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逼宫篇：长安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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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是下午临近傍晚时分，夕阳绯红，朝着等了许久的月亮挥挥手就红着脸跑了，司九饿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准备了吃的，垫垫，早餐就进长安吃，午餐去紫荆里的万和楼，首屈一指的好酒楼，师父请请你。”言梦曦递来点心和一些酥饼之类的，司九只拿了两块糯米糕。
“哪有孩子不吃肉的？”酥饼里有荤油他都能闻出来，言梦曦好奇的问：“我像你这么大就是趴在肉上的肉虫，凤阙城这么穷，养出来的孩子居然不吃肉？”
“一直不吃，习惯了。”顿了顿，司九抬头看向言梦曦，不多做解释，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吃东西，吃完就走出去找青仙了，一路上还有许多要交代的，身边依稀能感觉到有一些灵物在暗地保护，只是千千岁不知去哪疯了，快到长安都没见她。
“在萧先生身边，日常清淡倒也正常。”言梦曦点点头，不觉奇怪：“那萧先生的个子又是怎么长得？比我还高。”
作为一个狭隘的认为身高和吃食离不了关系的人，言梦曦从不觉得和尚一样清淡对长个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也吃兔子吗？”言梦曦想了想，司九大概是挑食。
“只吃自己杀的。”司九似乎不想再说这件事，疑惑道：“一路上就我们，安全吗？”
“他们都有事做。”言梦曦懒洋洋的靠在车上。
杂师自然可以招灵回来，但言梦曦想着她许久沉睡，贪玩也正常，就这样带着青仙和司九就进了长安城。
一入长安先是遇到了重兵把守，青仙装成有重病的人躲在马车里掩饰言梦曦的存在才堪堪进城。
“尽量不用齐王的身份，凤阙城自皇城偷走的孩子，皇城未必待你良善。”言梦曦叮嘱道：“先想办法去紫荆里，然后联系柒秋山。”
“你也信我是叶玉人所生？”司九问，言梦曦不答。
“柒秋山眼下忙的焦头烂额，我们何不去找他？正好一路看看长安乱象。”说话的是婪厌，也许是休息好了，她此刻正一边穿外披一边在言梦曦脑袋里叫嚣，这个不愿意做现世灵的梦灵非常喜欢在背后出主意：“他可是麒麟梦灵的人，我们去他住所，就能找到麒麟的来路，你也试着引一只来，给我当坐骑。”
“我的姐姐，现在哪是谈这事的时候？”言梦曦看着半露香肩的美人，忍不住睁开眼，眼前是紧盯着自己的司九，至于婪厌，还是不见的好。
柒秋山是个正人君子，这是普遍的灵对他的看法，因为柒秋山的梦灵是只祥瑞麒麟，虽没几个人见过，但祥瑞的气息却是掩不住的。
“婪厌姐姐，你也是上古神兽的梦灵吧。”青仙能听见婪厌的声音，随之问道：“我听说，上古神兽梦里都有个自己，以至于陨灭后，梦灵各觅新主。”
“她只不过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女人，上古的传说不能信。”言梦曦感慨着开口：“要是有，也不该落在我梦里。”
“我见过九凤，烛九阴，文鳐鱼，白泽。”婪厌缓缓开口：“且都不止一只，你若有心，找个麒麟改改运气也不错。”
“你这现世宝丢我的人还不够，还要找团伙？”言梦曦一副委屈样：“但凡能扔了你，小爷一定不犹豫。”
“师父，我们到了。”司九不理言梦曦的对话，只听一半也不觉得别扭，认真的看着远处：“戒备森严，紫荆里怕是不好进去。”
“这睿王爷怕是已经被捉了去，那如临大敌的样子又是做给谁？”青仙在帘外提醒道：“这四九城不似以往的热闹，不是好事。”
“去柒秋山那里，你不要说自己是谁。”判断明了，言梦曦吹哨，四匹马在临近哨岗的地方忽然调头从容且快速的跑走了。
“我们要怎么进去？”司九望着车外，马车的动静不大，还是惊动了检查的哨岗，人头涌动，很快就聚在了一起。
“加强戒备。”领兵的人大声嘱咐，并未真的派兵搜人，毕竟只是紫荆里的城外，离着皇城还有几道岗，他们所等的齐王也没犯罪，此事似乎无伤大雅的过去了，只是通知城里的有心人，城外的一方势力有动静了。
为保众人的安全，言梦曦还是打算等柒秋山的接应，而柒秋山只把他们当做江湖人，自然不会多在意或是怀疑，转念想想，这全城的戒备八成是冲着叶玉人来的。
花白马被青仙牵着去了几个驿站，都只是换换马背上的零碎就走，驿站门庭冷落，见到她都是意外的热情。花白马虽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懂马的人只看那几步走就知这是匹有能耐的灵驹，灵驹有自己的怪脾气，能带它的定不是寻常人，而江湖上供养得起灵驹的那几位入京城都要被特殊关照的。
青仙的招摇行事自然受言梦曦指使，都说官吏的眼睛无处不在，果然很快，柒秋山的线人就找到了言梦曦。
几人商量着，言梦曦的模样不好示人，于是斗篷不摘，扮成羸弱老人，司九则负责搀扶，青仙则负责把几匹马赶进去，兵分两路京城倒也容易。
来使一来只说明了来意就要带众人离开，言梦曦也不含糊，穿好自己的斗篷就随来使走，而司九心里多少有些疑惑，也不敢提，小跑两步追上健步如飞的言梦曦，伸手去搀扶，后者仿佛忽然想起来自己在扮老人，立刻放慢速度，顺便将一半的体重压在司九身上。
又偷懒！司九在心里吼，有外人在也不好发作。
“这个年可没过好。”来使其貌不扬但气度不凡，站在言梦曦身边，气质并不输他：“万佛寺还未修缮完毕的时候，就因为佛泣血的缘故，坤牢满了。”
“略有耳闻。”言梦曦声音悠闲，像是不觉得这有多严重：“不是人搞鬼就是鬼作祟，我只负责捉鬼。”
来使轻笑，也不说别的，只点头。
“凤阙城为了归隐令闹出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听说凤隐凤御也现世了，江湖还真是热闹啊。”言梦曦能感觉到司九抓着自己的手更紧了，斗篷下的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都说凤阙城是真江湖，但叶玉人如果坏事做尽，岂不是白送临江禾家一个大馅饼。”
“禾家几个小将能做什么？”来使反问道：“即使前盟主禾青为朝廷所害，叶玉人顺理成章的管了江湖十年，但也仅限于次，天下到底是皇家的。”
“闲散人不论自己生在谁家，只求个天地安好，我做闲人。”言梦曦不打算多话，心说自己不到十岁不好是去江湖上讨生活了？年龄算什么。
司九不出声，听着这话就知道来使也不是一般人，寻常人不敢说这些。
“门主大人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来使忽的开口，司九忍不住去看他。
“刚刚见面的时候，你鬓角的丝线，反光了。”言梦曦才不会说对人头发上的浅色发丝比较敏感而后发觉这人脸上埋着丝线。
闻言，来使摸摸自己的鬓角，笑了起来，朗声大笑的动作很大，脸上的皮肤不自然的皱在一起，他赶紧停下。
“白白浪费我一张好面皮。”柒秋山赶紧贴好自己的脸，有些诡异的样子全进了司九的眼：“小兄弟可别吓到。”
“柒家庄的医术是整个金陵的骄傲，如今看这易容术，果然不假。”司九脑子里还是刚刚那张扭曲的脸，皱着的肉皮似要碎裂掉落，眼下又服帖的粘在柒秋山的脸上。
“柒秋山的本事不算本事，有机会我带你们去金陵。”柒秋山微笑道：“我与门主应该是神交了，如今见面，也算了我一桩心事。”
“秋山兄不必客气，也不必悲观。”言梦曦想了想：“我听说，睿王爷进京了。”
“睿王爷进京之后就被处死了。”柒秋山也不含糊，直接告诉言梦曦：“睿王府的兵在天水造反了。”
“造反？”言梦曦忽然想起丢失的双龙玉佩：“睿王爷的玉佩丢了，这些事圣上不追究？”
“谁说的清？丢玉佩就是掉脑袋的罪，起兵大抵与此有关。新帝刚上位还好，现在又是修庙又是抓人，还要娶一个老女人。”柒秋山也是一肚子牢骚，无奈为人臣子，说完叹口气还是要卖命。
“还真是奇人。”言梦曦不加嘲讽的叹气，来晚了，他答应路无双的没做到。
“万佛寺修好了，还有什么庙？”司九趁着无人说话的时候提问，三人已经走到了之前的哨岗，守着的人看到柒秋山的令牌很轻易的就放他们进去了。
“五仙庙。”柒秋山一副无奈的样子看得司九都觉得他可怜：“那日，圣上做梦，梦见自己一刀斩了条白龙，而后凌晨，就险些遇刺。万佛寺的佛僧说这是凶兆，要围着皇宫盖五个庙，安慰这条白龙，如此可保太平。”
“你们这里的佛还会解梦和算命？”言梦曦依稀记得自己待的佛庙，除了几个有异能的，平日都是早课诵经吃饭打坐敲钟扫地等等，连句奉承话都不会说，哪这么邪乎。
“圣上喜怒无常，一会儿怜悯众生，一会儿要杀光坤牢的人，实不相瞒，小弟的家眷前几日出城都不被允许，已经被看管起来了。”柒秋山知道言梦曦来了这事儿八成就解决了，可凤阙城实在是难办。
“秋山兄为了生计，想必鞠躬尽瘁。”言梦曦叹口气：“只怕。”
“事已至此，没什么可怕了，我全家老小的性命，拜托门主了。”柒秋山也算壮汉，寻常里铁骨铮铮，此刻却要跪地磕头。
“我家先生若不帮你，就不来了。”司九出手接住柒秋山的手肘：“阁下，别耽误时间了。”
柒秋山缓缓神，正色道了声：“多谢。”
言梦曦拿着把折扇，及时身边风强劲且寒，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逼宫篇：长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