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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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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这是怎么回事？”见林凛半晌没言语，林烈忍不住催问道。
“恐怕说来话长了。”林凛瞥了他一眼，见那小厮还没回来，又问道，“你知道伥鬼么？”
“什么玩意？鬼？”林烈蓦的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指着床上的庄老板十分难以置信，“不是，他不是没死么？怎么就成了鬼了？难不成还被鬼附身了？”
林凛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人还活着，但被别的什么幽魂占据了身体，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林烈盯着庄老板，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还有毫无焦点的眼神，无端生出一丝凉意，就好像有什么魑魅魍魉要跟自己搭腔一般。
“你有办法么？”
林凛摇摇头，这情况他曾经也只是听说，根本就是头回遇见，能有什么办法。
“那咱们……”林烈刚想说要不回去吧，却被进门的小厮堵了个正着。
“林二少，您要的水。”小厮把一晚水和一个干净帕子递到他面前，林烈一顿，瞅了眼庄老板，心道早知道就不趟这趟浑水了，这可是个鬼啊…摸不得吧…
林凛却伸手接了过去：“我来吧。”
借着给庄老爷喂水的由头，林凛仔细观察着他，刚接触皮肤，就感受到不似活人的体温，如同蛇一般冰凉，瞳孔散着，像重影一样划成了一双。
从进门起，这庄老板就好像反复在说着什么，林凛侧耳听着，终是从他破碎的声音中听到一个完整的词。
“美人…美人……”
林凛将碗还给小厮，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庄老爷出事前都去过哪儿？见过什么人？”
小厮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府上一个打杂的，平时老爷出门也不带我，我不清楚。”
“庄夫人现在怎样了？方便的话我们再去问候一下。”林凛问道。
小厮叹气：“这会儿恐怕不行，刚才我去打水，听说夫人又晕过去了，这会儿郎中正看着呢。不然明天您再来？”
小厮抱歉的看着他，林凛点点头，也不为难他：“那明日早饭后我再来打扰庄夫人了。”
“行，等夫人缓过来，小的一定通报。”
出了庄府，林凛一脸严肃的在前走着，林烈想了半天抓了抓头发追上他。
“我现在想问的还挺多，咱们捋一捋啊，你先告诉我，他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烈有些烦躁的看着林凛。
林凛的目光虚落在人群里，半晌才开口：“前朝方术之士众多，最终因有悖天理人伦而消亡。我在山上听师父说过，但他那人向来没个正形，我那时只当听了个故事。”
林凛皱着眉看向林烈：“我师父说，那时心术不正的方士善用自身真气养育孤魂，以此来办些损人利己的勾当。后来此法被一些方士教给了普通王室子弟，那些王室不曾修炼自然没有真气，但是人都有精气，每逢初一十五，到了子时方士便可利用自身真气为其搭建桥梁，借真气之力让孤魂进入体内，再以自身精气饲养孤魂，也就是传说中的养小鬼，这些王族也被称为冥倌。”
林烈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停的起起落落，见林凛停顿，还是万分好奇的问道：“然后呢？”
“之后若是能继续向方士借来真气，便可延缓对自身精气的消耗，如若不然，等到精气耗尽，就会被幽魂反噬，变成这种不死不活的活死人，由于幽魂对真气的需求，这些人要么成为最初借气者的傀儡，要么便会为获取真气猎杀低修为方士，这些人也就沦为了伥鬼。”
“那…那你的意思是说庄老爷他们…”林烈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凛，“可你说的都是前朝的事了吧？离现在可也过了一两百年了，这种事也只能当个传说吧？”
“所以来之前我才说若没有亲眼见过，我也不能确定。那时不止听师父说过，我也确实在一些书籍上见过类似记载，庄老板如今的症状与记载中的如出一辙，方才我用灵符测过，你也看到了。那张灵符贴上的瞬间里面的真气就被庄老板吸了进去，你说除了这种可能还能是什么？”林凛揉着眉心，这事实在有些诡异，林烈说的不错，这种旁门左道早该在一百年前就绝迹了才对，更何况……
林凛叹了口气，看向林烈，正色道：“二哥，我师弟虽从小修习，但我与师父也从未想过让他成才，不过是当个强身健体的手段罢了，所以若是我不在他身边，你一定帮我保护好他。”
“其实你若不放心，我大可让人在这几户人家附近设个埋伏，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也方便行事。”林烈正色道。
林凛听罢却摇了摇头：“怎么行事？杀了庄老爷他们么？你认为伥鬼一事能有几人相信。除了给你自己按了个雇凶杀人的罪名还能怎样？”说罢，林凛冲他摆摆手，“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深秋一到，城郊的凉亭便成了无人问津的去处，反倒方便了一些人的别有用心。
“你见到那位林三公子了？”一个男人看着亭外被风刮落的树叶，淡淡的问。
这人看上去便非富既贵，一身上好的缎面长袍，镶着着金蚕丝的暗纹。身后站着的人微一笑，向他躬身行礼。
“当家的神通广大，您让我潜入杏林堂要的不也是这个结果么。不瞒您说，我对那小子颇感兴趣，毕竟您也知道，这年头修真方士不好找，见他宰我那黑狼的手段便知这小子有些能耐，所以我…”
“你最好先收敛这点。”那人转身看向身后人，“那个林三少我留着还有用途，你暂时不要动他。”
见那人嘴上应着，神色却还带着不甘，又是一笑：“放心，有你白二爷出手的时候。”
白二爷听罢裂开嘴角笑道：“全凭您吩咐。”
回到住处，林凛依旧想着这庄老爷，他说的美人，是哪个美人？难倒是那个明月姑娘？可如果没错的话，那个明月姑娘不应该是……
林凛长出一口气，仰在椅子上。这菱泽说小不小，说大也真算不上大，修真方士明明几乎可以算是绝迹了，那个不靠谱的师父虽然不怎么正经，可现在想想，能遇见他还真是跟在闹市里捡一箱金元宝的几率差不多大。
狼，幽魂，明月姑娘，伥鬼……
别说，这不算怎么大的菱泽城，还真是能人倍出了。
还有季暄。
想到他林凛又是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现在一想到他，心情就有点复杂，自己毕竟也是个人，看到好看的人肯定还是想多看两眼的，明明瞧着懒散温顺，性子却坚韧果决，想到他那些前尘往事，也是个多灾多难的人，到底还是有些…心疼他…
林凛突然坐起来，使劲揉了揉脸。
行了，既然他会真气，又不见得会用，这伥鬼一事应该与他也没什么关系，等明日问过了庄夫人，还是先去提醒提醒他，敌暗我明的，可别把他给搭进去了。
景袖楼里，季暄坐在房里的书案前拿着一本书看的认真，屋门却被人突然推开。
“哥，你果然又在偷懒了。”叶紫嘟着嘴走进来，不满的看着他，跟着坐在一边吃起桌上的葡萄。
季暄扫了她一眼：“又有人闹事么？”
“没有啊。”叶紫皱眉忿忿道，“没有人惹事你就在屋里躲清闲啊，好赖也是个老板，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一点老板的架势呢。”
季暄翘起唇角：“怎么，人家来的都是听曲寻乐的，难不成我应当出门接客陪笑么？”
叶紫被一粒葡萄籽呛的一顿猛咳，幽怨的瞅着季暄：“你就不能说点正经话，真是跟二哥三哥他们学成了，瞎胡闹呢…”
季暄翻页的手一顿，想起那个蹲在墙头一脸尴尬的身影，蓦的笑了出来，可不是瞎胡闹么。
“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季暄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叶紫。
叶紫拿出一张拜贴递给季暄：“呐，就是这个了。”
季暄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拿过拜贴看了看：“这…庄夫人请我去庄府的？”
季暄看着拜贴一头雾水。
“是啊，我也觉得纳闷呢，送拜贴的小厮说，庄夫人有要事跟你相商。”叶紫歪着头看他：“你说一个正经夫人，见你一个青楼老板？还相商？这事怎么这么邪乎呢？”
季暄皱眉盯了拜贴半晌：“我知道了，明天我尽早去一趟吧。”
“真去啊？”叶紫有点忧心，“那个庄老爷可不是什么好人，他那夫人说不定也憋什么坏水儿呢，我听说庄老爷最近得了什么怪病，哥你可当心点。”
季暄点点头：“我晓得，既然人家都找上门了，小心应对着就是。”
见叶紫仍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季暄笑道：“若是我彻夜未归，你就去报官吧，拜贴我留下，当个证据，明儿个我就说来的匆忙忘了带。”
叶紫想了想，点头道：“我看行。”
“行了，你去忙吧，不忙的话回屋躲清闲，不扣你工钱。”季暄笑道，说罢又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翻看着。
叶紫白了他一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我忙的很。”正往屋外走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讨好的笑道：“哥，你明天出门给我带点酥饼呗，突然想吃了。”
季暄抬眼瞧了她一眼，笑道：“嗯，好。”
用罢早膳，季暄便只身来到庄府，门口的小厮见了他，便引着他一路向厅堂走去。
“听说庄老爷病了？可有什么大碍么？”闻到空气中的药味，季暄出声问道。
“是啊，老爷病了好几天了，一直都没什么起色。”小厮瞧了他一眼，也没什么表情。
季暄心下有些迟疑：“敢问夫人找我来所为何事？”
“那我哪儿知道啊，我就是一个下人，主子的交代的事，我们去办就成了。”小厮回到。
看小厮爱答不理的态度，季暄不由得皱起了眉，他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
沿着长廊拐了几个弯，便到了庄府厅堂，许是因为天有些阴的缘故，厅堂虽大，却显得有些幽暗。
“到了，季老板请。”小厮弯腰说道，季暄冲他点头，迈步进了门。
门内除了主坐上的庄夫人，一左一右的还坐着两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看那衣着面料，便能觉出些富贵人家的架势。
“晚辈季暄，是景袖楼老板，不知庄夫人找晚辈有什么事？”季暄朝几人拱手行礼，也暗自打量着这几人。
主坐上的庄夫人斜着身子靠在软垫上，眼周还泛着红，似乎是刚哭过一场，另两个女人也在打量着自己，眼里要么带着不屑，要么含着冷意。
季暄微微皱起了眉，心里有些不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