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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第八章

      “武学私塾是你我开蒙习武的地方,我走后虽不知你还跟过哪些师父,但若是连你都不晓得真气为何物,那仅是旁听的季暄又怎可能平白悟出真气来?”林凛平视着他。
      见林凛少有的认真,林烈也被带的皱起眉来:“我不晓得你们这个真气有什么门道,我也确实没见过类似的功法,但会不会有人天生就带了这些能耐的?阿暄是我带进武塾的,就他那生存环境,打小就孱弱,加上练功时间不足,基础都打不好自然没什么成效,但他似乎对时机的掌握力道的把控向来精准,我曾觉得这也算是他的强项了。”
      林烈说着冲林凛笑道:“那时你离家也有一年多了,他也不过六岁,与你年岁相仿,得空就见他在武塾窗子底下偷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你说,他若是能从哪儿得一位你那样的名师,又怎可能跑来偷学?”
      林凛听罢也没吱声,想到季暄,几日接触下来,那人笑也好嗔也罢,都能在心里娴熟的描绘出来,但如何都不会有求人这一面,他应该就是那样闲情懒致的模样。
      心虽想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半大的孩子,衣着破旧却并不十分脏乱,脸上带着浅浅的泥印,还有一双忍着泪的星眸。
      林凛伸手胡乱抹了把脸,这都想什么乱七八糟呢。
      就林烈这个描述,加上季暄教他的说辞,季暄拜师于人的可能性不大,但真气不可能是先天带有的,即便是有,常人若不加以训练,自身是根本感应不到的。这么想着,林凛却突然想起另一个人。
      林凛:“明月姑娘呢?她大致是哪一年出现在景袖楼的?”
      “啊?”林烈有点懵,“你这话转的也太突然了…在季暄接手景袖楼后一年。那年他来寻我,说是中秋夜当日在景袖楼设宴,让我去给他捧场,于是我便带了好些兄弟一同去了,后来有人在楼里后院看到了舞剑的明月姑娘,有几个兄弟当时就像被勾了魂似的,结果人家姑娘舞完就使了轻功跑没影儿了。”
      林凛:“当时季暄也在么?”
      林烈一摊手:“那谁还记得。”
      林凛心下有了七八分的猜测,却没有言明,反倒又想起了那日烛灯下看不清表情的季暄。
      林凛突然问道:“我听说,景袖楼也是二哥你帮着开起来的?”
      林烈一笑:“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说。五年前景袖楼走了水,楼也塌了大半,当年的老板和几个常客死在里面,官府寻不着原因,也就按意外处理了。到底是死过人出过事,楼里的头牌花魁跟着去了别的地方,后来季暄拿出了房屋地契,还有许多姑娘小厮的卖身契,不论死契活契,若有人想另谋高就,便撕了契书放人。”
      林烈摸摸下巴:“老实说我也挺佩服那小子的,看着一副若不经风的小白脸模样,做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人走了还要再组,楼塌了也需要再建,他哪儿找那么多钱去,所以就找我来借,现在倒是连本带利早就结清了。”
      “你看他现在活的倒是挺安逸,可那年他也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论当时如何,也只剩骨子里那点自尊倔强了,我在那之前虽与他相识却并不熟稔,他也是头一次开口求我,我岂能不帮。”

      回到住处,林凛便径直去了书房,拿起了之前被他扔在案上垫茶杯的那本《驻颜有方》细细的看了起来。抛开那些奇奇怪怪的养颜美容术,这本书里还有些易容换颜的法子,虽不精细,但若是运用得当,也算得上一门手艺了。
      这本书应当还有续本,只是林凛翻遍了带回的书籍,却一无所获。
      “师兄,林大伯找你呢,让咱们一起过去。”唐子玉揣着几包林士远给他的糕点,站在门外探头喊道。
      “嗯,我一会儿就去。”林凛放下手里的书,略正了正衣冠,迈步去了前厅。
      回家这几天,林凛与自家大伯林士远却没见几面,大哥林祈更是还在跑商途中,未再见过。
      前厅里林士远与林烈正说着什么,见林凛与唐子玉过来,笑着示意两人落坐。
      “小凛,这几日还住的惯么?大伯最近生意有些忙,也顾不上跟你好好说句话。”林士远温声问道。
      “大伯费心了,都挺好的,跟在山上比着,家里的生活可算得上养尊处优了,二哥也时常带我们出门。您瞧我这小师弟,是不是比刚来时都胖上好几圈了,我瞧着刚刚又抱了几包糕点进屋,这再过几天就能过秤论斤两了。”林凛调侃的看着唐子玉。
      林士远听了笑道:“过秤就不必了,咱们林府又不是养不起,小孩子正长身体,多吃点也是好的。”
      听了林士远的话,唐子玉嘟着的嘴立马又咧开了,十分得意的冲林凛扬了扬头。
      “哎哟大伯,您就别惯着他了,家里老祖宗宠他,二哥是也见什么就给什么,您看现在给惯成什么样了,这以后还得了。”林凛一脸苦笑的摆着手。
      林士远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林凛这话说的抱怨,实则也是为了让他宽心,林士远点了点头,甚是欣慰的看着几人:“多出门走走也是好的,书本上学来的知识终归是要用到实处的,不过最近出门还是要注意些。”
      说着,林士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里带了正色,嘱咐道:“听说前街的庄府,西街的卢府钱府里,这几日也不知是突发了什么怪病,还是中了什么邪毒,那几位老板,突然开始面色发青,人也瘦的不成样,连精神也变得恍惚不济,别人说话也不理,整日只会喃喃自语,换了数十个郎中也不见好,都说人已经不行了。”
      林凛瞳孔猛的一缩:“不会还有浑身冰凉乱说胡话之类的吧?”
      林士远皱了眉头看向林凛:“小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凛却又毫不在意的笑道:“以前看过我师父藏的医书,似乎见到过类似病状,我也只记得此病很难痊愈。”
      林士远低头沉默了一阵,才又开口道:“其他症状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提也罢。”说着抬眼看向林凛,“小凛啊,我知道你在找谋害你师父的凶手,但切记万事小心,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莽撞,若是自己拿不准的,就来找伯父商量,万不可自己逞强。”
      林凛听罢,心下带了些暖意,郑重的给林士远行了礼,应了下来。
      林士远又问起林凛在山上是如何生活修习什么的,家长里短的聊了半天,直到小厮通报有客人来访,林凛几人才退出了前厅。
      刚出前厅林凛便一把拉住唐子玉:“你去挑几个咱们今天买回来的摆件,给老祖宗送过去。”
      “啊?”唐子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林凛。
      “啊什么,花的可是老祖宗的钱,给你个借花献佛的机会,要懂得把握,你把老祖宗伺候舒服了,以后还少得了你的好处?”林凛一本正经道。
      唐子玉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于是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你把他支开,不会是打算去看看那个怪病吧?”林烈抱着臂一脸了然的看着他。
      “嗯,就是这个打算。”林凛坦然道。
      “那你能给我个解释么?我可不相信你只是从书里看来这么简单。”林烈一耸肩,却已经走在前面给他带路。
      林凛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不去亲眼看一看,不能确定,还是瞧了再说吧。”

      到了庄府,门童瞧见林烈便迎了上去:“林二少,您来了。”
      “嗯,听说庄老爷病了,我爹让我过来瞧瞧。”林烈把刚从药店里买的老山参递给门童,“现在人怎样了?可好些了么?”
      “哎哟别提了。”门童苦着一张脸,走在斜前为两人引路,“您说这病也真够邪乎的,就那么两三天的时间,我们老爷原本长的多富贵的一个人,硬是熬的只剩皮包骨了,郎中也换了几个,您闻这整个府里都是药味儿,可还是不管用啊。”
      这时一个家丁引着一个男人正往外走,听了门童的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门童暗道一声倒霉,赔着笑脸对那人笑道:“白先生受累,这几日也就是您来了,我们家老爷也有了些起色,不亏是杏林堂的在世华佗。”
      听小厮这话,林烈却疑惑的多瞅了那位白先生几眼。
      这人看上去一副药罐子的模样,身上都不见得能有二两肉,要是个郎中,也先给自己配点能用的药膳吧,更何况……
      “杏林堂的郎中?我怎的没见过这位先生?”林烈与杏林堂的老老郎中也是旧识了,去了那么多次,可真没见过他。
      门童笑道:“二少有所不知,这位白先生常年在外问诊,听说余老板这次还是请了几请才招揽到白先生的。跟您林家的三少爷一样,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稀罕人物呢。”
      他这几句话倒是把林烈听笑了,拍着林凛的肩:“可不是嘛。”
      那白先生闻声也站在原地瞧着林凛,眼神里带着打探。
      突然被当成了焦点,林凛有些尴尬冲白先生行了个礼。原本面无表情的白先生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还了个礼:“我比不得三少,早听人说三少跟着高人修习,日后若是能跟三少结交,倒也是鄙人的荣幸。”
      林凛听了这话面上虽客气着,心里却有些膈应,这郎中看着可不是什么善茬,长得就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还早听人说,这话客气的鬼都不信……

      门童引着两人进了里屋,林烈跟赶来的庄夫人寒暄几句,一看见躺在床上的庄老爷,庄夫人就忍不住哭嚎起来,林烈手忙脚乱的让丫鬟把她付扶下去,只留了个小厮在旁侯着。
      躺在床上的庄老爷已经瘦的脱了相,颧骨高高的耸立着,凹陷的眼窝里隐约能看到浑浊的眼球,嘴唇干裂的不成型,却还微微的张合着,好像在说着什么。
      林烈碰了碰林凛,眼神询问他如何,林凛却瞟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小厮,林烈会意,朝那小厮说道:“庄老爷多久没喝过水了?即便人喝不下去,也该把嘴润一润啊,去拿碗水来,再带个干净帕子。”
      小厮被林烈突然而来的吩咐搞得有点莫名其妙,这哪儿是来探病的啊,这可比自家那个甩手少爷更像个孝子贤孙啊。想归想,还是出门照办去了。
      “怎么样?”小厮一出门,林烈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林凛皱着眉摇摇头,伸手拿出一张灵符灌入真气掷于庄老爷额头。庄老爷突然挣扎起来,眼睛也睁圆了,颤颤巍巍的伸出了双手,想要抓住额头上的灵符,就好像那不是一张灵符,而是一颗长命百岁的仙丹。
      林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指尖一道真气打在灵符上,灵符瞬间化为星星点点的纸屑消失殆尽,庄老爷也像被人抽干了力气,重新瘫在了床上。
      林烈却是有些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林凛,心道这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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