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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大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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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
姜晏盯着屋顶，有些疲倦地闭上干涩的双眼。
“醒了？”终戎咕哝一声，他紧紧抱着姜晏，像是抱着稀罕的宝贝。
姜晏侧过头，在黑暗中看向终戎杂乱毛绒的脑袋：“嗯。”
终戎没有睁开眼，他困得不行，脑袋往姜晏身上凑了凑：“再睡会儿。”
窗外透进了一点光，在浓重的夜黑色中显出一抹深蓝的韵味。终戎侧脸的轮廓在蓝色的暗光中变得朦胧，像是被水揉过一般。
姜晏抬手摸了摸年轻人的耳朵，终戎立刻舒服得放松身体，淡淡的甜酒香气从他身上传出，年轻人发出两声模糊的咕哝，脑袋更深地埋进姜晏怀中。
静谧的清晨迎来漫漫天光，姜晏望向窗外逐渐褪去深蓝的天幕，忽然警惕。
他凝神听了片刻，确认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推了推呼呼大睡的终戎，低声说：“你听。”
低沉的嘶鸣以及沉重的脚步声通过建筑传递到二人耳中。
终戎仔细听了一会儿，爬起来看向姜晏：“这是什么声音？”
姜晏没有出声，他下床打开窗帘向窗外望去，只见街道上密密麻麻聚集着异种生物，从高楼向下望去，这些生物像是在黑雾中移动的棕色污点，不断地向A区中心涌动。
终戎走了过来，他站在姜晏身边，看着大道上不断移动的异种生物，忍不住发出感慨：“这么多……”
即便在德斯星生活了这么多年，终戎也被眼前的情形震撼到了。
浩浩荡荡的异种生物像潮水一般蔓延在整个A区，姜晏和终戎站在窗户前，无声地看着窗外的情形。随着天色大亮，他们不断地听到周围人传来的咒骂声以及惊恐的呼叫。
“我去联系黑市，你先整理武器，通知猎人们做好战斗准备。”姜晏十分冷静，这样的场景他已经预想了千百遍，目前来看，这还没有到达最坏的那一步，只要烈枫愿意抵抗异种，一切都还有机会。
通讯器滴了很久之后，烈枫才接起。
“A区沦陷了。”这是姜晏说的第一句话。
“你现在在哪？”
烈枫的嗓音极为沙哑，隔着通讯器也能听出他的疲倦。
“水泥大楼。”
“那边暂时安全，你们不要出门。”烈枫说完，发出一通剧烈的咳嗽。
“刑樾在你身边？”姜晏还记挂着他的好友。
“嗯。”烈枫淡淡应了一声，“放心，他很安全。”
“我会派遣武装小队清理异种。”烈枫说完，停顿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和猎人一起。”
商人做出了最符合利益的决定，姜晏相信烈枫这么说就一定会做到。
他转身看了一眼正在客厅检查武器的终戎，对通讯器那头的烈枫道：“你认为没有使用提取液的猎人有多少？”
烈枫沉默了一下：“你不会允许终戎使用这东西，就像我禁止刑樾接触提取液一样。”
“看来你很清楚提取液的副作用。”姜晏讽刺地哼笑出声。
对于姜晏的嘲讽，烈枫不以为意，他语气平淡：“我从未隐瞒过提取液的副作用。”
是的，黑市从未隐瞒使用提取液后会产生的不良反应，德斯星的猎人们都清楚地知道使用提取液是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赌博。
越是这样，猎人们越想来一场豪赌。
大家都在赌“万分之一”的概率，并乐此不疲。
“经过这次筛选，德斯星还能找出多少能正常战斗的猎人？”姜晏冷笑，“我不认为现在的猎人能能力和入侵异种正面对抗。”
“我们之间没有必要争论这件没有意义的事情。”烈枫的语气没有波动，“你和我都不能阻拦主星的计划，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通讯被切断了。
终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正在联络附近的猎人，商量着依靠群体力量守住水泥大楼。
“怎么样？”终戎中止了自己的通讯，抬头问姜晏。
“黑市暂时顾不上我们。”姜晏捏着手里的通讯器，自嘲道，“现在还不是烈枫出手的时机，我们得自救。”
终戎听完姜晏的话，对通讯器另一端的人说：“没人来救我们，我们需要人和武器。”
“你能联络到多少人？”
“大概三十人。”终戎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不少了，现在找出三十多个正常人难度很大的。”
“不错。”姜晏终于露出几分生动的表情。处理好这两件事，他还记得独自住在隔壁的素问，带上德斯蔷薇，姜晏去隔壁敲响了刑樾的家门。
过了一会儿，门才小小的开了一条缝。确认门口站着的人是姜晏后，素问才放心地展开大门。因为男友的事，他这段时间精神十分萎靡。刑樾大多数时间都和烈枫在一起，素问常常孤零零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姜先生。”素问声音小小的，他的神情十分惶恐，显然也看到了街上那些数量庞大的异种生物。
他扑到姜晏身边，颤抖道：“外面好多异种……”
姜晏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来和我们一起住几天。”
素问连连点头，因为睡眠不足，Omega漂亮的头发失去了大半光泽，整个人像只惊恐的小鸟。
姜晏将人带回自己和终戎的家，出于谨慎，他为素问准备了一把小型猎|枪。
见到熟悉的人，素问安心许多，他坐在沙发上，身体还在不时地颤抖。
数量众多的异种生物为整个A区带来令人不适的腥味，Omega本身对气味敏感，如今在黑雾和异种生物的双重影响下，像素问这样低等分化的Omega们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焦虑和恐惧。
姜晏适时地释放充满安抚意味的红茶香气，在亲近之人的气息中，素问渐渐恢复了平静。
“太可怕了。”素问向姜晏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是异种入侵的后果。”姜晏向他解释， “之后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素问咬着下唇，点点头。
正说着，同栋大楼的几位猎人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我和他们去楼下探探情况。”终戎拿上赤羽铳，对两位Omega叮嘱道，“你们也小心。”
姜晏站起来：“我也去。”
出于安全考量，终戎并不赞同姜晏也跟着下去。姜晏将是德斯星抗击入侵异种的重要人物，他不希望姜晏涉险。
“你还不信我？”终戎话音刚落，姜晏已经穿戴完毕，走到了门口。
“不用担心我，何况，我需要亲自观察它们才能获得重要信息。”姜晏将防毒面罩递给终戎，同时叮嘱素问，“你留在家里看守。”
加上姜晏和终戎，一共有九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水泥大楼的入口有一道网状金属门，通过人脸识别控制开阖，前几天黑雾弥漫，几家住户们自己出钱在大楼入口装了一道相对密封的玻璃门。几个人来到入口，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掩藏在楼梯间，姜晏身形相对瘦削匀称，便由他探出身体观察异种生物。
大楼外，黑雾遮天蔽日，姜晏不断地看到从黑雾中突出的一块皮毛，一对尖角或者令人胆寒的凶煞头颅。
姜晏尽力将自己的身体贴近地面，他盯着不断从门外贴合而过的高阶异种生物，眉头越皱越紧。
几个人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终戎用目光和手势与姜晏交流，随着收集而来的信息变多，终戎的表情也变得和姜晏一样难看。
几个人隐藏得再好，仍然没有逃过嗅觉敏感的异种生物。已经有异种发现他们的存在，尝试着用身体冲撞大门了。
“别开枪！”终戎伸手死死按下一名同行人手里的武器。
姜晏抬手示意同行人慢慢撤回楼上，他趴在地面上，缓慢地屈起身体。
“走！”终戎一手捞起姜晏的腰，带着Omega迅速离开楼梯。
姜晏就这样猝不及防被终戎抱了起来。
咔啷咔啷——
金属大门的惨叫不绝于耳。
这道并不结实的大门很快就会被异种生物撞开，而A区所有的水泥大楼都是这样的防护条件。
“告诉猎人们，准备好武器和物资，先守住水泥大楼。”
听了这话，几个人愣了片刻，很快用通讯器将这条消息传遍整个A区。
了解姜晏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他是没有分化能力的Omega，在以武力论地位的德斯星，姜晏的条件并不足以让众人依照他的话行事。
让大家执行姜晏话语的原因是终戎。
终戎始终与姜晏站在一起，这是不用言说的信任。
终戎不由得挺起胸膛，看向姜晏的目光中充满了炫耀和开心。
“大门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我们先回去。”姜晏凝神听了片刻，果然金属大门被撞击的声音变小了，“目前这群异种还处于平静的状态，只要我们不刺激它们，暂时就是安全的。这条信息也要让大家知道。”
几个人点点头，都放轻了脚步沿着楼梯返回家中。
回到家中，素问正站在窗户前向楼下张望。听到开门声，素问瑟缩一下，紧张地盯着门口。
见到姜晏和终戎，素问立刻激动起来：“我看到凯伊了！”
姜晏和终戎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要知道，以他们的层高，不借助任何工具想要看清地面上的人实属妄想。
素问指着窗外，焦急道：“就在那里——”
顺着素问手指的方向，姜晏和终戎同时看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凯伊四肢着地蹲在水泥大楼对面的一排高楼顶层，像是睡着了一般。
像是感知到姜晏的目光一般，凯伊忽然起身，死死盯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啊……”素问发出惊呼。
凯伊站起身，做出了跳跃的预备姿势。
姜晏从衣服里摸出德斯蔷薇，一边推开素问，一边喊道：“小心！”
凯伊竟然从对面楼顶向他们所在的位置跳跃而来。
眼疾手快的终戎已经对凯伊打出一发子弹，霎时间，半空中爆开无数白色光点。
凯伊被击中了，他没能冲破窗户，而是在接近窗户时直直地向地面坠落下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