件我已经穿腻了，打算换新的。”
轻舟不好再说什么。她把西装铺平，宋聿城把花盆又送回了她的怀中。
宋聿城又重新启动了车子，开过一个十字路口。一转弯，拐进了一个巷子。这是一个轻舟所不熟悉的地方。道路两边是一些小吃店，看起来很热闹，但也不像是宋聿城会来的地方。
轻舟跟着他下了车，正值下班的时间，路上来往的人很多，时不时与飞驰的小电驴擦肩而过。她穿着高跟鞋，在这种情况下走路，着实有些不方便。宋聿城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肩，把她护在怀里。
两个人穿过这条热闹的巷子，时不时有人注目。两个人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宋聿城带她去的是一家馄饨店。
吉祥馄饨。
店面不是很大，整齐的摆放着六七张桌子，但是每一张都坐满了人。
他们等了几分钟，窗边有位食客离开，老板娘收拾好桌子，两个人才落座。
宋聿城点了一份鲜肉馄饨，帮轻舟点了一份虾仁馄饨，不加香菜。
店里陆陆续续有人走，又有人来。
老板娘大概太忙，两份馄饨端上来的时候都加了香菜。
“让她重新给你换一份”。
轻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香菜，又转头望向厨房的方向，店里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忙，她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挑出来就好。”
于是两个人低头在碗里挑香菜，有时候配料放多了，也未必是好事。香菜都堆到了宋聿城的碗里。
“你以前来过这里？”，宋聿城可不像是喜欢研究街边小吃的人。
轻舟咬破一个馄饨，汁水饱满，虾肉紧实Q弹，味道也很清淡。
“我小学和初中都是在附近读的。”
他尝一口嘴里的馄饨，太久没吃，已经快想不起记忆里是什么味道。
那个时候爸妈在国外工作，他跟着爷爷住。爷爷经常带他来这家店，他放学后，偶尔也会跟同学一起来这里。
十几年的时间转眼过，匆匆如流水。读完初中后，父母从国外回来，搬去了新家，他也换了新的学校。
自那以后，他很少再回到这里。
“这家馄饨是我目前为止吃过最好吃的了。”
轻舟一口气吃了五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满足。顶灯打在她脸上，是一种生机勃勃的好看。
宋聿城忽然想到，她几乎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看得有些痴迷。目光比馄饨更滚烫。滚烫到让人无法忽视。
“你看什么。”轻舟呆愣愣看他。
他说。
“你笑起来真好看!”
轻舟瞬间敛起了笑意。
又听到他说。
“不笑也好看。”
轻舟只好低着头，扒拉碗里的馄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