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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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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架上摆满了各类物资，还有新上架的脑核提取液。姜晏随手取下一瓶，发现瓶子上只贴着简单的规格标签。硕大的“改良”二字格外醒目，看着空出一大片的货架，不难猜出这款新型的“改良提取液”在德斯星的销量有多少。
这款提取液是黑市新研发的产品，烈枫告诉过姜晏，这款提取液的技术得到了那伽公司的授权，加上姜晏提供的提取方案，让新生产的脑核提取液迅速成为德斯星最受欢迎的产品。
绝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购买改良版提取液，他们梦想可以借由商品完成分化，从而改变在德斯星的地位。
借由那伽公司的名头，黑市在德斯星的犯人中疯狂榨取财富，购买者为了得到提取液，不得不更加频繁地卖命，以此从异种生物体内获得脑核。被筛选后淘汰的脑核会再次流入黑市，由黑市加工成提取液，再次被放置在货架上，从购买者口袋中攫取财富。
完美的产业链，每一个环节都充斥着丰厚的利润。
分化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即便是一直在研究人工分化的那伽公司都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一次实验都会成功。近半个世纪过去，那伽公司成功的例子仍然屈指可数。
然而德斯星的死亡率却并不高，在提取液畅销的时期，姜晏甚至没有见到因为自行分化而死亡的人，以往会出现在街头巷尾的死尸也销声匿迹了。
仿佛他们都完成了分化，仿佛改良提取液的致死率变成了零。
这一切的现象都不符合逻辑，姜晏敏锐地意识到绵绵和黑市在进行某种令人不安的合作。
他下意识地去寻找绵绵的身影，然而绵绵已经走得不见踪影。
快速环视了四周，姜晏看到绵绵坐在货架上，晃悠着两条腿，正同站在视角盲区的人交谈。
从绵绵轻松舒缓的神态可以判断出那个人是颂锦。
“绵绵在和谁说话？”终戎顺着姜晏的视线找到了绵绵，他有些担心，年幼的Omega没有监护人陪着，和行走在狼群中的肥肉没有区别。
姜晏转过头冲着终戎说道：“和一位熟人。”
“熟人？”终戎茫然地看着姜晏，“还有其他人也来了？”
姜晏点了点头：“等会儿绵绵回来，我们就快离开。”
刑樾盯着绵绵的身影，一语不发。
三个成年人聚在一起看向绵绵，直到绵绵冲看不见的人挥了挥手，作势要从货架上跳下来，终戎和刑樾面上的表情才从凝重转为和缓。
“我回来了。”绵绵甜甜的笑了，她伸手抓住姜晏的手，俏皮地眨眨杏眼。
姜晏和终戎同刑樾道别，带着绵绵离开。临走前，绵绵对刑樾笑了笑，大大的杏眼眯成一条缝。她带着天真灿烂的笑容，对刑樾张了张口。
没有声音，刑樾通过嘴型读懂了她的意思：小心，闭嘴。
整日和烈枫厮混在一处的刑樾怎么会不知道绵绵的身份，他看着少女蹦跳着远离的背影，后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终戎再是喜欢绵绵也察觉出这个小女孩并非外表看上去那么天真无害，他和姜晏将绵绵安排在小破车的后座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姜晏的手背。姜晏读懂了他的意思，沉默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绵绵喜不喜欢兔子？”终戎瞄了一眼后视镜，问道。
绵绵歪了歪脑袋：“喜欢吧。”
“带你去看异种兔子好不好？”终戎一边说一边启动了越野车。
绵绵默不作声，她看着后视镜里显示出的人像，大大的杏眼眯了眯。
终戎没有错过绵绵的神情，这下，他终于可以确定绵绵的的确确存在问题了。
通往远郊的大路上见不到其他车辆，终戎将车开得飞快，几乎要飞起来的速度。绵绵有些困倦，她靠在座椅上，盯着前方不断急速后退的景象昏昏欲睡。
绵绵阖上了眼，发出了深深的呼吸声。
终戎确认一番，慢慢放缓了速度，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姜晏，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
姜晏没有说话，而是微不可查地对他点点头。
此刻，两个人彼此心知肚明，绵绵有问题。
后视镜里的绵绵乖巧地靠在座椅上，身上箍着安全带，两个马尾辫散落在肩膀上，看起来惹人爱怜。
自从绵绵来了之后，终戎有很久没有和姜晏有过这么轻松静谧的相处时间。他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安装自动驾驶系统，不然现在他就可以拥抱住身边的这个人。
经过一个小时的驾驶，姜晏他们来到了异种兔子分布密集的远郊。
德斯星的异种兔子格外硕大，为了安全着想，姜晏表示不允许终戎再靠近这群野蛮危险的兔子。
终戎转过身子，呼唤坐在后座的绵绵的名字：“绵绵？醒醒，我们到了。”
绵绵睡得正香，骤然被终戎叫醒一时间还有些迷糊，她看到站在车窗外的两个人，伸出手将车窗打开了。郊外风大沙狂，窗户一开，立刻有风灌进车中，姜晏抬手覆上绵绵的眼睛，替她挡去吹来的沙砾。
完全出自潜意识的动作让绵绵静静地坐在座椅上，她咬了咬嘴唇，叫了一声“姜……姜晏”。
姜晏“嗯”了一声：“小心风沙。”
他收回手，将面前的景色展示给绵绵看。
目之所及，是三三两两趴在沙地上乘凉的异种灰兔，因为离得远，灰兔的体型看起来没有实际大，但依然能令人感受到直面它们的恐惧。聚集在城郊的异种灰兔们繁殖迅速，每天需要进食大量绿植，这片沙地便是灰兔们啃出来的——没了植物，这片土地便失去了原本的生机。
而异种灰兔是德斯星相对温和的物种，战士们每天要小心防御的就是这些巨型生物，他们手里的武器并不先进，每一场战斗都是考验。
姜晏将这一切展示在绵绵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绵绵的情绪。
绵绵扒着车窗，探出脑袋向外张望。终戎举起赤羽铳，对准异种灰兔聚集的地方开了一枪，巨响惊动了这群怪异的生物，它们立即混乱的挤在一起冲撞，有几只兔子用后脚蹬地，直起身子探查四周的情况，终戎趁机再发一弹，击碎了异种灰兔的脑壳。
猎杀场面并不血腥，绵绵咯咯笑个不停。
忽然间，终戎发现了不对。
这群原本应该奔逃的异种灰兔仿佛忽然忘记了生存的本能，它们没有逃离同伴被杀害的现场，而是在原地打转，不停地与其他灰兔挤在一起，仿佛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不断被难以逃离的力量操控着。
“奇怪……”终戎皱起眉头，“这群兔子的行为与平时不同。”
“你发现了？”姜晏的语气听起来并不震惊。
终戎挑眉，有些讶异：“你知道原因？”
“这群兔子是不是冷了？”绵绵甜甜的声音响起来，“它们都挤在一起，看起来好好玩。”
怎么会冷，此时此刻，巨大的太阳悬挂在头顶，将空气都烧热了。
在车中看了会儿兔子，绵绵很快觉得无聊。
“我困了。”她打了个哈欠，便缩回座椅上，眼皮一下一下地在打架。
“回去吧。”姜晏用手肘碰了碰终戎，终戎按捺住心头的疑惑，回到了驾驶位。
回去时，姜晏与绵绵一起坐在后座。车内开着冷气，熟睡的绵绵本能地朝热源靠去，姜晏拿出小毯子盖在绵绵身上，将绵绵裹在柔软的毯子中。
小破车发动了，终戎扫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原本躁动拥挤的异种灰兔此刻已经慢慢恢复了原本的状态，躁动的兔子们开始寻找阴凉，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太奇怪了，终戎在心里想。
回去时小破车开得很安稳，绵绵靠着姜晏睡觉，那张童稚的面容此刻显得恬静可爱，她睡着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是需要悉心照顾的孩子。
姜晏捉起绵绵垂落在自己手臂上的马尾辫，无声地叹了口气。
直到车停在地下车库，绵绵都没有醒来。
姜晏背起绵绵，和终戎一起上楼。一路上终戎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出声询问。
姜晏将绵绵放在床上，又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
他来到另一间卧室，终戎已经在等他了。
“请容我想一想，要应该怎么向你说起这件事。”姜晏站在终戎面前，“这段时间，无论绵绵和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感到奇怪，也不要愤怒。”
“绵绵不是一般人吧。”终戎拉着姜晏坐在自己身边，他定定地看着姜晏的双眼，“她的表现根本不像是个孩子。”
姜晏没有回答。
终戎继续说：“你很关心她，她也很在乎你。我能感受到绵绵对我的仇视，虽然她掩藏的很好。”
姜晏点头：“我还怕你一直也发现不了这件事。”
终戎嘟哝着反驳：“好歹我也智商正常。”
姜晏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抚上终戎的脸，他温柔地注视着终戎，轻声说：“不要愤怒，不要被情绪支配。”
终戎抱住了面前的Omega。
“我答应你。”他吻了吻姜晏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鼻尖。
最后在唇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