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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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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学生，死在山门下，不是一件小事，此事惊动了千机门上下。
“竟敢对护山阵法动手脚，”第一峰主说，“这便是踩在我们的头上！门主，还请将此事交由我，我势必追查到底！”
翟嘉慕看了一眼悲痛欲绝抱着独子尸身痛哭的沈峰主：“此事还是交给第二峰处理为好。”
“可沈峰主伤心成这副模样，是要如何还沈林一个真相？”第一峰主还是不肯退让。
黎大少出面，一手按在第一峰主的肩上：“我们会协助沈峰主一同追查真相，沈林是我们的朋友，我绝不会让他不明不白地枉死。”
“我相信你们能早日揪出真凶，”翟嘉慕说这话时，看了一眼殷雪渊，“其他人，先回去休息。”
殷雪渊抬手，把沈峰主劈晕了，封飞羽眼疾手快，上前将沈峰主扶住。
“殷雪渊！你在干什么？”第一峰主怒道，“黎大少，管好你手下的人。”
“沈峰主的悲痛，我可以理解，因为我们也怀着同样的心情，”黎大少说，“但悲痛，不能把沈林救回来，再由着沈峰主这么耗下去，现场有用的线索都会被破坏。”
殷雪渊说：“你们先走，把沈林尸身留下。”
“只留你一个人？恐怕不行！”第一峰主攥紧拳头，“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万一你破坏了真正有价值的线索，沈林岂不是白白死了？”
刘清看场面尴尬，怕两人起了争端，于是主动请缨：“峰主，让我留下来吧，如果殷雪渊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我……”
殷雪渊打断他的话：“我说，只留我一人。”
刘清本意是为他解围，如此一来面色有些难看了。
第一峰主愤愤道：“支开旁人，你想做什么？我从前就觉得你殷雪渊十分不对劲儿，我看沈林死了，第一个要抓起来的人就是你！听说是你将他派出去处理商帮事务的，门内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就是你，如今他死了，我看你也脱不了干系！”
第三峰主忍不住了，呵斥道：“够了！第一峰主，此时不比寻常，更是门内上下要团结一致之时，你蓄意挑拨，妄图离间三峰，这用意可不单纯！何况门主的意思你也知道了，难不成你蔑视门主吗？”
“你！”第一峰主向翟嘉慕的方向望去，气势软了不少，他躬身作揖，“我自是不敢，但听门主吩咐。”他敢不敢撇开不谈，他现在还不能公开暴露自己的野心。
翟嘉慕清清嗓子：“第一峰主也是为我千机门考虑，虽有些冲动，但可以谅解。就按殷雪渊说的来办，都回去休息，这两天千机门加强巡逻，众人夜深后不得外出！”
众人离开，殷雪渊看向立在阵法旁还没有走的封飞羽。
“怎么？”殷雪渊问，“你觉得你能帮上忙？还是你觉得你对我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
“你说的，”封飞羽双目微红，握紧了拳头，他受过沈林照顾，也一直把沈林当成弟弟看，“你说沈林今天会回来，可他现在却躺在这里。”
“你怀疑我？”
封飞羽说：“我不知道……你不是有星盘吗？你不是会占卜吗？你怎么能让他死在山门下！”
“我会占卜，但我不是先知，”殷雪渊说，“我或许在你心里诡计多端十恶不赦，但我没有杀沈林的必要。如今别人在山门设局，这是明晃晃的挑衅，我会尽快将真相查明，不会让沈林枉死。”
封飞羽听了殷雪渊的话，知道是自己错怪他了，步履艰难地朝传送阵处走去。
“你这么想我，我的心很痛。”殷雪渊突然在他背后说了这么一句。
封飞羽转身，终于下定决心想要道歉。
“不需要你的道歉，”殷雪渊背对他，“你现在一个字都不要说。”
待封飞羽走后，殷雪渊朝暗处说了声：“出来吧。”
清冷月光下，一人缓步从街角处走出，他身穿白色道袍，黑色外氅，但一双特制的鬼首靴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份。
封不竞半跪，掀开沈林身上的白布。
沈林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摸上他的面颊，还有人体的温热，他的皮肤还是柔软的。
“林……”封不竞轻声唤他，虽然明知道对方再不会应声，但他还是轻声叫着对方的名字，声音那么温柔，像是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他。
轻轻将沈林的尸身拥进怀中，封不竞亲吻着沈林的面颊，亲吻着沈林的额头，吻着他没有血色的嘴唇。
明明见惯了生死，死了的就是不存在了，封不竞曾经以为夜门教会了他这个道理，但如今，他却固执地把所有学过的忘在脑后。
把后背留给敌人，手没能放在随时可以拔出短剑的位置，以及流露出不应该有的情感，所有的大忌他都犯，但好像他也没那么在乎了。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先走的……”封不竞喃喃道，可是他又不是神，他又怎知是自己无意间的举动亲手把爱人推进了火坑之中。
“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们，但现在，还请你冷静一下。”殷雪渊左手托星盘，右手割破，在沈林的尸身上眉心中点了一下，又写了些咒语。
只见一道蓝光闪过，殷雪渊的星盘上，悬浮着一巴掌大的鬼灵。
鬼灵如同吊线傀儡，此刻低头双目紧闭。但封不竞认出，这是沈林的灵。
“你做什么？”封不竞怒目。
殷雪渊说：“沈林已无任何生命体征，再过不久，体温降低，灵会自动消亡。”
“你收他的灵意欲为何？”
殷雪渊说：“救他。”
封不竞眉头紧皱：“就算你将他的灵强行送回肉/身，不出一月，肉身也会腐坏。”
“你见过长辞庚吗？”
封不竞说：“见过，一个比你更讨厌的家伙。”
“他便是鬼灵，我的杰作，”殷雪渊说，“他本该死于六年前。”
“怎么做？”
殷雪渊说：“煮化血肉，以玄武肢体重塑肉身，虽然不能如常人长寿，但若幸运，存活十年也未可知。”
“条件？”
殷雪渊说：“加入千机门第二峰，为黎大少做事。”
“我是夜门中人，早就没有自由身了。”
殷雪渊说：“按夜门规矩，杀手失标，定金不退，但杀手从此任由金主处置。”
“咣当”一声，殷雪渊将一块玉牌抛到地上。
玉牌滚到封不竞脚边停住了。
“我的生死牌？”封不竞捡起来，“竟然是你？你花钱雇杀手杀自己？”
“你就当我生性变态，一心寻死好了。”殷雪渊说，“收起你的生死牌，我便当你答应了我的条件。”
“我……”封不竞没料到，在沈林死后，传说中的第二条路，轰然出现在他面前。
“门主那里由我去说，让他认你做特别招收的门生，”殷雪渊说，“之后，你列个名单出来，所有在此之前见过你脸的人，我向你保证，你从前的身份，没人会知道。因为稍后要化掉沈林的血肉，你现在查验下他身上的伤口，也算作此时的告别。我相信你作为杀手的追踪能力，调查出凶手应该不难。”
封不竞查验四周环境，每一个痕迹，每一片破碎的树叶，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能对守山阵法进行修改而不被发现，修为不差，”封不竞说，“从下咒手法来看，是天允门之人所为，但他的手法又和寻常天允门人不同，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所以，有两种可能。”
“一般人离开从师仙门后，实力将大打折扣，所有，要么，就是天允门的人，因为商帮一事，对千机门心存不满，上门挑衅，他们距离千机门最近，还能感应到天允门的地脉，”殷雪渊说，“要么，就是千机门人自己搞的鬼，但就目前来看，第一种可能性较大。”
“如果你遇到这个人，能认出他来吗？”殷雪渊问。
封不竞说：“只要交手，我就一定能感受出来下咒手法。人在情急之下是来不及伪装的。”
“如此看来，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殷雪渊说，“加入千机门后，你我从前的芥蒂便一笔勾销。”
“难怪他怀疑你。”封不竞说。
“何意？”
封不竞说：“因为沈林的死，我不得不加入千机门，因为共同的敌人，我必须做你手中的一把剑，就像所有的事情都被你预先安排好一样，难怪刚才那个人，他怀疑一切都是你做的。”
“这话虽然伤人，但沈林不值得我出手，”殷雪渊说，“我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不过你相信就够了。”
封不竞相信，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和殷雪渊是一类人，高傲。就像他作为杀手，向来不用迷药。
“既然线索你都查完了，”殷雪渊说，“那我就去把沈林煮化了。”
说完，殷雪渊扛起沈林。
封不竞跟在他身后，来到第二峰。
“给你安排了校舍，你一个人住一间房。”殷雪渊指给他看，“别的东西明天再说。”
“你，需要帮忙吗？”封不竞看了一眼殷雪渊，以及垂在殷雪渊肩头的沈林尸身。
“这个就不用了，看到我这么背他你都如此心疼，若你亲眼见到怎么化去血肉，非杀了我不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