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第三十章 ...
-
第三十章
林凛想起方才张柳说的杨天涣,既然都是士兵,倒也方便去找了:“我们在找一位叫杨天涣的兵卫,听说今天应该是他在守城,我们寻他有些事,不知军爷是否认得。”
士兵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就是啊,你们找我什么事?”
林凛听了一笑:“哦,那还挺赶巧。”
说着将张柳给他的善令递过去:“我们与张老板有些渊源,是张老板让我们来的。”
杨天涣一见善令便恍然大悟似的张了张嘴:“几位是安信银庄的少东家吧?前几天张老板跟我说过,说少东家许是要查那个白术,若是来了便让我带你们去他的住所看看。”
既然是张柳的东家,那也是他杨天涣的东家了,这么想着,杨天涣热络的对着几人作了个揖:“几位在宣江成若寻人问路,尽管来找我,别的我不行,但认人识路还是门儿清的。”
杨天涣摸索着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笑道:“白术那人我平日里也没怎么接触过,上次听说被别处来的老板带去发财了,这钥匙是他托付给一位放牛老汉的,他在宣江没什么亲朋,那老汉估计是他最后一个病人,前几天我去他家附近打听,恰好遇上了,那老汉就把钥匙给了我。”
杨天涣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正色道:“不过几位公子,咱可先说好啊,这趟过去也就是瞧瞧,咱们可不是去抄家的,不能乱来啊。”
林凛被这小子炮仗似的阵势逗得哭笑不得,自己这边还一句话没说呢,这小子却嘚吧嘚的停不下来了。
那边林烈单手揽在了杨天涣的肩头,大力的拍了拍:“小兄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山匪见多了吧?你看我们像是那种山野匹夫么?”
杨天涣来回扫了一圈,咧嘴一笑:“那行,反正天还早,要不现在就去吧?”
话刚说完,就很是雷厉风行的跑了回去,跟城门前的兄弟们告了假。
林凛看着风风火火的杨天涣,又回过头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季暄,半故意的玩笑道:“你们做老板的应当都很欣赏这种小兄弟吧?什么都不用说,自己就把活干了,多省心。干脆等回去的时候把他一起弄走,我看这小子一个顶仨,没准能给咱们景袖楼省下来不少银子呢。”
林凛这话说的跟个山大王似的,惹的季暄瞧着他轻笑道:“怎么弄走?我景袖楼可不敢收来历不明的人。”
见他带了笑意,林凛不自觉的就跟着嘿嘿的笑起来,指了指自己认真问道:“那我你收么?绝对知根知底。”
季暄瞥了他一眼:“只会插科打诨的也不收。”
林凛正色道:“瞎说什么呢,我那叫会讨老板欢心。”
等杨天涣那边忙活完,便带着几人往白二爷的住所走去,一路上也不忘跟几人普及自己知道到的事迹。
白术这几年混的不好不坏,也是勉强顾得上自己的生活,这人平时不爱说话,不光不爱说,还不怎么会说,总是阴阳怪气的,说不准下一句就能把人得罪了,所以找他看诊的人也不多。加上他三天两头的爱往山上跑,听说还会给山匪看病,就更没什么人乐意找他了,但他看诊收钱不多,那些穷苦人家的若是有什么小病小症的,自然还是会去求助他,而且平心而论,这人医术倒是不错,有些郎中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他到真能给药到病除了,所以就算再怎么不得人心,还是会有人找他看病。
“他跟山匪有来往,就没有管这件事么?”季暄听着,皱眉问道。
若说来时对山匪还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但听了张柳那一番话,即便他当真跟季秉文没什么关系,也不由得对山匪多了十分的厌恶。
“那谁能有什么办法呢,白术是个郎中,他说是上山采药去的,每回下山也确实背着一篮子草药,又没什么证据,谁能说他什么。”杨天涣不以为意的回到。
“既然没有证据,那又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他与山匪有染?”林凛问道。
“这怎么说呢…”杨天涣纠结的想了想,“其实也没人瞧见他给山匪看病,只是那后山上,这几年来都是有进无回的,唯独这白术,来来回回几百趟了,别说无回了,连伤都没受过。我记得之前卖鸡蛋的黄大娘,跑了一只老母鸡,她儿子一路追到那山上,后来就不见踪迹了,过了大半个月了才找回来的,可人虽然找回来了,却也疯疯傻傻不成样了,原本也是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最后瘦的皮包骨头的。”
杨天涣说着摇了摇头:“所以百姓才怀疑白术,要不是跟山匪做了什么交易,怎么就这么容易放过他了。”
林烈听了却对那个追着鸡跑的小伙子很感兴趣:“那小子都疯了还能自己跑回来?也挺厉害啊!”
“也不算自己跑回来的吧,我记得好像想是……”杨天涣拍了拍脑袋,“对,好像就是那个放牛的老汉,在放牛的时候碰见的,这才给带回来了。”
“现在呢?人还疯着么?”林凛问道。
“可不是,城里的郎中看一个遍了,都说是给吓傻了,可他身上看着也没什么伤,也不知道是在山上遇见什么了。”
林凛皱了皱眉,没有外伤,却疯疯癫癫。
跟季暄对视了一眼,说道:“一会儿若是方便的话,带我们去瞧瞧这人吧。”
白二爷的住所跟他这绰号并不怎么相配,城郊的一片荒地上,孤零零的立着一个小木屋,已经泛黑的屋墙看上去有些破败,房梁上却仗着几株细长的不知道叫什么的蘑菇,十分风骚的迎风摇曳着。这屋子虽然跟“爷”这个字不怎么搭,却好像意外的跟他这个人的奇葩性格挺相衬。
屋门已经有些烂掉了,杨天涣打开那把看上去也没什么用的锁,推开门,果然也是简单的一目了然。
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只有几框剩下的草药。
几人进去四下看着,这屋里吹不到风的地方已经结了蛛网,唐子玉瞧见那个巴掌大的蜘蛛,连蹦带跳的蹿了出去,死活不打算再进来。
不过也没人打算叫他进来,反正也没指望他能翻出什么花来。
木窗边摆着一个不大的桌子,林凛目测了一下,这桌子让林烈趴过去基本上就给占满当了。
这桌子好像也不怎么好使,一条腿下面还垫着一本书。
林凛顺手把书抽出来翻了翻,就是本普通的医书。刚想放下,却从最后一页飘飘荡荡的掉下一页纸。
季暄伸手捡起来,见上面画符似的写着什么,抬手还给林凛:“这字若是你看不懂,应当就没谁能看懂了。”
毕竟这种鬼画符似的字,林凛绝对是行家。
“这么抬举我?”林凛刚想贫两句嘴,却一眼瞧见那纸上的不同寻常。
这页纸被墨染过,有大半页已经原样了,但看得出字的地方,还能准确无误的辨认出两个字,还魂。
林凛细细的看了一遍,因为字迹不全,他没法完全推测出这上面写的方法是否可行,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他着实的震撼了一把。
这记载的是一种还魂术。
之前在师门,他也翻到过类似的书,还拿去问过师父,但师父却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那本书没收了,还摆出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样问他:“你才多大,就想着死而复生了?这种事情想多了会折寿的,小男孩子别老想这些伤身体的事。”
他那师父不管做什么都带着一股子不正经的韵味,因此把林凛气了个够呛,最后那本书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虽记得不清,但这页纸上的还魂术,却与之前那本书上说的七八分相似。
白术要这东西做什么?
见他一脸的严肃,季暄不由得问道:“看出什么了?”
“师兄!师兄你快出来!你看这个!”
林凛还没回答,就听到唐子玉在外面不停的叫唤。
屋外的唐子玉蹲在门口,拿着一根小木棍扒拉着门缝。见林凛出来,把从门缝里划拉出来的纸展开了给他看:“师兄,这是安魂符吧?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呢?”
林凛接过纸符瞧了瞧,也有些疑惑的皱着眉:“应该是个安魂符,许是学艺不精画错了吧。”
唐子玉听了点点头,那看来自己学的还是挺优秀的。
刚想着,又有些不可思议道:“不对啊,这个白二爷会画灵符?”
“不止会画灵符。”林凛又看了看手里那页还魂术,“恐怕平时对这些歪门邪道他也没少研究。”
“小凛,你气糊涂了?骂他就骂他,你把自己捎带手干啥?”林烈不解的看着他,你自己不就会画符嘛,怎么还歪门邪道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自己了?”林凛白了他一眼,把还魂术递给他,“我说的是这个,一个好好的活人,研究什么死而复生的还魂术,不是歪门邪道是什么?”
林烈盯着那页纸看了半天,啧啧道:“这家伙,太了不起了,我居然一个字都看不懂……”
唐子玉听了,伸手要夺过去看,却被林烈举过了头顶,当猴崽子似的耍了起来。
“你是说,白二爷在研究起死回生的办法?”季暄出声问。
“大概就是这样吧。”林凛点头,“如果他真的在研究还魂的办法,那他炼制伥鬼的原因也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