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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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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吃点糖啊，你看你牙都没了。”她作为一个母亲，此刻本性开始爆发——开始唠叨了，“那个糖吃多了是不好的。”
高琦从口袋里掏出便条和笔，写道——
被人打的，不是蛀牙。
“啊可怜孩子。”许母掏出一块木牌放在高琦手里，“这是我上个星期替我小儿子求的平安符，先给你吧，过两天我再替我儿子去求。保佑你别再被人欺负了。”
他有点感动。
他觉得这才像“妈妈”，而他妈……和他平时相处很少说话，一开口就是骂他。明明是母子，却比陌生人还要疏离。也是，精英女商人和她的废物儿子，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好聊的。
他写了一张“谢谢阿姨”的便条递给她，拎着粥捏着平安符就回去了。
不一会儿高琦又抱了一大束花来，送给了许母。
许母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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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许沉星情况稳定了，带了一点药和镇静剂又去了学校。
她猜会有人把她当作怪物，避而远之。
而事实也是这样。
她提着东西进寝室的时候，所有人都立刻找借口出去了。
一瞬时她觉得孤独。
现在冷清无比的寝室与往昔的热闹相比，区别立现。
而旁边寝室的笑声频频传来。
也是，毕竟她是个不定.时.炸.弹。人家过敏的犯过一次错，以后只要用心一点，基本上不会出事。而她，即使身边的朋友、家人再怎么小心翼翼，也很难规避。因为触发她发病的点好像并没有规律。
她放好东西，洗了把脸、洗了个脚就缩到了自己床上。
放下床帘，与世界隔开。
她开始给自己背诗——她难过时总喜欢自己给自己背诗听。这习惯是从三年前开始的，何医生教她的。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
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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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她起来的很早，轻手轻脚，洗漱完毕后整理好被褥，离开的时候，谁也没被惊醒。
掐着点第一个走出了宿舍楼，去了教室开始自己看书补课——毕竟她落了一个星期的课。
不久人渐渐多起来，又不知谁领头开始读书，她也合上笔帽，举起英语书开始大声朗读。
周围对他异样的眼光她不是没看见，但她不在意。
她侧目看向林江，只见他神色如常。
遂放下心来。
只要你没也把我当成怪人，就好。
她想。
林江用余光瞥见了她偷看自己，只觉得她好可爱，心情愉悦，忍不住嘴角上翘。
直到他注意力全放到书上了，林江才偏头看他。
她的脸颊上撒着不均匀的金辉，有种别样的美感。像世界名画，却又更添美韵。
竟是画图难足。
林江不觉看得呆了。
许沉星低头读着书，本来压到耳后的几缕发丝掉了出来。
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想重新替她把头发拢到耳后，却和她自己拢头发的手相碰。
他迅速收回手，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件极为珍贵的文物，心下愧疚不已，只觉得自己玷污了这件文物。
林江抬头，正巧对上她看过来的那双茶色瞳目。
两人视线交错。
茶色的琉璃珠里清江翻涌。
一瞬间，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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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老杨同志给同学们做了工作，仅一天以后大部分同学都和她恢复了以前的关系，但仍然有部分同学心有余悸，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许沉星已经很满意了。本来她还以为被人当作怪物避而远之的日子会持续好长好长的日子。
“沉星，收一下你这组的身份证。”班长方冰冰跟她交代着。
“嗯好。”她点点头，转头喊她的组员们，“软糖少女606，交身份证啦。”
“软糖少女606”是他们这组的组名。老杨以六个人为一组，让他们自己取组名。其他组的组名也是千奇百怪，诸如“米奇妙妙屋”、“The 9”、“三月天”、“快乐星球”等。
有个组因为组长叫刘星，所以叫“流星花园”。
就还蛮有意思的。
她觉得。
取组名的时候她没在，来了后是李兰告诉她的。
其实她也蛮想参与取组名的。可惜她来了后李兰告诉她他们这组已经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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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组里几个男生顶着“软糖少女606”这么个组名，觉得有些难堪。
“组长，咱换个组名行不？”王强用物理书盖住脸，“太羞耻了。”
“行，看大家的想法吧。”许沉星点点头，“先交身份证。”
王强把身份证丢下就出去了。
“别看哦。”李兰把身份证有照片的那一面向下，慢慢递给她。
……
还差林江的，他还在物理老师那儿挨训。
许沉星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才几天没看着他，又不写作业了。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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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几个商量好了新组名的时候，恰好林江回来。
“软糖少女606成员林江报到。”
是叶织清的声音。
林江抬手就给了他一拳，道：“也就你不知羞。”
“江哥，别闹了。”她晃了晃手里那堆身份证，“先交你的身份证，班长在催了。”
“好。”他说着俯身在桌肚里翻出一个钱包，从夹层里找到身份证递给她。
身份证上的他太特别，让人忍不住注目。
“江哥，你是少数民族呀。”许沉星忍不住出了声。
他点了点头，说：“是。”
几人抢过林江的身份证看，猜这是哪个少数民族的服饰。
“回族吗？”
“不对不对，回族衣服哪是这样。我猜土家族。”
……
许沉星托腮想了一会儿，试探出声：“我猜是布依族吧。”
“是布依族。”林江轻笑揉了揉她的头，揉乱了她的头发，“我们星星真聪明。”
“哇——”许沉星两眼放光，“那你们中考是不是加了分呀，高考是不是也要加。”
“对。”林江以指为梳在替她理顺头发，“中考是加了五分的。”
许沉星小同学像是突然被点化了，赶紧出声：“那我以后可要嫁一个少数民族的男人，让我的孩子嬴在起跑线上！”
林江觉得她傻得可爱，笑着问：“怎么就嬴在起跑线上了？”
“天生就比别人多五分呢，这还不算嬴？”
“据说高考加十分呢！”叶织清补一句。
“那天生就比别人多十五分了！”
林江只是笑，不说话。
他只是安静地立在一旁，认真替她梳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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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的时候，许沉星依然能不时听到周遭的指指点点。
她有点不开心，但又无可奈何。
她能堵住自己的耳朵却堵不住他们的嘴。
许沉星又突然想起许沉舟。
姐姐，你能感受到他们异样的眼光吗？你会不会不开心？你来教教我该怎么做好不好？
“啊怪物回来了！”
本来许沉星寝室门口围了一堆人，不知所为何事。一见到她便都逃得没影儿了，像是见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似的。
寝室里好几个女孩子都找借口出去了，不过也剩了几个女孩子。
也算是慰籍了吧。
“沉星，她们没有恶意的。”她上铺的黄娇安慰着她，“不是你的错。你人很好的，我们都知道。谁还没个三病两痛的啊。只是你病情太特殊，她们胆子又小，不是讨厌你的。”
“沉星，别不开心啦，来吃个橘子。”刘彩霞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橘子塞她手里，“不是买的，是我妈他们自己种的，没用农药的，绿色食品。”
“我没有不开心的，就是有点累。”
许沉星趴在自己床上，在玩一个小泥娃娃。她把小泥娃娃推倒又立起来，立起来又推倒，不停重复。
刘彩霞又拿了一个橘子，剥好掰开一瓣橘子自己尝了尝，又掰了一瓣递到许沉星嘴边，说：“吃个吧，可甜了。”
她张嘴叼起那瓣橘子，吞进嘴，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
橘子的酸甜味盖住了苦闷，心情稍稍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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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林江没来上课。许沉星想去办公室问我老杨是不是他家里又出什么状况了，却碰见了哭哭啼啼地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向侥。
“报告！”
“进来。”
老杨靠在椅子上，按压着睛明穴，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杨老师。”她说，“林江今天没来上课，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他在……”老杨欲言又止。
“反正他没事，你别担心了。”老杨摆摆手，又打开电脑点开了一个表格，“沉星呐，老师还有事情要忙，你先去吧。”
“好。”
许沉星看出了老杨的反常，但她只是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多说就退出去了。
老杨见她出去了，才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人瘫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