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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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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华市公安局。
“星星，你怎么来了？”林江看着许沉星，有点意外。
“湖心餐厅……”她举起沈娅米的手机，“田默，死了。”
新闻推送里附的图片上，有一名死者是田默。
虽然脸部打了马赛克，但从衣着可以明显认出来——穿着校服裙子还套条牛仔裤，只会是她。
“几分钟前我们接到了报警，秦明月已经带着人去了。”
“日记你们看了吗？”她问。
“看了，没有新发现。”林江如实说。
“不可能。”她说，“一定有线索，湖心餐厅已经出事了，日记没用她不会让我去看日记的。”
林江犹豫了一下，向何似作了请示。在得到了何似的允肯之后带许沉星去看了那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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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星用手抚过最后空白的那一页，突然有了发现。
“江哥，有铅笔吗？”她问。
“铅笔？”
林江一时想不到哪里会有铅笔时，陈之桉来了，拿着铅笔。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陈之桉把笔递给许沉星，看着她用铅笔浅涂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上，拓出了一段话——
“如果我是姐姐的话，我就会假装成一个姑娘杀害了我，这样我就是被害人了，这样所有人都会可怜我，心疼我，记住我了。”
“如果我是姐姐的话……”陈之桉念着，“姐姐……”
“周庄哲不会给陈寻芳喊姐姐。”林江说，“那就应该是……”
“果果。”许沉星说，“是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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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死掉了，去春水桥救张时莘吧。”
秦明月从田默尸体的上衣口袋里看到这张纸条时，迅速考虑了自己赶过去和叫队长他们赶过去两个方案的可行性。
湖心餐厅离春水桥有2500公里，公安局距春水桥只有900公里。
于是她很快通知了何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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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何似这边一接到通知，就带着陈之桉、林江等一众兄弟出发了，许沉星则留在警局，配合做一些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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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桥。
张时莘今天是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和她身后清蓝的河水融为一体。
“来了。”她看着面前的警察，十分平静地说。
“别做傻事。”陈之桉着急地说，“有什么可以给我们说。”
“没什么好说的。”张时莘往后退了一步，“哥哥去警局自首了，对吗？”
“对。”
“我知道他会去的。”她说，“我有点话，想让你们告诉他。”
“你说吧。”何似顺着她的话说。
“还是先和你们解释田默吧。”她又往后退了一步，“我杀的。她求我帮她杀了她父亲，我帮了。可她却怪我不该也杀了她妹妹。这么多事，一开始就不要来求我啊。”
他们安静地听着，什么话也没说。
“接下来的话，请一个字不漏地说给哥哥听。”
她依旧非常平静。
林江默默拨通了许沉星的电话，另一端的许沉星把手机给了一位女警，女警将手机放在周庄哲的面前。
“哥哥，我恨你。”她平静地说，“比起陈庆白，我更恨你。”
“哥哥，你是不是自己觉得自己很爱我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替我顶罪很伟大呀？”她接着说，“可是哥哥，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
周庄哲痛苦地皱起了眉。
“那天是你非缠着爸爸妈妈陪你去参加运动会的，你说别人都是两个家长，只有你是爸爸一个人去的，你不想输给别人。因为爸爸妈妈答应你了，所以只能让他的同事，陈庆白，陈叔叔帮忙照顾我。哥哥，是你推我进深渊的。”
周庄哲闭上眼，试图逃避。
他要怎么告诉她呢？其实那天根本没有运动会，他们那天是为果果准备生日惊喜去了。
“哥哥，那个时候因为你蛀牙了，所以我也要陪着你一起戒糖。我那时候太小了，真的很想吃糖，但是又吃不到。所以才会轻易被陈庆白用糖果引诱。哥哥，你说你要是不蛀牙多好啊。”
周庄哲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该怎么说呢？其实是果果蛀牙非固执地说自己没有，为了哄她，周庄哲才假装自己也蛀牙的。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哥哥，我知道你因为菊姨的事很避讳这类新闻，你一看到那些受害者你就会想起菊姨，对吗？可是哥哥，你为什么也不许我看呢？你不许我看这类新闻，不许我碰你的生物书。你要是让我看了多好呀，那样我就会知道那不是游戏了，就不会被诱.骗.一遍又一遍了。你说对吗？哥哥。”
周庄哲以为的“保护”，没想到成为了伤害妹妹的条件。
“哥哥，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哥哥，我很早就想死了，死掉了我就可以解脱了。可哥哥你想尽了一切方法拦住我，你不断地告诉我说‘你要活下去！’哥哥，既然我不能解脱，那你也别想解脱！”张时莘已经退到了桥边，“哥哥，我要你怀着对我的愧疚永远地活下去。永远。”
然后她纵身一跃，溺入汪洋。
“快！救人！”
所有人都在慌乱地施救，只有林江知道，也许不救她，才是救她。
一个真正想死的人是没有人能拉得回来的。
一众警官把张时莘救上来时才发现，她已是面部青紫、五官扭曲。
——她提前服用过毒.药.，此刻毒效已经发作。
倒不如就葬身汪洋，还体面些。
那样她留在世人眼里最后的模样，就是江边的被微风吹乱发丝的美丽少女。
而不是这个扭曲的模样。
林江这样想着，闭上了眼。
风吹碧浪，一下又一下拍打在礁石上，奏出一支歌。
那是江水为她奏响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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