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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番外 小阿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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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舌头脱离□□的瞬间，小阿吉就知道，自己的未来注定是以悲惨而结束一生。
他在疼痛中昏迷，又在疼痛中清醒，而醒来的第一件事并非痛哭流涕，是想起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身处于黑暗，即便她是正对着自己可依旧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他只知道女人浑身是血，却站得笔挺，失魂落魄之间带着的情绪。
她语气不佳，双手时不时握成拳头又慢慢松开，同时一边又一边告诉小阿吉“一定要温柔，无论对谁都不要记恨对方。”
这句话好像枷锁，紧紧的扼住小阿吉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来气，他心惊胆战，可即便如此也并没有想过反抗。
因为女人是他。他的灵魂，身心全部都属于那个姓夏的女人。
小阿吉并不信转世投胎，灵魂附体之类的，可是在口中的疼痛存在时自己确实不像自己。就算被贼人打的皮开肉绽亦或者是被绑在房梁上倒挂暴晒，他都没有任何愤怒或者充满敌意的思想，只是想着他们生来也并非恶人，现在成这副样子兴许是有难言之隐。多亏如此，小阿吉对旁人的情绪以及心思很是敏感，知道自己要被打了就会主动躲得远远的。
兴许是女人冥冥之中在帮助自己，没过多久小阿吉便被人救了下来。
救他的人叫做季棠，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生性冷淡刻薄，可实际上却是比任何人都关心百姓冷暖，同样也很关注小阿吉这样不幸的孩子。
虽然他与小阿吉素不相识，可是却很莫名其妙的将小阿吉带回乌虚山上，并当作熟人一样悉心照顾他的伤势。
那时仙派初露头角，还未有仙派排名这一说。乌虚山自然是所有人争抢的地盘，甚至为此大打出手的也层出不穷，导致乌虚山一盘狼藉，仙力大大衰退。
季棠一直都是住在乌虚山顶的，尽管只有他一个人可却占据了大片的地盘。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对他动手的想法，小阿吉在那里相对安全很多。
在疗伤期间不少人想拜季棠为师，可是季棠性子古怪一个人都不肯接纳。而毫无仙力的小阿吉自然成了众矢之的，谩骂的声音根本无法停止的传进他的耳朵。
分明是季棠将小阿吉带来的，可是除了疗伤以外并没有关心他其他的事。包括流言蜚语，这一切季棠全部知情可没有开口为他解释一句，甚至有外人翻墙进来用石头伤害小阿吉，他都只是冷眼旁观，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夏姑娘”还在上身，导致小阿吉对外界的一切并没有感到恐惧和怨恨。他也没有埋怨或是责怪季棠的想法，永远用这温柔怜爱的目光看着他。
每当两人的视线接触，率先回避的总是季棠。而他双眼里则空空荡荡，什么影子都没能浮现出来。
很快小阿吉便习惯了季棠这个人，出于感恩，自己稍微能下地了就勤快的打扫院子，帮季棠准备饭菜之类的。多亏如此，小阿吉发现了季棠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面。
明明他每天都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可是还会准时的扔下一切杂事将某个房间从里到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他院子没有花花草草，唯有那间屋门口种着 棵孤苦伶仃的小桃树。
桃树半死不活，季棠每日还是拿着利器对它修修剪剪，尤其是面向屋子的那一面修剪的极为规矩，好像随时等着接受者某个人检查一样。
像这样病态的执着还有很多很多，比如门口落的只有他才能打开的巨锁；每日三餐都会精心制作一份端到屋子里，可是他却捧着个凉馍馍蹲到门口啃着。过一会儿再将凉透的饭菜重新端出来小心翼翼的吃掉，等等等等，大概是一天一夜才能说完的量。
小阿吉知道有问题的是那间屋子，屋子就和“夏姑娘”一样是缠绕在身上的枷锁，兴许没了屋子，季棠就能变回原来的自己，眼底死一片的寂寥也能稍稍活过来些许。
抱着想拯救他的想法，小阿吉趁季棠进去打扫的空隙悄悄趴在门口想一看究竟。他以为屋子里一定是被打理得分外珍重，不然季棠又何苦日复一日的重复动作。
可当他看见里面之后不由得惊呆在原地。
屋子里面完全可以用潦草形容。除去地上还是稍微干净一些以外，到处堆积的都是灰尘与蜘蛛网。桌椅残破的东倒西歪，床铺褥子还保持着旁人刚睡醒猛地揭开的样子。也不知道这里几年没有人居住过，好像只有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通的极为迅速。
季棠带进屋里的打扫用具还在一旁扔着，看起来并没有想使用的样子，而他本人则站在那张床边，静静的望着床铺上静默不动的被褥。
正当小阿吉疑惑这人在干什么的时候，又只见他伸出右臂，而手中逐渐幻化出一柄微微生锈的黑剑。不等小阿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利剑狠狠插进床榻之中，将自己身上的一切怨恨与阴暗的一面全部倾注在宝剑里，一起蔓延至整个屋子。
被这一疯狂的举动吓到，小阿吉虽然无法尖叫出来可还是身体趔趄跌坐在地上，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棠。
季棠听见声音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住自己，似乎要将自己撕碎一般骇人。
这要是换成旁人肯定拔腿就跑，可小阿吉很快便镇定下来，重新爬起向季棠表示抱歉。季棠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震怒，他放下杀意，勾勾手示意他也进来屋子。
此时小阿吉心里有很多疑惑想要问出来，他没有觉得自己已经失去声音有什么不好之处，反而即便自己知道的再多也无法告知别人，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可到这种时候他才懊悔，如果自己能够说话的话应该可以安慰一下这个神情失意的人。
小阿吉一如既往带着温柔的笑 ，看不出究竟对于眼前的一切报以什么样的态度 。
季棠本不想对外人多说什么，但是还是自顾自的道,
“这里曾经住过一个人，他曾碰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想一把火烧成灰烬。”
季棠面容阴狠 ，不符合他的气 质。但下一秒又快速柔软下来，生怕屋子的原主人听见这个坏话 。
小阿吉蹲下用手指在地面的灰尘上歪歪扭扭的写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他亦师亦友，但是我很恨他。因为他去哪里都不带着我。”
小阿吉没在继续写字，他明白季棠孩子一样的用宝剑宣泄情绪的原因。
他只是每天都很寂寞而已。
小阿吉原本打算伤势一好就离开不打扰季棠，可是他突然改变主意要留下。虽然季棠心心念念的人已经不在了 ，但是小阿吉总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见到这个人。
他很好奇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能改变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
……
这一天到来的很快，那一整天的季棠看起来别样冷静，可其实心里早就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了。
他这次真的着 手收拾那间屋子 ，平时都不放进来的两个小徒弟也被上赶着将所 有物件擦拭得一 尘不染。
之后就是季棠魂不守舍的耐心等待，一直到过了几个月，张霜 霜带来了位昏迷不醒的少年。
少年被安置在了那间屋子，小阿吉以为季棠会很开心很激动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季棠眼底流露出陌生与警惕，他散发出的困惑时时刻刻告诉着 周围的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少年。
尽管张霜霜说了无数次，“虽然长得不一样，可他就是陆龄！ ”，但还是没能打消季棠的疑虑 。
少年一直昏睡着，待周边没人参观他后，季棠这才认生的走近他的床边。
小阿吉担心的趴在窗边看，生怕季棠一个没弄好直接把这少年掐死。
他只见季棠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少年的脸，试探意味极强，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 三步的距离没有越界，场面有点滑稽好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