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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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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沉景把日记还给向侥的时候，她泣不成声。
“都是陈庆白的错……都是他的错。”她哽咽着，那些话艰难地从她喉咙里挤出来，“他害死姐姐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许沉景没有说话。
他默默退出去，让许沉星进来，并给她们带上门。
“真正的凶手罪该万死。”许沉星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现在就想把陈寻芳的继父千刀万剐。”
“我求你了。”向侥说，“我知道我们关系可能不算好，但是我表妹她……我表妹她这一生都很不快乐……这是她唯一的愿望，我想让她如愿。”
“我也希望她能如愿。”许沉星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可是无辜的人不该被牵连。这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姐姐教我的。”
向侥茫然地看向书桌上的相框。
许沉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绑着高高的马尾，她穿着纯白色的裙子，站在鲜艳的花丛中，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耶”，笑起来眉眼都是弯的。
然后她听见向侥笑了，向侥说：“你懂什么。我们谁都没资格对小芳的决定指指点点。你又没有她那样的继父，你当然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话。”
许沉星想说什么，但是她没有开口。
因为她想起了许沉舟，想起了她的姐姐。
向侥低下头，喃喃自语：“小芳，你会如愿的。周庄哲，你还会有别的办法的，对吧？”
许沉星没太听懂。
“我帮你，你也帮我一个忙吧。”向侥突然又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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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见渐平安归来。
她和许沉星一起来到陈寻芳的墓前，用小铁锹挖开一个小坑，把那个日记本埋进去。然后放了一碗芸豆猪蹄汤、一盘红烧茄子和一盘红烧狮子头在她的墓前。
——向侥说，红烧狮子头是她大姨最拿手的菜。
陈寻芳自己不愿提及的痛苦过往，再也不会有新的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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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上课的时候，许沉星一走进教室就听见大家在纷纷讨论陈寻芳的事情。
李兰义愤填膺地说：“我真看不出向侥是这种人！因为一点矛盾就诬陷云见渐，而且还害死了自己的妹妹。用自己妹妹的命去诬陷别人，这得多心狠手辣啊！”
“天呐，我记得陈寻芳可依赖她这个表姐了，要是她知道自己被表姐利用了得多伤心啊。”杨芸芸说，“求求了，最好判个死刑吧。”
“侥侥她是嘴巴烦人一点，是喜欢议论人，是性格不太好。”周错出声了，“但她心不坏的，她对她表妹很好的。”
“所以你不信咯？”有人问。
“嗯。”周错点了下头，“我知道她平时可能惹人厌了一点，但不用这样恶意揣测她吧。”
“仙子果然不食凡间烟火。”蒋盛说，“您家没联网吗？她自己都认了，警方都出通告了。回去看看吧！真相都公布了！”
“哎，人心隔肚皮，下次交朋友小心点吧。”杨芸芸劝她。
许沉星没说话。
这是她第无数次感到人言可畏，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所谓“真相”，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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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怎么来了。”周错喜出望外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西装笔挺，温文尔雅。
“小姨回来了，我给她设了接风宴。”那个男人温和地笑，“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小姨快十六、七年没回来了。”
“从来都是我们去宜茶的，怎么今年小姑回林华了啊。”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关于这片土地的痛苦记忆淡化了吧。”
“什么？”
“没什么。”男人拉开车门，“错错，我们走吧，快迟到了。”
周错乖巧地上了车，回忆起了她的小姑——
小姑叫周菊，是爷爷奶奶高龄得的闺女。周错出生的时候，这位小姑才十几岁。
她上头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四兄妹按“梅、兰、竹、菊”取名。周错的父亲是老三周竹，这位表哥的母亲是老大周梅。
大姑走得早，周错甚至不知道她的音容相貌。
小姑从她记事起就同爷爷奶奶住在宜茶，见面也少。不过表哥和小姑同岁，关系倒是十分要好。
大姑去世后五年左右，姑父再婚。表哥心里不舒服，改跟母亲姓，叫周庄哲。他那时在爷爷家住过一段时间，基本和小姑同吃同住。
不过后来爷爷奶奶带着小姑去了宜茶，他就回了家。
他的继母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们相处的很好。很久之后表哥拥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更是十分疼爱她。
不过……听说那个妹妹有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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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错。”
男人好听的低音炮把周错拉回现实。
“啊？”
“走神了？”男人轻笑道，“果果今天会来，又得麻烦你了。”
“没关系。”周错摇了摇头。
果果是他的那个妹妹。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事，对所有男人有着极高的排斥度，这其中也包括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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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表哥定好的餐厅里，周错一眼就看见了果果。
果果蹲在座位上，双臂把自己紧紧抱住，不安地四处张望。
小姑试图抱抱她，但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二伯见状想拉开她们，可是果果余光一瞟见他过来就弹开了，缩到了角落里。
周错走过去，柔声安慰她。
很奇怪，每次周错的安抚都对她极其有效。
“还是不行啊。”表哥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错错，梁姨，你们带她去另一个房间吧。”
“行。”
周错乐得做这差事，她不喜欢在不熟的那些亲戚面前应付，尽管她明白他们都是为她好，但小孩子都讨厌被人追着问成绩、讨论她长高了没、长胖了没。
虽然其他大人面上不说，可谁都不待见果果和梁姨。他们毕竟是大姑的家人，巴不得她们母女俩赶紧离开他们的“家庭聚会”。
眼下是个谁都欢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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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哲面上波澜不惊地应合家人的问候，随意聊些家长里短，在桌下的手却紧紧握住了手机，青筋突起。
手机屏幕仍然亮着，上面是微信名为[灯泡han]的人发来的消息——
[灯泡han]：哥，咱俩的事儿都没成。
[灯泡han]：向侥揽了罪名，陈庆白的事情没被揭发，云见渐也被放出来了，我们的计划全打乱了。
[Z Z Z]：知道了。
[灯泡han]：都怪许沉景他们两姐弟，非要横插一脚。
[Z Z Z]：她笑不了几天了。林江的事情，是时候放出来了。放任林志国的儿子逍遥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找他讨债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Z Z Z]：或许我们是在帮许沉星，免她误入歧途。
[灯泡han]：讨债的人那边……
[Z Z Z]：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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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呢你，快跟老师说你错了，你说啊！”
“我……我没有……”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
许沉星路过办公室，惊讶于她所瞟见的场景。
那可是最乖巧听话的班长方冰冰啊，她能犯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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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班长怎么了？我看见办公室里她妈妈在打她。”许沉星问。
“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见渐随手把笔记本塞进桌肚里，“有人举报班长和蒋盛早恋。”
“班长不会得罪人吧，谁那么缺德啊。”
“班长是不会，蒋盛可四处得罪人啊。”云见渐扬扬手里的试卷，“交英语作业了，星星，你还没交哦。”
“哦。”她赶紧从桌肚里翻出来卷子，递给云见渐，“帮我交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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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埋头写卷子的时候，蒋盛突然跑进了教室，“扑通”一声跪在了讲台上。
“拜托大家帮帮忙，帮忙证明班长没和我谈恋爱。”
下面有人嘲讽：“哟，盛哥敢做不敢认啊。”
“是我，是我蒋盛纠缠她，她从未搭理过我。和她没关系。”
蒋盛知道方冰冰家教严，出了这种事情，她妈妈绝对能打死她。
“有同学昨晚在湖欣公园吗？可以证明我和方冰冰没去过吗？”
但蒋盛平时得罪的人太多，没人愿意帮他的忙，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
教室里沉寂了许久之后，许沉星站起来，说：“我去了。”
云见渐拼命朝她摇头，不理解她的做法。
蒋盛之前说她分明说的那样难听。
周错也在几秒后站起来了。
“我也去了。”
女神的号召力到底比许沉星一介草民管用，好多同学看见她起立，就纷纷起身了。
“我们也去了。”
王强抠抠脑袋，左顾右盼，最终还是挣扎着站起来了。
“其实……其实我是真去了。”
蒋盛感动得要命，狠狠掴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对不起，我以前说了很多让大家不舒服的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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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同学浩浩荡荡地去给方冰冰作了证，班长很快被放回了教室听课。
但蒋盛就没这么轻松了，被他爸打得皮开肉绽，直接好几个星期不能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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