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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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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好看。”
田一一以欣赏的眼光看向江煜，这男人本来就身材高大，肩宽窄腰，一身健硕的肌肉，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让人夸赞的衣架子。
黑色西装正式显儒雅，把他的长处都显露出来。那张俊脸照旧没什么过多的表情，独自一人走着，疏离的不近人情。
饶是如此也挡不住女同志们频频望向他的惊艳目光。
田一一这两天满脑子都在算账，在关键发展阶段，哪怕她这种对金钱不可过贪心态的人都得感慨一句“有钱真好啊”，所以没什么精力注意合作伙伴做什么，想着赚钱的她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没来得及看到江煜这副业界精英的打扮。
虽然他还没成为财力雄厚的大佬，但气质已然显现。
“嫂子，你怎么不叫他？”
“叫他干什么？”
田一一一脸茫然，李润秀瞪大眼也一脸不解：“你是他媳妇儿，也跟着长脸啊。你没看旁边那些女人都快把江哥吞了？你得让那些人知道江哥结婚了。江哥有本事，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你不盯着，要是被坏女人拐走了怎么办？”
田一一笑出声：“他没心思，谁也拐不走，能被拐走的，自己就不是个东西。要是真有那天，他只要把孩子奶粉钱按时给我，我很好说话。”
李润秀连嘴巴都张大，好一会儿才问：“你真能咽下这口气啊？”
“能啊。”
有客人来买凉皮，两人只能先忙正事，田一一负责调味，勺子飞快的挑起蒜水，辣椒香味扑鼻而来，李润秀站在旁边难以接受地说：“怎么就能呢？多傻呀，好日子是你的，不能便宜了别人。而且嫂子这么漂亮，他要是能被别的女人拐跑，那他肯定眼瞎了。”
田一一笑眯眯地：“说不定是我被更好看的男人拐走了。”
李润秀长叹一口气：“我希望你们好，漂亮的人在一起过幸福的日子生漂亮的孩子。”
李润秀抬头看到小跑着往这边来的人，惊讶道：“那不是岳组长吗？”
田一一随声音看过去，男人几步路已经到她面前，微微喘着气，额前的发丝稍显凌乱，那双眼睛里盛着荡漾的柔波，她神色如常地和老同学打招呼：“开什么会啊？这么隆重。”
“市里验收重点项目工程进度，项目部派我来汇报具体工作，听我舅说你换地方摆摊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身体好些了吗？本来想去看你的，被工作绊住了。”
如果不是得知他的家人对门第有要求，田一一其实挺中意岳林的，人实在，长得也不错，工作体面，又是她喜欢的温润款，两人一起过普通小日子，闲暇时间也可以去外面走走看看，她相信岳林肯定会同意，但她又不喜欢麻烦，能提早得知避免，也是幸运。
她可以爱别人，但那是建立在爱自己的前提，她不想做违心的事。
“哎呀，我又不是纸糊的，咱们这年纪正是打拼的时候，老同学，快去开会吧，别迟到了。要是你出来，我没收摊，请你吃凉皮。”
明显的客气和距离感，尤其“老同学”三个字落在岳林的耳中更像一道河流把两人隔开。
岳林心中有股冲动，话到嘴边，理智提醒他眼下他没有开口的资格，只能忍着酸楚离开。
李润秀作为旁观者自然看得出来岳林的心思，也曾感慨过好相貌能得到更多人的喜欢，只是不明白，嫂子不怕丈夫被拐走，也和老同学划清界限，忍不住把心里的好奇问出口：“嫂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田一一嘴角翘起：“以后才能知道。”
有糊口的能力，把肚子里的小家伙卸下来，再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之后再考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或许是家人给予她的爱太充足了，她并不觉得自己缺什么。寂寞？从来没有过。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在另一个世界的存在经历和在此处的种种感受，快乐的、不解的、疑惑的，她想无顾虑地倾吐。
田一一望着不远处那栋十层崭新的大楼，一株盛放的合欢花树随风轻晃。
江煜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转头就能看到粉色小扇子般的花，清雅动人，他伸出手摘了一朵夹到笔记本里，这时整个会议室等待的人到了，分管项目的副市长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高档西装套裙的女人，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富贵典雅，身上透着他不陌生的疏离。
原来她是以投资者的身份出现在老家。
第一次重逢，看到她生活条件不错，他是高兴的。
第二次遇到，他做好了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的觉悟。
而现在，他们母子俩好像连最后一丝情分都没有了。
会议结束后，与会人员等领导先离场，江煜合上笔记本，人走得差不多，他才起身走出去，看到不远处冲着他笑的人，他蓦地停下来，身体僵硬，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着。
在他还未想到该如何面对才好时，女人竟向他走过来，笑得像他孩童时那样温柔亲切：“小煜，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
江煜顿了顿，点头道：“好。”
两人走出大楼，走到合欢树投下的一片阴影中，岳林站在不远处等待着。
“这么多年不见，你长得很好。”
江煜哼笑一声：“你们给的，长什么样也不由我控制。”
“你恨我？”
江煜很诚实：“恨过，后来不恨了。分开那么久了，我们不应该站在这里说话。”
姚曼微微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嘴角的笑挂不住：“小煜，要不要回到妈妈身边来？我后来和一个帮助过我的人结婚了，这些年长居国外，他年纪大了，不方便坐飞机，公司的事由我负责。你聪明能干，妈妈可以给你很多帮助。”
一阵风吹过，合欢树树叶拥挤碰撞发出扑簌簌的声响，几朵合欢花缓缓飘落在江煜的肩膀。
江煜挑了挑眉，俊朗的五官平静冷淡，所谓母亲发出的邀请，温暖不了因为被抛弃而冷冻的心。
“我们集团在国内多个领域有投资，你可以选你感兴趣的项目。当然，你要是不喜欢国内的环境，我可以带你出国。”
九十年代的外国让无数人充满了美好的想象，江煜这个抖不掉尘土的泥腿子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最理智的选择就是跟着失而复得的母亲出去见世面。
姚曼抿了下嘴角，叹了口气：“当然，我也有个条件，你的那位妻子不适合你，她对你未来的事业没有一点帮助，我可以给她一笔钱，你们离婚。”
江煜个子高大，为了听她说话，他垂下头，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脚边忙碌寻找食物的蚂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一会儿，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一有钱连您都开始讲究门第那套虚伪的东西，我对你的提议没有任何兴趣，我有儿子，我不会抛弃他还有他妈。”
江煜这番话踩到了姚曼的痛脚，脸色瞬间雪白，还不死心：“我但凡心硬一点就不会找你这个儿子，你知道我带你回去要面对什么吗？我爱你，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可你必须放弃这一段婚姻。你这么优秀，妈会给你找一个家世优越的好女孩，站稳脚跟，咱们母子可以永久团聚了。”
江煜不知道该骂她封建还是资本的贪婪逐利，让她能说出这种极致自私且没人情味的话来。
如果说那天在医院他的决定下的很艰难，现在他完全可以判定他们母子俩已然走上了完全不相同的两条道路。
“你的永久团聚，我不需要，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煜经过岳林，停下脚步，往后退了两步，桃花眼微微眯起，精致冷厉的轮廓不见昔日半分的客套，凶狠中带着警告：“岳林，虽然你是一一的老同学，作为她的男人，我不喜欢你在我孩子妈身边晃。你们文化人重脸面，不要闹得难看。”
岳林面皮紧绷，温润平和的他未落下风，出声道：“就我所知，你们夫妻关系不睦，既然不幸福怎么不能有别的选择？”
江煜笑得肆意张扬，抬手拍了拍岳林的肩膀：“我不同意，你这个选择永远不会有露头的机会。”
岳林定定地看着他走远，积在胸口的那口恶气发不出来，这股气蔓延到脸上，他鲜少这般失态。
姚曼深知自己这个儿子有多倔，她伸出去的手永远拉不住这个孩子了。
“走吧，车停在商场那边，我们走几步，顺便聊聊江煜。”她顿了顿，笑着说：“他是我的大儿子，性子倔，我走以后，没人管束他，我想和他修复母子关系，帮他安排未来的前途，他都不领情。我很头疼。你们工作上有交集，和他妻子是老同学，你认为怎样才能让他放下这里的一切和我走？”
岳林惊讶到无法维持自己的表情，这母子俩，一个威胁他远离田一一，一个让他想办法搅黄两人的婚姻，他稀里糊涂的不是人了。
“阿姨，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他们都是成年人，有权利做选择。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岳林只要见到田一一就难压抑对她的好感，可他一直知道在田一一离婚前，他没有开口的资格，这是他做人的准则。
姚曼看着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儿子，现在只剩满满的陌生。
江煜突然停下，一对带着学生气的男女站在他身边和他说笑，姚曼定睛一看，那个女孩子正是前两天在朋友家见过的女孩子白茹，长得漂亮，又有出生书香世家才有的雅气，谈吐举止都讨人欢心，脚下步伐加快，走过去，笑着问：“小煜，原来你们认识啊？”
江煜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解开西服扣子，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胳膊上，余光瞥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个女人，只觉得聒噪，眉宇间全是不耐烦，冲着周鑫说：“你们逛吧，过两天我不忙，你有空可以来家里坐坐。”
几个人在太阳光底下有别于为生存奔波忙碌的普通人，惹得路过的人频频张望，就连在马路对面得空休息一阵的田一一看到这阵仗，都忍不住脱口惊呼出：“嘿呀。”
李润秀弯腰在柜子里拿调味料，闻声抬头问：“嫂子，怎么了？”
怎么了？故事主角团在她面前聚齐了，阳光争先恐后的在他们身上跳跃，像是迫不及待地书写出一篇浪漫的故事。
而她在一个巷子口阴影里做自己的买卖，她的选择为她划出了另一个世界，她所走的是与这些人相反的方向，先避开麻烦，再从这些人的人生中淡出。
“你江哥好像真要出息了。”
李润秀咧嘴笑：“肯定啊，江哥出息了，嫂子也跟着过好日子。”
田一一在心里感叹，有谁能懂她不能与外人道心事的憋闷感？
姚曼和蔼可亲地与白茹说话，好似那股疏离感从未出现过，这副场景让田一一确信，整个故事的发展方向没有受到影响，她这个小变量所能影响到的都是故事里的边缘人物。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小人物追求小幸福，姜敏、李润秀、包括她自己。
“干等着猴年马月才能过上好日子？还是咱们自己赚吧，最起码想吃根雪糕不用伸手找别人要钱。”
李润秀还是没办法理解：“明明有男人可以依靠，干什么要让自己这么辛苦？人要不是被逼到这一步，没人愿意出来。”
田一一笑：“那是你在村子里见的太少了，还有好多人南下打工呢，同样，机会和风险并存，万一要是遇到骗子和抢劫的……咱们就图个稳。”
李润秀胆很小，对田一一的说法很认同。
两人一说话倒把那几个人抛在脑后，田一一舒展了下酸麻的胳膊，深呼吸一口气：“要是老天给我掉一笔钱，我就山南海北一顿玩，要是有个一千万就好了。”
“你胃口倒不小。”
头顶传来男人含笑的调侃，方才还在光里的人就站在她面前，桃花眼里荡漾着惑人的光，脱了西服外套的他，白色衬衫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视线移到腰带往下是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要是把他的头发揉乱，妥妥一男模啊，这种姿色放到几十年后不知道能俘获多少女人心。
田一一终究是个俗人，吞了吞口腔里渗出的口水，认真地说：“江煜，你真好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