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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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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林江又出事了。”
云见渐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卫生间举着手机给正在刷牙的许沉星看。
是之前校园论坛的一个旧帖子被重新顶起来了——“林江醉酒事件的背后：怪人X怪人的爱情悲剧”。
最新一个回复是个自称林江小学同学的人，他说林江的父亲是林志国，小学时他见过林志国来接他放学。
许沉星手里的牙刷滚落在地，泡沫蹭到了地上。
这段轻飘飘的话像惊雷，轰地炸开了许沉星的脑袋。
“星星，你还好吗？”
云见渐担心地看着她。
许沉星冷静地拿起杯子，漱了口。
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同名吗？”
“星星？”
“手机借我一下。”
云见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她。
她一下一下往上翻，翻到关节僵硬、指尖泛白。
真相总是刺痛人心。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她鼻尖一阵泛酸，抓狂地把头发抓成鸡窝，“我是十七岁又不是二十七岁，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上天什么时候偏心过她呢？坏事情她可一件没躲过。
“星星……”云见渐把她抱进怀里，“他只是林志国的儿子，他又不是林志国。我们得分开看他们。他不是坏人，他还救过你。欠债的是林志国，不是他。”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冷静。我不能对不起我姐，她是为了救我，当年她是为了救我，才被毁掉了自己的整个人生。”许沉星埋在她肩头抽泣，“如果不是我，她本来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她本来该有灿烂光明的前途，可是因为我……因为我一切都毁了。你明白吗？渐渐，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明白，我明白。”云见渐轻轻摩挲她的后背，“别哭了。”
“我不应该快乐，我不应该有喜欢的人，我也不应该有朋友。她没有的东西其实我根本就不应该有。但这些我都厚着脸皮有了。我还喜欢的是毁了她人生的罪魁祸首的儿子，我是在把我的快乐建立在她的伤痛上，我怎么可以呢？我怎么可以呢？”
云见渐沉默半晌，又开口：“你还记得陈寻芳吗？”
“记得。”
“你觉得向蕾和向侥希望她不开心吗？”
“不希望。”
“沉舟姐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负罪过一生。星星，我们要朝前看，不能划地为牢把自己困死。你不能因为沉舟姐的事情就逼自己不去喜欢林江，你也不能因为你喜欢林江就忘记了林志国犯下的罪行。”
“道理我都懂，可是渐渐，我要是实践起来也能拎得这么清，我就是圣人了，可是我不是。”
“这个事情，归根到底要你自己拿主意。”云见渐说，“我不是你，我再怎么了解你我也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追随自己的心，别勉强自己，别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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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周庄哲拿起手机，随意瞄了一眼。
依旧是微信名为［灯泡han］的人发来的消息——
［灯泡han］：一切按计划进行。
［Z Z Z］：好。
［灯泡han］：哥，吴井要是供出我们怎么办？
［Z Z Z］：他说的话造假了吗？
［灯泡han］：没有。
［Z Z Z］：我们不过让他说了实话而已，做错了吗？
［灯泡han］：没有。
［Z Z Z］：所以怕什么呢？
［灯泡han］：哥，我明白了。
周庄哲看着巨大的落地窗，望着玻璃窗外闪烁的霓虹灯，突然笑了。
时光好像突然倒流回许多年前，那时他和小姨在老院子里嬉戏玩闹，亲密无间；那时果果还会对他笑，还会缠着他让他给她讲《海的女儿》。
可是现在，全是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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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许沉星和叶织清换了位。
“织清，星星怎么了？”林江玩弄着桌面上的泥娃娃，“为什么突然调位？”
“怎么说呢？”叶织清很头痛，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等会儿自己去看论坛吧。”
“什么论坛？”他手上动作一滞，表情迷茫，“发生了什么？”
“就，校园论坛啊。”叶织清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了他江哥对这些八卦一向关心得少，这事他应该还半分不知情呢，“林志国，你认识吗？”
林江僵在了原地，机械地转头，看见许沉星埋头写题的背影，心狠狠地一紧，许沉星微微偏头，好像欲要转过身来，他慌乱地收回了视线，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慌乱之中，碰掉了桌上堆的书本，发出“啪”的几声脆响，引得众人侧目。
他刚准备弯腰捡书的时候，却已经有人帮他捡起来递给他了。
“林江，不好意思啊，刚才不小心撞掉了你的书。”
林江抬眼，看见了曹李玛双手捧着书，弯唇朝他笑。
他怔了半秒，接过书，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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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在老杨那里骗了张假条，躲了课间的跑操，借了叶织清的手机去厕所翻校园论坛。
其实里面说的他都知道，他就是想知道许沉星知道了多少。
他靠着厕所门叹了声长气，喃喃自语：“林江啊林江，你不该肖想的人非逞什么强去耽搁人家，现在好了，彼此都难受。”
林江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指关节破了皮、出了血。
他独自懊恼了一会儿，伸手去开厕所的门，握着门把手压了几下，却发现门不知道被谁上了锁，打不开了。
他想肯定是谁的恶作剧，反正也不会被关多久，于是他只是等待着下课向人求助。
但是他被关了整整一天。这期间男厕所里来来往往不少人，但谁都不理会他的呼救。直到晚上放学，他才被人救出来——是曹李玛找保洁阿姨借了钥匙，替他打开了门。
“谢谢。”林江感激地看着他，“你哪儿来的钥匙？”
“保洁阿姨那儿借的。”曹李玛低声说，“快走吧，一会儿被人看见了就完了。”
林江转头，看见了门上的一个红手印和一排红字——“谁敢放他出来就等着同样的待遇吧！”
他不愿给人添麻烦，赶紧和曹李玛跑出了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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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谢谢你了。”林江递给曹李玛一瓶冰镇橘子汽水，“请你喝。”
“不……不用。”曹李玛连忙摆手，“你已经谢……谢过了。”
“现在谢的是你上午的解围。”林江把汽水硬塞进他怀里，“哎呀，拿着吧。”
曹李玛脖颈、耳根变得通红，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拼命摇着头，连说：“真得不用……真得不用……”
他生得白净，此刻一张脸白里透红，像没熟透的石榴籽。
“星星都没他这么容易害羞啊，居然有男孩子脸皮这么薄。不过，也挺可爱的。”
林江如是想。
“那……那就谢谢你了。”曹李玛腼腆地笑了一下，“林江同学。”
林江朝他挥了挥手臂，扬长而去。
“曹同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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