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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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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好吧。”许沉景看起来一脸为难。
“臭小子，有什么不好的，多走几步能累死你啊。”
“许叔，我们俩女孩和许沉景一起住，总归是不方便。”云见渐说。
许沉星想了想三人一起住的尴尬场面，也赶紧帮着云见渐说话：“爸，云叔云姨也都在家呢。别太担心了。”
许父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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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福庙在郊区，许父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
不同于其他景区的喧嚷，韫福庙特别安静。
许父领着他们到门口，双手合十朝一个和尚拜了拜，那和尚也朝他拜了拜。
“师父，找一下清悟大师，这是他凡尘弟子的信物。”许父递上一把木梳。
清悟大师处算命看眼缘。看中的弟子会给把木梳作为信物，称为他的凡尘弟子，即不用剃度断情的红尘弟子。
清悟大师只在每月初六替人算命，且没有眼缘者一生只有一次机会。有了信物的可在任意时间寻他。
大概相当于VIP？
许沉星想。
“原来是陈施主的人。”那和尚把木梳交还，“还请从这边进。”
“你妈说这位大师一次接待一位，你们等会儿按身高顺序一个一个进去，由高到低。”许父嘱咐道。
按身高顺序？由高到低？
这对许沉星可不太友好。
她撇撇嘴，站至队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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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进去的是许沉景。
那大师与他隔着层纱帘，看不清面容，只辨男女。
他坐在案桌前，微微抬头仰望天，嘴唇不停翕合开张，不知念的什么。
许沉景试探开口：“大师？”
“小施主，求己或为人？”大师闭着眼，用手不停在筒内竹签上抚动。
“为人。”
“为人？想好了？可只这一次机会，没我眼缘的小施主第二次我是不会见的。”
“进来前就想好了。”
“闭眼想出那个人的脸，并默念其姓名。”
他照做。
一根签落地，声音清脆。
大师皱皱眉，道：“开桃花结杏果，她本来该结桃的，却阴差阳错结了杏。结局不错，只可惜桃花白开了。”
许沉景听得云里雾里。
清悟大师丢下一张纸卡，说：“算是上签，便不多言。去后山树上祈愿吧。把愿望写在卡上，风会把愿望传递给神，神会替你实现。”
他捡起卡出去，换云见渐进去。
“弟，上签下签？”许沉星朝他眨眨眼。
“上签。”
“哇，什么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许沉星扼住许沉景的脖子，说：“小景子，说不说？”
许沉景不说话，伸手挠她的痒痒肉。
……
两姐弟结束一番打闹后，不久，云见渐出来。
“渐渐，上签下签？”许沉星问。
“上签。大师说我面前有两条路都可以通往幸福，殊途同归。只是看我走哪条。”云见渐挠了挠头，“大师还给了我张纸卡，叫我去后山祈愿。”
“渐渐，我们一起去吧。”他朝她笑，“你打小方向感就不好，后山里迷了路被人拐走卖到深山里给人当媳妇了我们都不知道。”
云见渐不说话，表示默许。
她是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还可以这么坦然地对她笑。
当真是一点心都没有吗？
从始至终，有情感波澜的、在意得要命的。
都只有她一个。
醒醒吧，云见渐，再往里陷就真得不可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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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有棵很粗的树，大概十人合抱那么粗，应该很有些年岁了。
许沉景递给她一支笔，说：“渐渐，写愿望吧。”
她接过笔，安静地写字，还是不说话。
“渐渐，我知道你喜欢过我的事情了。”
云见渐写字的动作一顿，死死盯着脚尖，压根不敢抬头看他。
她小心翼翼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当事人说出来。
像偷吃糖果被父母逮住的小孩。
羞得连耳尖都红透了。
“很抱歉那天对你说了那么难听的话，那天我心情不太好，你又正好打电话来，就拿你撒气了。我很抱歉。”
“其实我……”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我也不喜欢你。所以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嗯？”
那句到嘴边的“还喜欢你”被生生憋了回去，再张口她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面对着他那双漂亮眼睛里的期待，她鬼使神差般地说了“好”。
许沉景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又笑起来，张开双臂，说：“那么，我的朋友，抱一抱吧。”
他笑起来真好看啊，像冬日的暖阳，温暖、坚定、给人力量。
云见渐脑海里飞速闪过许多片段——
有恶作剧成功后得意地笑的他，有埋头写题的认真的他，有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他，也有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的他……
每时每刻，她都不可自拔地在为她的少年心动啊。
天知道她是怎么才没让自己的心飞出来。
当她被他搂进怀里的时候，当她能清晰地嗅到他衣角淡淡的皂香的时候，她的心跳得好快，仿佛下一秒她的心就要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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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许沉景，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唱首歌啊。”
“可以。”
他松开她，颤着手把手里的纸卡卷成筒，当作话筒。
“那你在那块石头上坐下。”
云见渐乖乖听话照做。
“自己写的歌，还没写完，别嫌弃。”
他清了清嗓，而后开唱：
“蝉鸣喧哗
风扇吱呀
你坐在窗边
埋头写着题啊
风拍着窗
雨珠嘀嗒
十七的少年
没什么大事
是惊心动魄啊
身上闪着光
十七岁的我们
还要一起向前奔跑啊
你许给我听的诺言
…… ”
“朋友”这个词承担了太多重量，它让我们望而却步，困在原地不敢贸然前进。因为怕前进一步的代价是退后百步，怕离你一步之遥看着你都成奢望，怕连原地都留不住，也怕彼此为难。所以好多话，最终没勇气说出口，成了压在箱底积满尘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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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手机响了。”许沉景拿着她正在振铃的手机过来，“你把你手机落我书包了。”
许沉星接过来，来电人显示是“林江”。
“喂，江哥。”
“外婆催我去找你补课，我说你今天出去有事不补课，她不信，你和她说。”
“好，你把电话给外婆吧。”
“沉星啊，是不是沉星？”
“外婆，是我。外婆最近怎么样啊？”
“外婆最近好得很。你跟外婆说说，是不是江江惹你生气了，怎么不给他补课了？你说他哪儿做得不对，外婆收拾他。”
“没有，是我爸今天带我去庙里祈福了。所以就今天给他放一天假。”
“这样啊。沉星去的哪儿啊？外婆最近也想给他们兄弟俩祈祈福的。”
“韫福庙。”
“好好好，外婆现在有事，先挂了啊。”
“外婆拜拜。”
许沉星放下电话，继续写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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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家。
外婆挂了电话，把电话塞给他，说：“江江，长大了一定给外婆把沉星娶回来啊。”
林江削橙子的手一顿，说：“外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哎傻孩子，沉星对咱们多好啊。你削的这橙子都还是沉星上次来看我送的。多好的小姑娘哟，错过了可有的你后悔的。”
“说这个干嘛，我还小呢。”
林江把削好的橙子塞到外婆手里，起身去洗手。
又鬼使神差般地用淋湿的手在洗手台上画了个五角星，然后对着五角星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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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下班回家的时候，正巧看见林江出去。而她太累了只想回家瘫着便没去问他。
“燕子，下班了？来吃个橙子，江江刚削的，可甜。”外婆给她递个橙子。
“妈，刚刚江江出去是要去哪儿？”王燕一边换鞋一边说。
“他没说。”外婆揉揉给她捏腿的林河的头，“不过应该是去韫福庙了。”
“韫福庙？他去庙里干嘛，而且那地儿离家可远呢，又没有公交，难不成靠走？”
王燕说完踮着脚去橱柜里拿酒。
林河一见到她拿酒，马上缩回了自己房间。
外婆也皱起了眉头，道：“燕子，别喝酒了。”
“妈，我就喝一点，真的，工作太苦了，还要应付那种客户……反正就让我喝吧。”
说完，便撬开了瓶盖，“咕咚咕咚”喝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