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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根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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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弗里斯特的夜晚时分，在户外玩了一天的小狗，已经回到它那间有全自动控温系统的玻璃小屋内趴着休息了。
湖边那间小木屋也亮起了灯，从玻璃窗透出的暖色灯光，给这个雪花飘扬的冷色调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感。
弗里斯特的夜晚是美丽的，如果站在屋檐下方的那个人望向远方的话，轻易可以望见连成一片的浩瀚星辰与湖泊雪山。
只是此时屋檐底下的人无暇欣赏美景，因为他正在打电话。
被洛逸飞信息骚扰了几天的孟允，在今天终于忍无可忍决定给他回过去电话。
屋外温度零下十几度，呼出来的气都变成雾。
面对这样的温度，现如今一件薄薄的功能性防寒服就能抵挡大部分寒意。
但孟允只打算出来呆一会儿，所以他并没有换防寒服，仅仅是在衬衫外面披了一件属于蒋悍森的长大衣，脚上还只穿着家居鞋，任由纤瘦的脚踝暴露在寒冷中。
通话音响了一声就接通了，没耐心等对方先开口，孟允直截了当地问：“所以你是发情期到了？”
听到这个问题，电话那头的人嘿嘿贱笑了两声，回答道：【人家想你了嘛。】
“你好恶心啊洛逸飞。”
孟允受不了地捋了捋自己的胳膊，问他，“是不是太久没挨揍了？”
洛逸飞这人向来没个正形，十分欠扁，就算孟允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会像狗皮膏药一样往上贴，以至于旁观者海莉坚定地认为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有一腿。
实际上并没有。
哪怕他们曾不止一次因任务所需而被迫挤在一张床上，也千真万确从未发生过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无论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般配，不来电就是不来电。
这种事说出来海莉肯定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孟允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从内置耳机中传过来的，是洛逸飞那做作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讨厌，怎么这么说人家？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身后在此时响起开门的动静，孟允往后看的同时说了句：“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洛逸飞问：【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吗？】
孟允正准备回答，身后那人却把他圈进怀中，而后二话不说，抓住他佩戴个人终端的手腕拉到自己嘴边。
蒋悍森用手指点了点个人终端的左上角，对被唤醒的人工智能说了句：“公放。”
下一刻，洛逸飞聒噪的声音从个人终端中传了出来：【——喂？听得到我说话吗？宝贝？你再不回答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你好。”
蒋悍森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洛逸飞那边足足安静了有1秒钟，再有动静就是疯狂的咳嗽声：【……咳咳咳咳！】
孟允扶着自己的额头，觉得脑袋凸凸痛。
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洛逸飞反应还是很快的，他问：【这位是蒋上将吧？】
“请问你是哪位？”
蒋悍森抓着孟允右手腕不放，说话间低低的嗓音就在孟允耳边，深沉的目光像是有重量，落在孟允的睫毛与鼻尖上。
上午的不欢而散之后，孟允晒完太阳就扭头上二楼关起门来睡了一天，摆出一副要跟蒋悍森冷战到底的架势。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蒋悍森的心态孟允已经揣摩得非常明白。
就拿他自蒋烈去世之后开始滴酒不沾来说，酒精容易降低人的心理防线，而他压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有情绪波动。
一个自我要求严格到极点的人，在经历大喜大悲的事件后宁愿把自己的心完全封闭。
这是一种极不健康的心理，非常危险。
无事发生还能用若无其事粉饰太平，可一旦有什么触碰到那个临界点，哪怕是轻如一根羽毛的重量，都足够让这个人彻底崩溃瓦解。
孟允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来想去，蒋悍森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根本无需长篇大论，只需摆明态度——究竟是你在这里继续沉沦，还是振作起来跟我结婚，你选吧，反正两者不能共存。
【我是FAC的小洛，孟允最好的朋友，说起来我们见过两次了，啊不过你这种大人物可能不记得——】
“我记得你。”
尽管蒋悍森再次打断了洛逸飞的话，但他表现得相当克制有礼，“现在这边时间有点晚，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方便明天再说吗？”
他友善的态度中带着某种不容置喙的意味，洛逸飞也非常干脆，回答道：【当然没问题，阁下。】
“感谢理解，再见。”
蒋悍森结束了通话之后，顺势在孟允手背上亲了一口，才放开他的手腕。
“感谢理解？”
孟允收回自己的手，语带戏谑地如此反问。
蒋悍森注视着他嘴角微笑的弧度，想亲下去，又忍住了，唯有收紧圈住他肩膀的手臂，对他说：“我想过了，还是我喜欢你多一点。”
看样子是有答案了。
“口说无凭。”
孟允把头向后靠在蒋悍森肩上，眼睛望向远处那遍布黑色天幕的璀璨星光，轻声说，“你总得拿点什么来证明。”
“婚礼地点就选在克斯提亚。”
蒋悍森语气坚定。
孟允：“嗯哼。”
蒋悍森看向孟允看着的方向，不知不觉间，雪比刚才小了很多。
夜空中，星群闪烁所发出的光芒也比刚才看起来更加明晰锐利，正如蒋悍森此时的眼睛。
“给我一点时间。”
他告诉自己的爱人，“我会把克斯提亚拿回来，证明我的决心。”
孟允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就看着它在掌心的温度中渐渐变得透明，直至全部融化。
片刻后孟允收拢五指，他说：“蒋悍森。”
“你说。”
“老头说的对，我们已经没有弱点了。”
孟允回头看向蒋悍森的眼睛，对他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我永远不会是你的弱点，我会是你从今往后战无不胜的根源。”
深藏于内心深处的阴暗在此刻被光明所照亮，蒋悍森没有说话，他注视着这双坚韧而从容的眼睛，想将它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他要铭记这双眼睛给予他的这份从不曾感受过的安定，让他记住自己义无反顾地被爱着的事实。
直到孟允抬手抚过他脸颊，温柔地说：“好了，我的狗狗，你现在可以哭了。”
蒋悍森无声地笑了笑。
下一刻，他把脸埋在孟允的侧颈，所有连日来强忍的悲伤和痛苦在片刻后汇成了两个字：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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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历347年10月30日
克斯提亚要塞被联邦夺回已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联邦政府迟迟没有公布新任要塞指挥官人选。
据闻前任指挥官麦克·旺达上将在被蒋悍森释放后，已于日前回到首都行星力哲。在被进行了三次内部问询后，旺达上将就一直呆在官邸里，似乎并未等来任务指派，大有被投闲置散的意思。
结果，就导致凯文·伦纳德上将必需在此暂代要塞指挥官这一职务。
谁都看得出来，在这件事上联邦显然有意在拖延。
毕竟蒋悍森的动向至今未明，究竟之后会出什么乱谁都不敢讲，但他不好惹却是全宇宙都知道的事实。
凯文·伦纳德趁蒋烈出事直接端了他的克斯提亚，他如果真要报复，联邦高层们也不可能直说自己很害怕。
既然难以预估事态的发展，那么让凯文·伦纳德挡在前面总是没错的。
克斯提亚要塞军事总部
“情报显示第三星系边境今天开始驻扎了重兵，你说，他们是害怕你发起进攻，还是在为反扑做准备？”
屏幕上，是情报部长特鲁伊·多洛尼那张病态般瘦削的脸，他说，“明天内阁将召开会议，决定是否该趁胜追击进军第三星系了，伦纳德上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如果真的通过这样的决议，我只能表示遗憾。”
凯文·伦纳德坐在办公室中，单手拿着一本名为《杜伊诺哀歌》的诗集，说话间视线一刻未从书页中移开，“证明内阁那班人都是一群轻信无稽传闻的蠢货。”
特鲁伊·多洛尼那灰色眼眸隔着屏幕盯着他：“可又能怎么办呢？事实就是蒋上将失踪了，全宇宙探不到他的风声，这要么是陷阱，要么是个好时机，你猜究竟会是什么呢？”
“蒋悍森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人。”
没有回答情报部长那个无聊的问题，凯文·伦纳德说出以上结论，同时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
“说起来，这次你虽然夺回了第四星系，但阿尔弥斯号依然还在第五军手里，如此重要的战力落在敌人手里，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多洛尼部长那张薄情的嘴牵起一个笑，“内阁那帮人意见可是很大的，我也是费了不少唇舌帮你说好话啊。”
此时，伦纳德上将那冰冷的视线终于投向屏幕上那位情报部长：“他们担心的太多了，两个暗物质能量炮对轰会引起怎么样的灾难，蒋悍森非常清楚，他不是疯子，不可能置第四星系所有人的性命于不顾。”
“可是他那艘新战舰的威力恐怕不比暗物质能量炮弱啊。”
情报部长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你可能不怕，可仅仅是观看视频，内阁那些大人们一个个可是吓得脸色惨白，他们不会容许无法地带有这么大的威胁存在的，恐怕——这场仗你不打也得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