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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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暗室，微眯一下眼睛，不过才黄昏，最远处的天是红色的，越到近处，越是深的紫色。
是不应有人来接他的，殷雪渊知道。
他自己三番五次找茬，被弄进各地清算早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他嘱咐过扶星泽，他自己可以脱身，无须操心。
扶星泽此刻若不是在上课，那便是在校舍里睡觉。
睡觉是好事，也许能让那件事有所进展，可以说是大功一件。
一个人走着，忽然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涌上心头，忽然想起黎大少主仆二人是如何打闹，未尝不是乐事，人生啊，为何寂寞如雪。
暗地里闪出一条人影：“你可算出来了，我等你多时。”
殷雪渊转头一看：“屠问，竟然是你。”
“不然你以为来的会是谁？”屠问双手抱臂，靠在石头上，冷眼看他。
“何事？”
屠问说：“我真的很好奇为何每次你都能全身而退。”
“因为我是殷雪渊，这个理由够不够？”
屠问说：“你为何要在祭天大典上帮他？”
“说起来，你今日的愚蠢超出我的预期，”殷雪渊说，“想学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过今后便算是一个阵营，还请你不要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动了并入黎大少的想法？从那次司上师查档案他救你的时候？还是从顾上师一案他帮你说话的时候？”屠问问他。
“屠问，你的名字是谁给取的？”
“不关你的事。”
“我想给你取一个新的名字，”殷雪渊说，“屠思，屠静思，屠沉思？或者以上都不合适，你改名叫屠不问。”
“你！”屠问被他气得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在前面带路，我去探望一个人。”殷雪渊命令道。当他不笑的时候，话语间总有一种压迫感，能驱使别人为他做事。
屠问说不过他，想不明白，又觉得他在故弄玄虚，不再追问，只在前面带路，去了沈林的校舍。
今日前峰主发狂，掌风扫到门下弟子，沈林便是第一受害者，他本就身子不好，如何能承受这样的力道。沈林也是一人独自居住。
踏入屋子，封飞羽正在帮病人掖好被角。
床上的沈林脸色煞白，眼睛闭起来，看上去十分虚弱。
“看脸色，他无大碍。”殷雪渊道。
“这个脸色你也能看出没有大碍？”封飞羽冷笑道，“那你可真是盖世神医。”
“反正你不是神医，这我知道。”殷雪渊说着，上前坐在床边，手指轻轻从沈林脸上拂过，将他额前的碎发拨至耳后。
“殷雪渊？”黎大少握着丹药从屋外走进来，眉头一皱，“病人要静养，你出去。”
“虽不是我伤他，但此事因我而起，来看望他是我一点简单的心意。”
黎大少道：“别碰沈林，你跟我出来。”
“病人要静养，我看该出去的是你。”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听得床上一声呻吟。
沈林睁开眼睛，是醒了。
一群人围上来，问他感觉如何。
沈林巴掌大的脸比纸还白，惹人心疼，但他强做微笑：“好多了。”
沈林脑袋转向殷雪渊，嘴唇微张，艰难地说道：“有些话，我想和殷兄说。”
沈林都这么说了，别人也不能硬把殷雪渊从房里拉出来，其余几人退出房间，但临走前瞥向殷雪渊的眼神都不怎么放心，毕竟没有人会把鸽子和老鹰关到一起。
几道光透进来，屋子里缓慢下坠的尘土可见一二。
“你看到了？”
殷雪渊慢慢将沈林扶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
沈林咳嗽两声：“看到了。”
“我看到你用术法，让前峰主致幻。”沈林补充道。
光从背后来，殷雪渊的脸三分之二埋在暗处，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庞：“能看清我的动作，你也算厉害。”
沈林道：“我对这类术法的研究比别人多，侥幸看出。”
“日后我若遇上疑问，怕还要多多地请教你。”殷雪渊忽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以为你们这样的世家子弟，都以诚实正直为做人法则。”
沈林道：“飞羽跟我说过，你做事虽然不合常理，却不会无缘无故对人下手。何况前峰主之劣迹，我略有耳闻。”
殷雪渊道：“哦？封飞羽？你倒是信任他。”
“他表面与你不合，但他信你。”
殷雪渊起身：“好好养伤，我已经见过令尊，他是十分友善之人，相信我们的相处会很愉快。”
从屠问房内退出，黎大少早就等候多时。
“黎大少。”殷雪渊走过去。
“别这么叫我，我与你并不熟识。”
殷雪渊说：“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投奔你，这是无可辩驳的事情，你没法子否认。”
“你不该把沈林牵扯进来，他是无辜的。”
殷雪渊轻笑一声：“哦？我当什么事儿。他并未死。”
“我不喜欢拿朋友的生命开玩笑。”黎大少意味深长地看了殷雪渊一眼，“留你在身边，指不定哪天被你弄死。”
殷雪渊答：“我也不喜欢开朋友的玩笑。不巧，我与沈林刚刚成了朋友，在那之前发生的事，不在我控制范围之内。”
黎大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两天的时间，就是三峰比试，我相信，我会是你得力的干将。你又何必拒绝我。”
黎大少本来要再说些什么，可眼见殷雪渊神色不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苦笑道：“拜托你了。”
“拜托什么？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下来。”黎大少正生气，却见殷雪渊一下子晕过去，失去意识。
好在有所准备，黎大少一捞，没有让人摔在地上。
平日里看着殷雪渊也算匀称，仔细抱手上这么一掂量，却是极瘦，腰肢仿佛一把就能握住。
将人抱起，借了隔壁的屋子，黎大少就直接将他抛到床上去，也不理。只叫人去找扶星泽，让扶星泽来人领回去。
谁知派去的人说：“扶星泽在屋里睡得安稳，我们几个实在是推不醒。”
“嚯，竟然有这样的人。”黎大少没法子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了，若真正睡到雷打不动，也是一种本事。只可惜平日里殷雪渊只对扶星泽一人展现善意，要用他的时候却全然不见影子，还得自己这个局外人来收拾。
眼看天色渐暗，温度也冷了许多，看着昏睡中殷雪渊那张无瑕的面庞，黎大少叹口气，还是过去给人把脉，盖上被子，在他头下垫了枕头。
垫枕头的时候，殷雪渊忽然醒了，几乎是本能地抓住黎大少的手腕，厉声问：“做什么？”
黎大少无奈道：“救你。”
殷雪渊反应过来，放开黎大少：“抱歉，是我失态了。”刚醒来，他还不怎么有精神，仿佛刚才一问已经耗尽全部力气，低下头养精蓄锐。
看他样子，戒备心很强，应是发生过一些事情，黎大少想问，但又觉得这是殷雪渊的私事，自己去问不大合适，便绝口不提了。
“为何会突然晕倒？”黎大少说，“我替你诊治过，但没有发现任何病因。”
“老毛病，我心中有数，无妨，有劳你了。”殷雪渊说。
“虽然症状只是晕厥，但病灶若不尽快铲除，迟早会扩大，此事你千万要放在心上。”
殷雪渊说：“黎大少的嘱咐我记下了。我这儿倒当真有一些病灶，想请黎大少帮忙排解。”
说着，殷雪渊从怀中掏出一些票据来给黎大少看。
“这是何物？”
“债务。”
殷雪渊道：“我组建的商团遇上强有力的对手。对方财大气粗，想让我的商团倒闭，拼命抛售灵石，我的商团为了不让市场动荡，只能不断收购，只是对方背景雄厚，我的商团眼看就吃不下了。”
黎大少瞥了一眼，出点小钱他从来也不在乎，但他怎么感觉自己被殷雪渊摆了一道？先是晕倒装可怜，又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帮他干活。
只是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殷雪渊，黎大少又觉得他不会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来骗人，至少这么点事情殷雪渊不值当费心思考虑。
黎大少叹口气，讨厌这装腔作势的家伙，但又觉得自己理应帮他一把，嘟囔着把单子全都接过来：“以后，你的债务，由我来背，你就是我黎大少罩的人了。”
“那我以后便是你的首席幕僚。”殷雪渊丝毫不谦虚。
黎大少挠头：“你这个自封的首席我可不认。”
“扶星泽便是你的次席。”殷雪渊继续道，“前往第一峰，只能带两名助手，我看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喂，”黎大少道，“你这个人怎么自作主张？”
“我相信我和扶星泽在比试中能带给你的帮助，绝对比沈林和屠问要多。”殷雪渊说，“沈林病重，不能跟随，屠问那边，我会亲自去说，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那我便先告辞了。”
“你！”黎大少后悔道，他这是找了个幕僚还是找了个祖宗？
出发前往第一峰，四人出行，黎大少、殷雪渊还有扶星泽，殷雪渊是谋士，扶星泽是智囊，封飞羽有幸一同前往，但他没有智慧，也没有武力，以家仆的身份前往第一峰游历观光，还有智勇双全的主角团做陪，这运气不得不说是意外的好。
封飞羽这几日由屠问教导，学了些吐纳灵气的本事，又粗略地学了些术法，神行勉强移动百步，时灵时不灵，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可喜的进步。
“不是说只能去三个人？”
殷雪渊说：“刘清师兄允我多带一人。”
殷卖脸名不虚传。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