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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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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真不愧是太傅府啊，看看这摆设，这装饰，就连待客用的偏厅的摆设都是上好的红木，真真是富贵啊！”
卢家原本就不是什么豪门望族，姜老太太的娘家谢家虽是高门大户，可一个庶女，婚事再好也好不过哪儿去，卢谢氏就嫁给了当时被点为二甲传胪的卢老爷子，卢老爷子虽出身寒族，可也是年少有为，卢谢氏自然是欢欢喜喜地嫁了。
前厅人声鼎沸，贾嬷嬷也没了之前在姜家大门前的倨傲，颇有几分乡下人进城的感觉，不禁感叹，“真真是热闹，只是一个及笄宴而已，竟然能请来这么多高门侯府！”
卢月华捏紧了帕子，又听这个贾嬷嬷在她耳边悄悄道：“听说这个半及笄宴的二小姐实则不是姜家的正经小姐，”听到这里，卢月华呼吸一紧，眼中莫名多了几丝神采，“是姜太傅夫妻的嫡亲外孙女，她年幼失母，父亲不仁不义不慈，便与父族断绝了关系，皇上亲口说要她改回母姓，记在了长房名下，是以今日及笄宴才这般盛大。”
卢月华亮起的双眸暗淡下去，人家是嫡亲的外孙女，有姜家的血脉，她是谁？和姜家的关系九曲十八弯，能被收留就不错了，想要被记在姜家名下，那是痴人说梦。
“这世上啊，总是有人这么幸运。”明明都是无父无母了，可还能峰回路转，终身有靠。
好容易忙完，送走宾客，姜家婆媳三人有了喘息的余地，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她的庶妹的孙女前来投靠。
姜老太太不禁皱眉，她今日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看一个小辈了，便吩咐姜大太太，“你去带着浅草去看一眼，给她们主仆收拾出来一个雅致偏僻的小院子，她们毕竟还在孝期，有些冲撞了。”
冲撞了，两个妯娌对视一眼，可不就是？今日是姜芫的及笄礼，偏偏就这么不凑巧，姜老太太把姜芫看得和眼珠子似得，也难怪有些迁怒于人。
“我听门房的姜大说，那卢家姑娘还带来了三个车夫，都是家生子，您看，是给他们安排在外院儿的什么处？”
“既然是卢家的人，咱们家就不好安排了，那卢家的丫头来投奔咱们家，不可能手里一点财产都没有，京中应该还是有田产铺子房子的，就叫他们去卢家的地界儿上呆着吧，省的还要叫你们操心，重新安排外院儿事宜。”
如此轻省，两个妯娌自然是再乐意不过，一介孤女身边带来的人，安排到油水大的地方，府里其他老人焉能没有意见？安排到次一等的位置，人家还以为这是个下马威，实在不好拿捏这其中的分寸。
若是她自己开口说要将人留在府中，不拘什么位置，那也好说。
主要也是不清楚这个卢家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脾性。
姜老太太揉揉眉心，显然有些精神不济，“给她拿一些颜色素净的料子和头面送去，以后这位表小姐的一应份例由公中出，比照着阿芸和阿芫的来，左右也不缺这点银子，别叫人说着，叫外人看见，还以为咱们家苛待孤女呢！”
姜老太太实则也纳闷，她娘家现在还好好儿的，只是与她来往不怎么亲密了而已，她这个外八路的外孙女也应该先投奔谢家才是啊！
姜老太太不知道的是，谢家现在的当家主母，也就是姜老太太的侄媳妇，曾经遇到过卢月华母女，那时卢月华母女赴约参宴，母女两个一唱一和羞辱其他家世不如她们的也就算了，还妄图攀上主家的高枝，企图一步登天，前倨后恭，着实令人生厌。
所以卢月华的母亲临终前为她打算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谢家。
另一边的姜芫和姜芸也听到了这事儿，只是天色已晚，又不见长辈派人前来传唤，也就洗洗睡下了。
第二日，姜芫打扮一新，阿玉姑姑同她说她的这个表姐尚在孝期，所以她也就放弃了穿颜色鲜艳的衣裳去扎人家的心。
挑了一件淡紫色的长裙，头上是羊脂白玉芙蓉花簪子，腕上是四股的白玉绞丝镯，胭脂轻扫，昨日的疲色便被掩下去不少。
姜芫和姜芸结伴而行，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姜老太太的松鹤堂，被海棠热情地迎了进去，“两位姑娘来啦，老太太刚刚还在念叨着你们呐！”说罢，又低声说了一句，“那位表姑娘拿了一个匣子来，老太太这会儿心情不大好，两位姑娘哄哄吧。”
姜芫听了这话，微微挑眉，匣子？
“不会是她现在带来的那些田产铺面房契吧？”姜芸贴在姜芫耳边悄悄地道。
“谁知道呢？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厅内，身穿淡蓝色衣裳，头戴银镶蓝宝头面的卢月华跪在地上，姜老太太皱着眉，旁边的两个妯娌更是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这时候，姜芫两姐妹进了来。
见卢月华跪在地上，两人拿着帕子掩住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而后上前将卢月华扶起来，道：“姐姐快别跪着了，知道的人会说你孝顺长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外祖母磋磨你呢？”
姜芫笑意澄澈，如春日里枝头上的梨花，清纯无暇，“还不知道姐姐姓名呢！昨日晚些时候，只听说府里来个姐姐，但天色已晚，又不好打搅，妹妹姜芫，是这府上的二姑娘。”
卢月华本就被挤兑的不行，闻言更是脸色一僵，只以为姜芫这是在和自己显摆。
扯出一个笑脸，不着痕迹地松开姜芫的手，姜芫见此，眸光微闪，脸上仍是得体的笑意，耳边传来卢月华的音，“妹妹实在见怪了，我名卢月华，是父亲给取的，取自春江花月夜中的‘愿逐月华流照君’一句，若妹妹不嫌弃，叫我月姐姐就好。”
屋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姜二太太勉强笑着开口道：“是呢，你们女孩子家，本就该亲密一些，这个是芫儿，另一个是你大妹妹芸儿，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女儿家的事情不方便和我们说，尽管去找你的两个妹妹！”
叫卢月华坐下，姜芫姜芸两个又跑到了姜老太太身边，撒娇痴缠，终是把她哄的眉眼带笑。
姜老太太止住两人，眉眼带了些许的严肃，两姐妹也十分有眼色地停了下来，在姜老太太身边端正坐好。
她看向下面坐着的卢月华，将小几上的匣子叫玲珑拿了回去，放在她的手边，“月华啊，你这些东西，还是拿回去吧，我姜家虽不是皇亲贵胄，可也不缺你一个小姑娘的吃穿用度，真要是收下了你这些东西，岂不是要叫外面的人骂我们家心黑？”
“你本就无依无靠了，这些东西还是好好儿收起来，以后家里为你寻一门合适的婚事，这个充当你的陪嫁多好啊！”
卢月华猛地抬头，她孤注一掷，将手中所有的钱财悉数奉上，又下跪逼迫，就是为了让姜家为自己的以后打算，甚至，拿了她所有的田产铺面这些有出息的物什，如果姜家收下了，以后姜家也要给她的嫁妆配的整整齐齐，可这一番谋算，却被姜芫和姜芸毁的一干二净！
就这么点儿东西，作嫁妆有多寒酸！
低下头，掩住眸中翻滚的羞恼与恨意，应声答道：“是，姨祖母，是我太见外了，也是我遭逢变故，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想的更复杂，是我的错，实在叫姨祖母你凉了心了。”
姜老太太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闻言也是一阵叹息，“唉，好孩子，你也是受苦了，以后就在府上好好安置下来，把这儿当成你的家，日后待你出孝了，姨祖母定会为你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四下无生人，且卢月华父母的孝已经过了一年还多，姜老太太又是长辈，说这话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卢月华嘴角漾出一抹苦笑，不胜娇怜，“多谢姨祖母肯收留我，悉心为我打算，月华实在感激不尽！”
姜芸在旁边越看越觉得奇怪，这做派，怎么就这么眼熟呢？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之感。
昨晚海棠给她们传消息的时候，也没说这个卢家表姐这么弱不禁风啊！
姜老太太抚着额头笑道：“但是这些产业，你一个女孩子不能出门也没法子打理，正好你还有一年多出孝，就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管家理账吧，盘账就先交给府里的老管家，他在府里几十年了，忠心得很，做事稳妥，绝不会少了你半文钱！”
“你呢，就把庄子上，铺子的收益收起来，到时候留作嫁妆压箱底就是了！”
卢月华越是不想听什么，姜老太太就非要说什么，一句句扎她。
算计谁算计习惯了？一个九曲十八弯的亲戚，也想谋算着和姜家正经姑娘一样的待遇？还要给她备齐了嫁妆？
她这点子东西的价值连当初姜婉嫁妆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姜芸就不必说了，姜芫出嫁，有姜婉的嫁妆，老太太夫妻的私房，还有大房夫妻的添置，难不成也要给一个无甚关系的卢月华如此？
想想都不可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