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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争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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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此对话之后，终戎对绵绵的态度一如既往。
绵绵却变得安静许多，她抛去了天真的伪装，每天郁郁地坐在窗户前，望着窗外的漫天风沙和衰败景象，紧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姜晏示意终戎不要去打扰绵绵，一切顺其自然。与此同时，德斯星出现越来越多处于分化期的战士，在使用了黑市和那伽公司联手推出的改良版提取液后，这片大地上的犯人终于迎来了梦寐以求的身体分化。
只要分化，只要有力量，他们的生存环境将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黑市大楼工作的姜晏每天都能收到助手苏珊娜整理好的数据，这份数据标明了改良版提取液的销量以及在后续追踪实验中实验者的身体变化，除了这份报告外，还有另一份让姜晏留意的消息：检测到的D区异种生物躁动频率变多了。
这两份毫不相干的数据落入姜晏的眼中，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长久以来接受的知识和经验都让姜晏的大脑迅速做出了判断：D区的生物躁动异常，这与改良版提取液的上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联想到绵绵近些日子的情绪，姜晏知道这一切都在绵绵计划中。
他回家时，表情十分凝重，把前来开门的绵绵吓了一跳，她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姜晏看着面前这个娇俏可爱的女孩，伸手拽着她缀满白色蕾丝和白珍珠的袖子，不顾绵绵的挣扎，将人拖进卧室。
“砰——”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在厨房忙碌的终戎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被狠狠甩上的屋门许久。
印象中，Omega从未如此愤怒过。
他相信姜晏，现在他要做的，是配合他的Omega。
进入卧室后，姜晏松开了手。
“你抓疼我了！”绵绵大声抗议，她偏过头去查看自己的袖子，发现蕾丝上点缀的珍珠都被撤掉许多。绵绵十分生气，斥责道：“小晏，你弄坏了我的裙子！”
“这批提取液有问题。”姜晏冷冷道。
“那又如何。”绵绵冷哼一声，“就算是那伽，也不敢保证实验室里的提取液百分百安全。你身为那伽的科研者，难道忘记了？”
姜晏看着她，表情越来越失望：“除此之外，你还打算对德斯星做什么？诱导异种生物袭击人类？还是说，你还想进行你父亲未完成的实验？”
“闭嘴！”绵绵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可怖，她咬牙切齿地对姜晏说，“闭嘴，闭嘴，闭嘴……”
姜晏知道自己戳中了绵绵不容许被窥探的记忆，他顿了顿，还是继续开口了：“那种痛苦，你比谁都明白。绵绵，收手吧。”
绵绵垂着头，姜晏看不清绵绵的表情，过了很久，他听到绵绵低低的声音，伴随着抑制不住的抽泣：“小晏，你不乖……”
姜晏冷眼看着哭泣的绵绵：“即使试验成功，也不能再改变什么了。”
“呜呜呜……”绵绵从抽泣变成嚎啕大哭，她扑到姜晏身上，想要让姜晏安慰她。然而姜晏没有伸手，他静静地看着拽住自己袖子擦泪的绵绵，淡淡道：“你应该，比我清醒。”
话音刚落，绵绵止住了哭泣声，她低着头，柔软的黑发自然垂落在她漂亮的红色连衣裙上。她从下而上地抬眼看着姜晏，眼角红红的，十分委屈的模样：“小晏，你真狠心。”
姜晏俯身捡起散落在脚边的白色珍珠，将它们一颗颗收在手心中。他拢起手心，让珍珠聚在一起，又将手伸到绵绵面前。
“你的仇恨不应该发泄在无辜者身上。”
绵绵从他手里接过珍珠，忽然淡淡道：“没有人真正无辜。”
她攥着一把白珍珠，静静地说：“没有人。”
姜晏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绵绵，绵绵也不会被任何人说服，两个人静默无言了很久，直到终戎敲响了房门。
绵绵抬手将珍珠撒了一地，偏过头对姜晏笑了笑：“他相信你吗?”
姜晏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将目光移向房门。
“要不要试试？”绵绵歪了歪脑袋，嘴角带着浅浅的梨涡，“试试他会怎么选择。”
姜晏默认了绵绵的提议。
于是，绵绵抬手在自己脖颈上抓了一把，瞬间，绵绵莹白的肌肤上出现了红肿的抓痕。
敲门声还在继续，终戎许久得不到回应，声音也变得焦急起来：“姜晏？绵绵？我要进来了。”
终戎拧了两把门把手，最终用身体撞击起房门。
姜晏沉默着抬手掐住绵绵的脖子，将人按倒在地板上，眼中带着无声的冷静。
终戎将门撞开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姜晏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掐着绵绵的脖子，另一只手按着绵绵的肩膀。成年的男性躯体拥有绵绵无法挣脱的力量，绵绵像只脆弱的雀鸟摊开双翅躺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挣扎呼吸的声音，四肢挣扎的动作只剩下微弱的痉挛。
“姜晏……绵绵！”终戎来不及思索，冲过去推开姜晏，将差点被掐死的绵绵抱在怀里。
姜晏很轻易就被推开了，他看了眼焦急查看绵绵情况的终戎，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终戎的质问。
“绵绵？”终戎做了急救措施，终于看到绵绵睁开了双眼。
“慢慢吸气，绵绵，吸气……”终戎引导绵绵缓慢呼吸，等绵绵睁开眼后，终戎将目光移向姜晏。
“为什么……要伤害绵绵？”
不论从感情还是道德上，终戎都无法接受姜晏作为成年人伤害未成年人的行为。
“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该继续留着她。”姜晏面色凝重地看着Alpha。
“咳咳咳……”苏醒后的绵绵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她攥着终戎的衣角，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血色，“是绵绵做错了。”
女孩无声地垂泪，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她说着自己做错了，手却下意识抓紧了终戎，紧紧地依靠在终戎怀中，当目光接触到姜晏时，小小的身体不自然地颤抖。
这是完全恐惧的反应。
“绵绵只是个孩子。”终戎心痛万分，他扶着绵绵站起身，对姜晏说，“你不应该伤害一个孩子。”
“听我的，送她走。”姜晏没有分毫退步。
“你让她一个未成年在德斯星怎么生存？”终戎的声音不由得提高许多。
“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吗？”姜晏的声音也带上了隐隐怒意，“如果她在这里，我和你都会被影响。”
“姜晏，你怎么了？”终戎放缓了语气，“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交谈，我不能理解你的意思。绵绵这样弱小的未成年Omega在德斯星只有死路一条，你应该比我明白。”
终戎察觉怀中的女孩发出了低低的呜咽。
姜晏依然没有退让：“你离开。”
他对绵绵说。
终戎用外套遮住绵绵，将人护在身后：“姜晏，你冷静一点。”
“闭嘴。”这一句，是对终戎说的。
姜晏从上衣口袋内摸出“德斯蔷薇”，用这把漂亮的银色武器对准了终戎身后的绵绵。
“姜晏——”终戎见他掏出武器，立即伸出手臂挡住绵绵，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你做什么！”
姜晏没有停下动作，“德斯蔷薇”瞄准了终戎的腹部，绵绵的头颅就在这个位置，只要扣动扳机，金属子弹就会穿透终戎的身体，打穿绵绵的头颅。
这完全不是理智的姜晏会做出的行为，终戎担心姜晏，又因为自己被姜晏瞄准，目光有些哀痛：“你要用它对准我吗？”
在终戎看不到的地方，绵绵的目光落在姜晏身上。
绵绵的目光极为平静，在恐惧的表象之下，是一颗冷漠的灵魂。
终戎的质问让姜晏“清醒”过来，他看了看面前的终戎，最终将“德斯蔷薇”对准了自己。
“姜晏！”终戎想要夺下姜晏手中的武器，被姜晏躲开了。
“你要折磨我，你做到了。”姜晏冷笑一声。
绵绵拼命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我很冷静。”姜晏收回“德斯玫瑰”，对终戎说，“我会搬出去。抱歉，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
终戎楞在原地，有些无法理解姜晏这句话的含义：“你要搬出去？”
他高声重复了一遍姜晏的话：“你要离开我？”
“你说得对，我需要冷静。”姜晏的决定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他定定地看着终戎，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这次的争执以姜晏做出让步结束。
他说到做到，当即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终戎看着姜晏折叠衣物，几次想要开口，最终都将话吞了下去。姜晏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家中，他和绵绵只能留下一个。
考虑到绵绵的身份，终戎虽然犹豫，但还是没有阻挠姜晏搬出去。他和姜晏的观念在这一刻有了冲突，彼此冷静是最好的选择。
晚上刑樾照例前来蹭吃蹭喝，他走到客厅，明显感受到姜晏和终戎二人之间的氛围不对。要知道，以终戎对Omega的爱意，他的目光几乎每时每刻都会下意识地看向Omega。
绵绵坐在远离三人的地方静静地吃饭，她情绪低落，吃完饭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刑樾面对着相对无言的二人，满脸茫然。
“怎么了这是。”他甚至觉得面前的煎兔肉都不香了。
“明天我会搬出去。”姜晏先开了口。
“啊？”刑樾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他看了看终戎，发现Alpha的眉头紧皱，又看了看姜晏，发现Omega的神情更是平静。
看来姜晏搬出去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刑樾很快考虑到另一件问题——安全。
独居的Omega很容易被袭击，不论怎么说，姜晏都是一个人。
“你要搬去哪住？”刑樾咬了一口煎兔肉。
“黑市曾为我准备了住处，我联系过了，明天就能入住。”姜晏淡淡道。
“要不要我也搬过去和你做个伴？”刑樾开玩笑道。
“不需要。”姜晏放下餐具，对刑樾点点头，示意自己吃饱了，然后起身离开。
留下一直沉默的终戎和满脸诧异的刑樾对坐无言。
“你放心让他一个人搬出去？”刑樾只是以为两个人闹了矛盾，“姜先生可不像是冲动的人，你们闹什么矛盾了？”
沉默许久的终戎听了这番话，苦笑一声，他双手捂住脸，遮住了自己茫然失措的表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与异种拼杀数年的Alpha难得露出这般无助的神态。
他将自己深深埋进刑樾看不到的地方，叹息着说：“我应该，怎么做……”
刑樾识趣的没有多问，他拍了拍终戎的肩膀，同情的看了眼面前的年轻人。
“往前走呗。”
刑樾想起自己和烈枫纠缠不清的那些事，也被勾起了淡淡的忧愁：“走一步看一步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