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14、奔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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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脚步十分沉重。
不单单是脚的部分，好像整个身体都受到了重压。
恩里克·普奇仔细地回忆着刚刚的场景……除了乔斯达家的那个男人以外，他的同伴似乎也有替身能力，能够像现在这样在短时间内让对方的行动变得迟缓。而现在，即使两人都已经被天气预报的能力所影响——它依旧还在发挥着作用，让自己不能尽快离开。
虽然看上去已经陷入绝境，但转念一想，如今这个状况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早在1988年的那一刻，普奇就已经解开了自己亲弟弟替身的谜团——只要用【白蛇】将自己的视力光碟取出，不被潜意识所影响的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相对应的，天气预报的【狂风骤雨】能够直接影响到臭氧层，用阳光的照射直接刺激人的潜意识，让他人产生变为蜗牛的幻觉——无所遁形的阳光之下，整个街道、甚至是整个城市应该都开始陷入瘫痪状态。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彻底藏匿踪迹……
那么无论是□□的追踪，还是无处下手的空条承太郎——
变成蜗牛的他们完全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
接下来，只需要找到对方的位置，并不被天气预报找到，拿到承太郎的记忆就如同探囊取物。
所以在这种最后关头……才应该小心仔细。
先把周围的光碟全部取出吧——
……？
为什么会有如此清晰的脚步声？
在【狂风骤雨】的作用下，应该没有人能正常行走才对……？
“恩里克·普奇……就是你吗？”
在痛苦的哀嚎和疯癫的纷闹之中，传来干净而淡然的少年声音。
是不被影响的替身使者。
——优势在一瞬间被颠覆。
深色皮肤的神父紧绷着神情，机械式地抽搐了下嘴角。
他已经猜到来者是谁。
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测，男人试探一般地发问：“只有你一个人吗……？”
“……”少年清爽的叹了一口气，说起了毫无关联的常识：
“说来惭愧。”
“蜗牛……有四个触角。”
14.2
是突如其来的替身攻击。
毫无预兆、毫无道理，起初只有一只爬上桌子的蜗牛——
没有雨的夏天，在绝对干净的房屋内出现蜗牛就已经有够奇怪的了。所以布加拉提并没有放松警惕、大意的去触碰不该出现的东西……结果，在再一次抬头之时，他就看见了——
密密麻麻、为数众多的蜗牛陆续地在阳光之下显出身形。
再怎么仔细端倪，都没有发现它们增长的原因。
简直像是凭空生长出来的一样。
依照男人良好的视力，甚至能看到一只只蜗牛湿润的身躯在光照下，闪着软体动物特有的光泽，因螺旋状的壳相互碰撞而此起彼伏地蠕动着，非常有目的性的、向自己的方向冲来——如果只有两三只的话，这种动物的速度简直可以算是可笑。
可是，如果它们能够增殖的话……
就像这样。
用粘液沾满一面墙体，在墙壁上留下斑驳痕迹的蜗牛群落，团团围起，如同被台风袭击的巨树那样轰然倒地——！
“弗洛莉娅——！”
要感谢弗洛莉娅想要靠近的本能。只要一呼唤她的名字，懵懂的女人就会开心地扑过来……搂住她并闪躲过似乎有智慧的群体袭击这一行为，才会变得如此轻易。
……是的。
她现在哪里也不会去。
不再会违抗命令、擅自行动；
不再会有所隐瞒、故作坚强；
也不会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做出反应……
只是，这个只属于自己的弗洛莉娅——
……为什么，仅仅是回忆起过往的事情，本应产生些许满足的心里、却总会产生一股剧烈的痛楚呢？
没有破解这个替身能力的余力。
越是观察、越是思考，情况就越是猝不及防地变得更加危急，就好像被读取了内心一般，这群 蜗牛的智能已经高到不可思议……！
天有虹影。
地上遍布蜗牛和被影响的人与动物。
空中飞舞着“天敌”——食蜗步甲的身影。
如同自己看到的场景一样，想必城市的各地也正在发生不同的惨剧。
——已经几乎无处落脚了。
原来如此。
黑发的男人露出了苦涩的笑意。
这一次、我又没有——
14.3
我一定是喜欢这个男人。
喜欢莫名熟悉的黑发，喜欢那双蔚蓝的双眼。
他总是那么耐心而温柔，他的能力和才能都无可挑剔。
……他非常珍惜我。
所以，不要再说什么“每一次都没有保护好”之类的丧气话了。
那样不是会显得我……
十分无能吗？
……想要力量。
执念一经产生，就再也无法消除。
她从来都不会是被保护的那个。
她不应该与那些颤抖着、等待强者拯救的家伙为伍——
在四肢百骸中游走的旺盛怒气，凝聚成锐利的杀意与冲动，合并成再明显不过的“动机”。
——想要战斗！
没有力量也没关系。
抗争与否绝非取决于人类的天生强大，仅仅凭借坚定的意志就已足够酝酿出行动。
即使没有力量，她也决定要去破坏这一切——
路旁异形的哀嚎，四处扩散的彩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蜗牛……让人心烦意乱的、对她所珍视之物造成威胁的所有事物，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森白的颜色在眼瞳之中扩大。
【只要一个念头，只要一点想法。】
——去杀戮吧！
【只需要一丝再微小不过的“动机”。】
女人紧咬牙冠、怒气勃发的神色，从嘴角开始泛起一丝波澜。
嘴里含着光碟的白色骨犬从高处窗台的角度缝隙之中钻出，像是许久未逢的老友那样，快乐的摇着尾巴，纵身向下一跃——
【——她的力量、和她所拥有的一切，就会轻而易举地到达她的身边。】
于是，弗洛莉娅·罗西，那位红发的女人——
……咧起嘴角，露出了如若狂犬般兴奋的笑意。
视线所及，是镶嵌进自身脸颊之中的银色的金属材质与……
在密集蜗牛上空浮现的、异常的七色弧光。
我记得……我知道。
——那是“彩虹”！
记忆如同奔涌的水流，知识仿佛湍急的河川，构成人本身存在的躯壳与思维和记忆碰撞，在女人绿色的眼瞳之中绽放出不会磨灭的、灵性之火。
然后、意志由此而生，信念为此燎燃——
“我相信你，也相信相信着你的自己……” 一贯的懒散声音低低地碎碎念着。
“这台词也太二刺猿了，真是有点经不住啊——”
像是在遮盖羞耻一样，女人掩耳盗铃般的咳嗽了一声，脸上浮现出的一点微红被红发遮掩，除了战斗和攻击以外的事情瞬间干脆利落地被抛之脑后。
她偏斜过眼却去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在飞速掠过的那一刻看到自己的轮廓被映在男人惊讶的蓝色眼睛之中，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该针对的敌人再清晰明确不过。
那个算计过自己的神父，以及引发这个大范围异常事项的家伙……
除此以外的事情暂且放下！
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地——
只有这样才能取得胜利！
抓住对方的手。
感受着对方的温度，牢牢紧握着。
踩踏过蜗牛、大步迈进。
弗洛莉娅龇着牙、眯起眼，话音锋锐十足的上扬：
“攻守交换，布加拉提——！”
14.4
名为“天气预报”的男人的确符合一个良好交易对象的所有条件：他非常在意仇人的所在，又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以至于没有什么难以触碰的底线——他甚至不在乎“他是恩里克·普奇的仇人”、“是引发蜗牛异变的真凶”这一情报的传递。
但他的确也完全不符合一个正常交易对象的基础条件：两方太过于不平等，而这名过于强大的替身使者——
拥有足以掀翻整个棋盘的力量。
……只能希望他们能够挺到结束的时候。
坐在车里的米斯达回想着之前联络之中隐约传递出“我们的人似乎被揍得很惨”的不安，苦笑着用快要脱出眼眶的眼球打量着自己快要软成一滩的右手臂：
我似乎也没有余力去担心他人。
【黄金体验镇魂曲】的力量更够使乔鲁诺本身隔绝任何替身能力的影响，作用于他人身上应该也不会有偏差。
即使是这样——“也无法阻止自己变成蜗牛”！
解决这一切的谜底到底是什么……？
“天气预报”正向这边赶来，先去面对普奇神父的乔鲁诺应该也不会想着把打倒他的权利亲手让给他人……
如果不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这场危机就不会结束。
去想、去思索——
就算一时有所慌乱。
即使要面对那个不吉的数字。
——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缴械投降！
这个时候，夹在他左手臂和脸颊之间的手机又开始响起铃声。
正在做心理准备，快要沉浸于思维风暴之中的男人有些不爽地、用没有形状的手指按下接听键，准备向对方好好抱怨一通——
“——搞什么，竟然是最不可能接通电话的你有回应啊！看来你真是有努力挣扎过呢！”
驳斥还没说出口，就被听筒里传来的畅快女声所打断。
——飞扬跋扈、带着几分横行霸道的……理性语句。
米斯达不可置信的放空大脑，被动接收着径直往耳朵里灌输来的熟悉笑声：
“告诉我目标！”
作者有话说
第158章 14、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