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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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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叶紫给两人添了茶，依旧笑的可人。
“若不是有什么难处，自然也没哪家姑娘愿意往这是非之地里来，但既然来了，我们也当尽力护人家姑娘周全。”微一福身道：“三哥好好玩儿，我先失陪了。”
这小鹦鹉一走，屋里又多出几分尴尬。
林凛端起茶杯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怪不得我二哥一早就说，景袖楼雅而不俗，季兄正人君子，景袖楼自然也不会是那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季暄没有接话，只轻轻笑了笑，藏污纳垢么，处在这种是非之地，又哪儿来的干净一说……
季暄依旧看着手里的茶杯，额前的碎发在烛灯的映照下将面容变得影影绰绰并不真切。他停顿不语，林凛就也不多言的看着他，等他再抬起头，却又带上了那副懒散的笑意。
“幼时通过一位贵人，我有幸结识了林二少。六年前景袖楼意外失火，我机缘巧合下拿到了楼里的房屋地契，那时我求二少助我重振景袖楼。按理说，这景袖楼本就可以算作林家的产业，只是二少正直，不愿做趁人之危的事。所以三少爷若是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季某也当竭尽全力。”
季暄说罢，朝林凛一敬，饮尽了杯中的茶，看向林凛的眼神里，也似乎带着些灼人的光泽，让林凛忍不住错开了目光。
“我虽离家许久，但也还算了解我二哥，他拿你当自家兄弟，我自然也愿交你这个朋友。”林凛暗自叹了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原本想好的措辞倒有点说不出口，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
“我跟师弟回城路上遇到过狼群，这我之前也曾说过。”
季暄坐正了身，点头嗯了一声。
“我听赶路的车夫跟我二哥都曾这么说，菱泽的狼是不伤人的，但不知为何，我们却被那群狼盯上，差点送了命。”
季暄皱眉：“这我到确实是头次听说，那狼到菱泽少说也有两三年了，我这里来往商客众多，却从没听说过有谁被狼伤到的。”季暄思索着，又看向林凛问道：“难不成是你们无意中带了引狼的物件？不是说狼的嗅觉十分敏锐么？”
“应该不会，我们此次回乡，也不过带了几箱书籍，哪有狼对这个感兴趣的。”林凛想了想，否定了这个猜测，“这事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理不清，我这次翻墙上房的，就是想看看你上次说的那匹狼会不会在，若是在了，我想看看它是从什么地方跑来的，本想着就这点事，也不用打扰你做生意，结果还是兴师动众了，那院子里发现我的姑娘也给吓着了吧，实在抱歉……”
林凛摸摸鼻子，看着季暄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
季暄听了这话，也没搭腔，瞧着林凛的神色带着些好笑无奈。亏得前几日自己竟还认为他如今处事老成稳重。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这个意思吧。季暄轻笑。
“一匹独狼，又不是谁家养的狗，能够晨昏定点的回家护院，连它的行踪都闹不清，更不可能提前告知你，林兄可是要在我这后院安营扎寨了？”
林凛：“……我这也就碰碰运气，没找到就算了呗。”
季暄微一挑眉：“这次没找到，下次继续翻墙头？”
瞧见他脸上的戏谑，林凛端起茶杯笑道：“下次麻烦季老板在后院给我支个小桌温壶好酒，我就在后院侯着咱家狼爷，什么时候见着了，我就什么时候消停。”
等回到林府，也是实打实的三更半夜了，屋里的唐子玉抱着书歪在书桌上睡得正香，被林凛拎小鸡崽似的带回了房。
林凛从小也是养成的作息规律，这一趟折腾回来刚洗漱完毕就有点昏昏沉沉，往榻上一横就睡了过去。
可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全，就被林烈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要埋怨你去埋怨老祖宗啊，别老对我翻白眼。”林烈三两口吃完手里的包子，“昨晚上老太太就吩咐了，中秋是要挂花灯的，让咱们趁着早市去瞧瞧，顺道看你们两个有什么需要的想买的，都一并解决了。”说着往腰间一掏，拿出个钱袋子，在手里抛了抛，“呐，这可都是给你们备的。谁叫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瞎跑什么。”
“就是！师兄，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唐子玉对于昨天被关在院内十分怨念，自然而然的跟着林烈站审问起林凛来。
“你那三章书背好了？”林凛瞪了眼唐子玉，成功的见他一噎，继续慢条斯理的啃包子。
早市相比平日的固定商铺，总是会多一些新鲜玩意，大都是商贾散贩从商路上带回来的物件，等早市一过，这些人也会继续赶路前行。因此早市也成了淘物寻宝的好去处。
林凛对这些物件到不怎么感兴趣，但也架不住带了个对什么都稀奇的唐子玉，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也收获颇丰。
一家铺子前，林烈与唐子玉正对着一个奇特的摆件评头论足，林凛百无聊赖的数着身边经过了多少行人，数着数着见到一位熟人，当初在景袖楼的那位和事老余钦。
余钦显然也瞧见了林凛，大概只觉得眼熟却不认得人，略显困惑的瞧了几眼，还是满面笑容的朝他走了过来。
林凛一愣，忙站正了身上前迎了一步。
“鄙人余钦，是个做小本买卖的。”余钦冲林凛拱了拱手，做了个自我介绍，又笑道，“那日景袖楼一面之缘便有心与公子结交，如今在这儿遇上，想必也是你我有缘，如此，我做庄请公子吃酒如何？”
林凛略带局促的笑着还了礼，心道难不成这些跑商路的大老板平日里都是这般做派的么，这可真是热情的有些吓人了……
没等林凛回话，林烈就从身后杀了出来，揽在林凛肩头笑道：“嘿！这不是余爷嘛，我这还才走出去半步远，您就瞄上我家三弟了？吃酒可以，就是劳烦余爷破费了，带我一个呗！”
余钦惊讶的看看林烈又瞧瞧林凛，失笑道：“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没想到这位就是林三少，怪不得我总瞧着眼熟。”余钦说着，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林凛身边问道：“听说三少自小便与仙人修习法术，不知您可有什么灵丹妙药或是起死回生之术？”
林凛听了这话就是一顿，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余钦，拱手道：“若是真有这种稀罕物件，别说是您，晚辈也想开开眼长长见识去。”
“他要是能有这好东西，我早就搜刮走了。”林烈很是遗憾的一摊手，“不过余爷这消息倒是够全泛的，我家三弟都要被您摸个底儿掉了，怪不得每次您一出手就无往不利，原来是知己知彼啊。”
林烈说着，歪着头瞟着余钦，贱兮兮的笑道：“余爷这是打算从我三弟这儿套点灵丹妙药放到杏林堂去卖吧？”
余钦倒是笑的坦然，摇头晃脑的跟林烈摆起了大道理：“小老弟，咱们可是生意人，这菱泽城里，民生根本都被你们林家包圆了，还不能让我张罗点奇珍异宝，那我可真要喝西北风去喽。”
“余爷这次可是找错人了，晚辈学艺不精就是闲人一个，要是有什么灵丹妙药，也不至于跑回林府吃闲饭了。”林凛十分无奈的一撇嘴。
就这样，原本的三人行变成了四人同游。林凛不是个善于结交攀谈的人，但也并不排斥别人的自来熟，一路上跟余钦四海八荒的聊着，分毫没有尴尬冷场的迹象，大抵是人见多识广，不论哪个话题，只要提起就能跟你讲出个一二三来，跟这类人聊天，除了自叹弗如外还有种难得的畅快淋漓。
几人路过一个铁匠铺子，铺子老板大声吆喝着自家新打好的器物，引得唐子玉和林烈跑去凑了个热闹。余钦虽探头瞧着，却未与那两人一同过去，显然并不怎么感兴趣。看到铁器，林凛蓦的想起那枚铁令牌。
“余爷见多识广，可曾遇到过什么奇特的令牌？”林凛捏着一个唐子玉刚扔给他的玉兔挂件问道。
“令牌？”余钦一听，便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指哪种令牌？”
“哪种？这令牌还分种类么？”林凛奇道。
“那是自然，样式不同质地不同用途也不同。”余钦笑道，见林凛一头雾水，又继续解释，“若是富贵人家，这令牌一般都是金银玉器所制，方能显得荣华富贵，若是名门武将，一般都是青铜铁器，耐用不花哨。当然也有一般人家挂令牌的，那就是个家世证明，这种三少肯定见过，林家应当就有。”
余钦说着便有些停不下来，稍思索了一番，又道“若是论奇特，那恐怕还是样式。我曾在江淮一带见过一个玉令牌，巴掌大小却巧夺天工，竟还有暗格。还有……”
“小心！”
突然传来的惊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一脚踹起了正滚着热水的铁锅，一锅沸水劈头盖脸的砸向了蹲在铁匠铺前的唐子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