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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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们好慢。”许沉星抱怨着。
她们前面是蒋盛和王强。两个人在比赛肺活量，吹了一次又一次，医生都想打人了。
唉，男孩子们这该死的好胜心。
“星星，林江在朝这边看呢。”云见渐戳了戳许沉星的肩。
“啊？”
“啊什么啊。”云见渐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一下她的小脑门，“人家的心思都昭然若揭啦。”
许沉星一时站立不稳，扶住一旁的柱子。抬头时眼前已没有了云见渐，而是许沉舟，一袭白色婚纱的许沉舟。
她笑得灿烂，连眼角都堆满了笑意，明艳动人。
“星星，认出你啦。”
许沉舟用纤指点了点许沉星的额头，道：“你呀，又推给小景背锅，他可还替你穿着小裙子呢，小没良心的。”
她的声音清脆，像蕴满笑意的铃铛在许沉星头顶晃荡。
“姐姐，姐姐你好了……”
许沉星浑身颤抖着。
“什么？什么好了？什么……姐姐！完了星星犯病了。”云见渐惊慌失措，赶紧去喊叶织清，“清爷！星星的药在哪儿？”
“放开我……让我下车，让我下车。”她疯狂拍打着前面的蒋盛，“停车啊！停车！这车是坏的！”
蒋盛正在吹肺活量，稀里糊涂背后被人乱拍几下，还打得挺重，气一下就上来了，破口大骂：“神经病啊！”
突然脸上被人重重砸了一拳。
“你，再说一遍？”
蒋盛捂着脸，抬头看见双目猩红的林江。
“疯子，一群疯子。”
蒋盛把手上东西一摔就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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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许沉星被人按在地上，云见渐把一张什么卡往她手里塞，叶织清扯来了一个负责体检的医生，简单和他交代了一下情况，递给他一支注射器——里面是镇静剂。
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看她的眼神像在看马戏团的动物表演。
“多漂亮啊，可惜是个神经病。”
“啊……那个文科怪物真是个怪物啊。”
“不是吧……是遗传病？别吓我，许校草可千万不能有病，我的梦不能碎啊！”
周围讨论声此起彼伏。
才下课就马不停蹄跑来的许沉景看到她手里握着的“学生卡”，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这么多年的灵丹妙药失了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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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给她注射完镇静剂后，她的颤抖慢慢止住，也不再胡言乱语。
她坐在地上，乖巧安静，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老杨打电话让许父许母来把许沉星接走了，然后把林江带去了办公室教训。
学校派人简单收拾了现场，让同学们继续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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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不管怎么说你乖乖的别惹事，高中毕业证还是要混一个吧。而且你看你现在，前途多光明，你非要毁了自己才罢休啊！”老杨恨铁不成钢，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这是老杨教书十几年来，第一次打人。
林江没吭声，只是低着头。
“下个星期处分就下来了，你把人家高琦牙都打没了。那是谁啊你也敢打。你以为学校为什么不敢动他？要不是他爸是林华市市长，他凭什么在我们二高安然无恙地兴风作浪？你今天还出手打了蒋盛，高家不正好两件事情一起做文章，你看你怎么办！”
林江转身面向墙壁，道：“杨老师，我面壁思过。”
看他稍微有了点悔过的样子，老杨心一下就软下来了。放轻声道：“知道错了吗？”
“杨老师，我刚刚想了一下，我觉得……”
老杨向他投去欣慰的目光，心想臭小子终于懂事了。
“小林啊，知错能改就还是有挽回余地的。”
“不是。杨老师，我刚刚想了一下，我觉得我没错。高琦那个无耻之徒，活该无齿。”
林江看向老杨，一脸认真。
“你……”老杨气结，“孺子不可教也。”
彼时高-无齿之徒-琦正躺在医院，家里人正在跟医生咨询补牙事宜。
“林江，你再说一遍，知道错了吗？”
老杨端起茶杯，作势要泼他的样子。
林江瞟了一眼那茶杯，没冒热气，看来不是开水。
“没错。”他说着闭上了眼，“杨老师，泼吧。”
老杨是真想泼他，可到底还是心软，放下了茶杯。
“你这孩子怎么死倔啊。要是现在站你面前的是周主任，处分是绝对不可能给你撤的。服个软行不行？”老杨继续苦口婆心地劝他。
“可是，”林江抬头，“如果不是许沉星，我到现在还是那个不讨人喜欢的怪人，我还是那个混混。我本来就只想混完高中就去工作，替家里分担的。如果不是许沉星，考大学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想过，也不敢想。我的所谓光明前途是她给的，没有她，我谈什么前途啊。”
林江哭了。
他眼角噙着泪，长长的睫毛沾了泪珠，像委屈的小媳妇。可他整个五官又长得凶，给人压迫感。哭起来有种别扭感。
“我没办法看她被高琦欺负我却什么都不做，我也没办法忍受在我心里天使一样的她，只是因为生了病，就被人说成那样。我知道打人不对。可我不想让她受委屈。我又什么都不会，只会打人。”
老杨沉默半晌，开口道：“有很多种办法保护她的。打人是最下策。虽然你会觉得这最快最有效，可结果是两败俱伤。有很多办法的，林江，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你对林河都能控制住脾气的，怎么对别人不行？”
“林河是我弟弟。”他说，“不一样的。”
“你要学会把他们一视而同。”老杨说，“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等会儿周主任和潘主任问你的时候，服个软、认个错，我再替你想想办法、说说情，争取咱把处分小点，行不行？”
“行。”他点头，“杨老师，那高琦的医疗费我……”
“他们家富阔，大概不会需要你赔钱。去吧。”
林江松了口气，转身出去。
“等等。”老杨又叫住他，“你这头发怎么这么丑？”
“啊？”林江挠挠头，“自己剪的，这不是您说这周要检查男生长发吗？”
“干嘛自己剪，参差不齐的。”
“没钱。”
老杨拉开抽屉，拿出三张十元的华国币塞到他手里，说：“去给我把头发剪好看点，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也就你不在意形象。只有你呀我不担心你早恋。”
“啊？”
“人家姑娘铁定看不上你。”
“杨老师，我自己剪的挺好。”他把钱推回去，“能看。”
“你这臭小子。”老杨打了下他头，“我喊你拿着你就拿着。今天中午放学就去给我把头发处理了。你这丑发型叫我看着心烦。去去去。”
“谢……算了，杨老师再见！”
对人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无论是感谢或者什么，他总是觉得很难开口。
比如现在，就是很难开口。
明明很想的。
老杨看着他的背影，抿了口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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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许沉星被带去了医院，何医生在给她进行心理疏导。
“怎么又严重了，怎么会这样……”许母抹着泪，“我们俩到底上辈子是犯了什么罪啊，这辈子要这么折磨我的两个女儿……”
“好了好了，这不是在治嘛。”许父安慰她，“会好起来的。”
“不行我明天得再去给她们祈福。”许母又说。
“你都去了多少次了，我都说了那个没用，你怎么不信呢？”
“没用吗？”许母挠挠头，“有的吧。”
许父见劝不动，便说：“随你吧。”
“啊！懂了！”许母恍然大悟，“我去祈福神以为心不够诚的，得让孩子们自己去。放假得带他们去祈福。嗯他们亲自去的话，就够诚心了。”
许父虽然不信这些，但他还是说：“嗯，或许这样会更有诚心的。”
没有牙的高琦同学去导医台拿他的外卖——他没了牙，只能喝粥。每天都要点外卖买粥。正好巧遇在导医台前的椅子上哭啼的许母与许父。
听见祈福他来了兴趣——他只想祈祷不要再遇见那个怪人了，只愿避而远之。而他父亲母亲却一再地想去追究他的责任，不光告到了学校，还索要了两万医疗费。这次是牙掉了，下次呢？
他想着，捂紧了自己某些部位。
又想起床头以林江名义送来的花和水果，他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阴谋，全是阴谋。
说不定苹果里就下了毒，咬一口他就从白雪公主变成了睡美人。
虽然比喻不太恰当，但他觉得理是这么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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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提着粥坐到了许母旁边，开口道：“阿姨，什么地儿啊，灵不灵？”
“啊？”
他没了牙，说话漏风，许母一时听不太清。
“阿-姨。”他一字一句地说，“您-祈-福-去-的-什-么-地-儿-啊，灵-不-灵？”
“灵，怎么不灵。”许母瞪了欲言又止的许父一眼，“韫福庙，我觉得是很灵的。噫，可怜孩子，你这牙怎么掉光了？是去求牙吧？”
高琦点点头又摇摇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