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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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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封飞羽说，“我没兴趣知道。”
“每一个夏天，爷爷都会躺在葡萄藤下面的椅子上，摇着椅子扇着蒲扇。”殷雪渊说，“而我，就在屋子里就着油灯练大字。”
“为什么白天不练？”
殷雪渊说：“白天忙着下溪去摸鱼。所以只能晚上练大字，爷爷教我写自己的名字，我一边写，一边哭，问他为什么我不叫殷一一。”
封飞羽别过脸，还是忍不住暗笑一声，殷一一，好名字。
“后来他很老了，不认人，但就是知道我，”殷雪渊说，“走的前两天，还拉住我的手，问我有没有当上仙尊。那时候我才多大，怎么可能当上仙尊？可他觉得我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儿。”
“按照现在的速度，我看不到半年，你当上仙尊，也不是没有指望。”
殷雪渊道：“爷爷坟头的草，该有两尺高了。”
“对不起，”封飞羽说，“我不是故意说起这些的。”
“没关系，”殷雪渊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病得厉害死未必不是解脱。只是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觉得我聪明了。人人觉得我是怪物，恨不得从我做的每一件事中找出错处。受伤是不会得到怜悯的。獠牙摆出来，别人才不敢轻易来犯。”
“所以，”殷雪渊说话间，脑袋靠在殷雪渊的肩上，“很久没有人关心我了。别动，就让我这么抱抱你。”
封飞羽突然间穿透殷雪渊的盔甲，触摸到他心内最柔软的部分。原来行事乖张的殷雪渊，藏着这样的故事。
直到屋外的脚步声传来，两人才分开了。
晚上入睡，床铺的位置还是照昨晚摆放。
许是心中有了别的牵挂，扶星泽没再翻山越岭泰山压顶。
封飞羽看着殷雪渊的侧颜，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半夜，万籁俱寂，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个绿莹莹的眼睛。传来动物的肉垫落在地上的声音。腓腓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床，一头钻进封飞羽的被窝里，靠在他怀中安然入睡。
殷雪渊轻笑一声，手伸进封飞羽的被窝里，准确无误地攥住了腓腓的爪子把它拖进自己的被窝里。
腓腓前爪抗拒地抵在他胸前。
“怎么，你有意见？”殷雪渊问。
腓腓自然没有，乖乖顺从了。
虽然殷雪渊抚摸它全身时，腓腓看似放松下来，但一双耳朵立起来，只是全神戒备的标志。
早上起床，四人和腓腓经由传送阵，回到第一峰山脚。
封飞羽无意间瞥到石头上刻的门规，已经密密麻麻有十几条了。
“我看了看，所有的门规都是针对我们而设立，”黎大少摩挲着下巴，“不过如果要仔细说的话，我不及殷雪渊。”
封飞羽看向殷雪渊：“你不知道有多少同门暗地里要学你，看看谁犯的禁令多。”
“听你的意思，是也想挑战一下殷雪渊的战绩？”黎大少问。
殷雪渊说：“不要学我。能约束我的，只有我自己的法则。就算触犯禁令，文字游戏我也在行，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后台比我的嘴硬。”
确实最后一点是最重要的一点，封飞羽表示果然学不来。
回到第二峰，六百多号人一起来迎接他们。
屠问和沈林站在队列最前方。
“黎大少！你们回来了！”
“这次拿了第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第二峰数十年来，终于又力压第一峰了！黎大少威武！”
黎大少站在高台之上，示意众人安静：“有我黎大少，连续三年必定都是第一！门主会为我们第二峰安排最好的上师！你们跟着我，别的不敢说，这三年内必定风光无限，走出去不必处处看人脸色！我能带领第二峰，甚至千机门，走上一个全新的高度！”
黎大少说话直接，虽然满口利益，却中听得很，是真心待这些追随者的。
第二峰被一片喜悦的氛围所笼罩，沈峰主远远地看到人群中，靠近黎大少的自家儿子。黎大少的未来无可限量，儿子个性温和不喜争端，若能追随黎大少左右当然好，只是，黎大少身边那位殷雪渊，一直让沈峰主觉得有些不安。
“既然回来了，别忘记今日众妙宫有讲学，误了时辰，每个人都要挨鞭子！”夫子提醒道。
众人簇拥着黎大少朝众妙宫去了。
人群熙熙攘攘，无人注意到屠问的手在袖中捏成了拳头。
殷雪渊侧过脑袋看了一眼身后的屠问，没有做过多理会。
晚上，封飞羽兴冲冲去找屠问：“屠问，上次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但这里我有些看不懂，咦，怎么没人？”
与屠问同校舍的棋痴告诉封飞羽：“屠问刚出去，也没说去哪儿了，你陪我下棋吧，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封飞羽看着棋盘，手也痒痒：“可我技艺不如你，你要手下留情。”
“一定一定。”棋痴答应得倒是痛快。
但很快，封飞羽就被棋痴按在地上打，五局五败，而且棋痴还大幅度放水。
封飞羽捂脸：“不下了，不下了！对上你，我再怎么下也还是输。等屠问回来，告诉他我来找过他。”
棋痴叹口气：“如果能跟殷雪渊下一局，那我现阶段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觉得扶星泽也长于此道。”
棋痴说：“扶星泽一张臭脸，你还是饶了我吧。”
封飞羽看天色还早，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从怀中掏出藏书阁建造日志，快速翻看起来。
在第二峰的传送阵处，有人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来得这么晚？”长辞庚不满地盯着眼前人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屠问拱手一拜：“少门主，此处显眼，我们到僻静处再细说。”
长辞庚不满地跟在他身后：“你最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想投靠我，你最好值这个价钱。”
“少门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屠问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长辞庚，“这上面记录了殷雪渊日常活动，日间他与我们一起行动，没有破绽，只是每到夜间，总会独自前往回音壁，至于他有没有从回音壁再往上走到峰顶，我就不知了。”
“这么说，你还是没找出他的可疑之处？”长辞庚把册子扔到地上，踩了几脚，“我要的是确凿的证据！”
“我武力在殷雪渊之下，回音壁又能放大声响，所以我不敢贸然跟随。”
“要你何用！”长辞庚咬牙切齿道，“明晚我跟你一道去跟踪他！我就不信扒不下他虚伪的皮！今晚就先这样吧，我先离开，你稍后再走，别让其他人看到我们站在一起。”
等长辞庚和屠问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封飞羽才从爬山虎后面钻出来。
惊险！他不过是随便找个地方看书而已，竟然被他碰巧听到这么重要的事，这长辞庚的手，着实伸得有些长了。更让封飞羽惊讶的是屠问，白日里他们是那样亲昵，可不曾想，屠问背地里投靠了长辞庚，原来是个小人！
封飞羽觉得自己需要提醒殷雪渊，遂赶往殷雪渊的校舍。
一进门，殷雪渊不在屋内。扶星泽埋首疾书，而一个封飞羽意想不到的人，也在屋内。
“屠……屠问？”封飞羽惊讶，差点没忍住倒退两步。
“是飞羽！”屠问笑得仿佛毫无心机，“好巧，你也来找殷兄？”
“我……就是腓腓咬坏了他的衣服，我怕他生气，过来问问。”封飞羽说。
扶星泽不动声色，耳朵一动，封飞羽扯谎的本事上了一个台阶。
“上次你教我的术法，我都学会了，不过还有……”封飞羽说着就要从怀中拿出上次屠问送他的秘籍。
屠问却将封飞羽的手挡了回去：“改天再探讨也不迟。”
封飞羽感觉到屠问在避讳些什么，可他没再问。
“你们都在？”殷雪渊迈进屋子，目光先从封飞羽脸上扫过，然后才看向屠问，“何事？”
“上次腓腓咬坏你的衣服……”封飞羽说。
“无妨，但若有下次，你赔我一张腓腓皮。”殷雪渊说，“只是这种小事，不必专程来找我。”
“殷兄，我从旁人手中得了半本九曲破，想着你可能感兴趣，便送来了。”屠问说着，打开手上礼盒，将书籍呈上。
“是吗？”殷雪渊打开，仔细看了很久，“干得好。”
封飞羽见殷雪渊和屠问现在谈话也很亲近，想着没有证据，自己贸然指证屠问恐怕殷雪渊不能信服，于是只说自己先走一步，想着等明天跟在屠问后面看看再说。
回到屋子里，封飞羽见到屋子里多了好多大箱子，问黎大少：“少爷，这是什么？”
黎大少竟然把腓腓抱在怀里，用梳子给它梳理毛发：“我找工匠给腓腓定做的东西，快打开箱子摆出来。”
封飞羽打开箱子，眼睛差点被闪瞎了，金闪闪的窝，金闪闪的饭盆，金闪闪的狗浴盆。
封飞羽：“少爷你不是吧……”
黎大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牌子，不容分说挂在腓腓的脖子上。
金牌正面刻“黎”，反面刻“羽”，配上腓腓一张秀气的小脸，有些违和。
“我捡回来的腓腓！凭什么我的名字在反面？”封飞羽问。
“因为我是黎腓腓它爸爸！我说了算！”黎大少宠溺地拿出了一件绸缎做的小衣服，一步步走向腓腓，“来，我们把衣服穿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