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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喷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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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劫初收,威压与气息都还未散去,一直等在雷劫范围之外的萧珩与已经瞬息消失踪迹,出现在了燕凌的身前。
燕凌瘫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还乌云翻卷的天空。
——如果不是确认燕凌的神魂无损,这一幕就要吓坏了萧珩与。
萧珩与伸手想要去搀扶燕凌起来,却猝不及防下,燕凌“嗝儿~~~~”悠长地一声,从口中喷出一道残留的雷电。
因为穿过雷霆,已经有损的法衣,在这一刻彻底涅灭在雷电之下。
萧珩与看了一眼自己肩头被雷电豁开的大口子,半边胸膛都露了出来也顾不上,燕凌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一把将燕凌扶起,原本还只是失神状态的燕凌,忽然一下唇磕在萧珩与的肩头,整个人软如烂泥一般。
“嗝儿~”,他又打了个嗝,但这次短促的很,也没有雷电再从他的口中冒出来。
——萧珩与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渡劫,渡成个这样的。
“师弟,小师弟。”他神魂几次扫过燕凌的身子,虽有些伤,但对于修士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甚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小师弟这是渡了个三九雷劫。
只是他更不解,明明不论身体还是神魂,都看不出什么较重的伤势,可小师弟为什么搞成这样?
燕凌只觉得唇前温热微弹,被雷霆撑的有些恍惚的神智才清醒了些。
——然后,就特么的觉得有点尴尬了,自己的嘴正磕在萧珩与的胸膛。
就算明明知道是再纯情不过的现实情况,燕凌此刻心头都得说一下,自己怎么看怎么这么流氓呢?
特别是在萧珩与毫不在意,只在乎他的伤势情况的情形之下。
对比更加强烈了。
但燕凌也不好特意将这件事情点破,所以也就假做自己的刚刚回神,并且身子还瘫软的,被萧珩与轻轻摇晃的身子向后一仰,算是避开了这个尴尬的位置。
“大,嗝儿,师兄,我没事儿了。”
他现在也就跟平时吃撑了的状况差不太多。
——就是撑着的不是肚子,而是他识海深处的小M。
——没想到雷劫的威力这么强,转化能量的损失率,比雷霆海域和风暴海的雷霆,还要小。
果真是纯粹的雷劫之力啊。
如果不是因为太疼了,燕凌都觉得是不是再来一次比较好?这样是不是就能赶紧存够让小M脱离他的能量?
——他不是对小M有恶感啊,但毕竟在他识海纠缠的话,对他们两个都是一个定时炸弹。
小M“吃饱喝足”,连个音信都没有留下,就暂时性的休眠一下。
这时候,燕凌就比较怀念以前小M不是出声,来破坏一下气氛的场面。
萧珩与将人揽在怀中站起来,燕凌努力侧了一下身子,这才靠在萧珩与另一边还有衣裳的肩头。
灵剑一转,两人继续凌空飞行。
萧珩与虽恢复的不多,但此地不宜久留。
*
圆融修为的后燕凌,竟比预期的金丹初期高出不少。
可见三九雷劫的威力,没白挨。
——算是到了金丹中期修为的临门一脚,只差一个点破的契机。
有了这样的修为,不论是帮助萧珩与御剑,还是抵挡雷霆,节省萧珩与的灵力,对燕凌来说都轻松了许多。
甚至不需灵剑,他也能悬空飞行一段路。
较为风平浪静的时候,就会由他带着萧珩与飞行一段距离,让萧珩与能够调息一二,这对萧珩与来说,比接受他的灵力要恢复的快的多。
——也让萧珩与本人舒服的多。
两人这样又走了将一个月的时间,虽说也遇到点麻烦,但因两人的修为都有所增长,应对也不算太狼狈。
这一日,两人又冲出一片雷霆,忽然感觉浑身一松。
——这种感觉,就像是冲破了一层薄而柔韧的紧束自己的薄膜。
眼前,是一片平静的汪洋大海。
但,跟雷霆歇下时的风暴海,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燕凌呐呐道:“我们,出来了?”
似乎,这里的灵力虽不浓郁的犹如在山门时的感觉,但也不必风暴海之中稀薄多少。
这里的灵力,更平和许多。
萧珩与的神识一展,数千里外的状况便收入“眼中”。
他也难得的神情一松,点了点头:“嗯,出来了。”
相较于萧珩与难得外泄,也依旧不太大表露的情绪,燕凌可就喜形于色了。
——甚至要不是因为身在半空,他怕不是还得蹦起来。
一张脸笑的久久压不下唇角。
甚至激动地抱紧了萧珩与。
明明两个人这一路肢体接触不少,可此时的拥抱,意味明显很不一样,在两人心头萦绕。
只是要非明说哪里不同,除了高兴之外,明明还有别的情愫,他们却又一时分辨不清楚。
——当然,在终于回到祈元大陆的喜悦之下,两人也并没有纠结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反正,大抵是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太大影响不是?
哪能快乐的过,终于回家的喜悦?——一个巨大的,以后想来会令人遗憾轻叹的Flag被高高扛起。
数百余里外,又出不大的小岛,风景秀丽。
两人落在岛上,修整了约一个时辰。
“两千余里外,便是岸边,看模样是个渔村,好似没有修士存在的痕迹。”
萧珩与和燕凌商量,要不要两人就着这岛上的树木,造一方小舟。
以免两人从天而降,吓着那些普通人。
——已经赶路了那么久,终于回到祈元大陆,他们总得歇息一二。
在风暴海中紧绷着心神,即便是如今修为不俗的两个修士,也颇觉得“疲倦”。
虽然这疲倦不是身体的,不是神魂的。
但燕凌还是很积极地同意了萧珩与的建议。
“嗯嗯,我觉得我快饿出幻觉了,我得休息休息,找点好吃的。”海边的话,那不是有无穷无尽的海鲜可以任君采撷?
萧珩与当真想说,作为金丹修士,你觉得饿这才是幻觉。
不过,想一想四极域与西沙蛮原这一遭,萧珩与还是什么都不说。
三两下做好了小舟,两人踏上小舟,一叶小舟却行驶出箭矢一般的疾速。
舟尾掀起的浪花,扬起了三丈高。
猝不及防的燕凌向后仰了一下身子,然后看着身后的浪花,兴奋的像个孩子一般喊叫起来。
——甚至依仗着修士身体的好素质,燕凌在不大小舟之上,来来回回奔跑。
萧珩与微微勾着唇角,说起来,小师弟的资质太好了,结丹的年纪比他还小好几岁
——嗯,按凡俗世间的说法,未及弱冠,确实是个孩子呢。
在距离最近的凡人还有数十里的位置时,萧珩与就急停了小舟,然后缓慢随波逐流飘向那几艘小渔船。
两个人也不像之前那般风姿卓越的立身舟上,稳如泰山。
而是都坐了下来,犹如两个身娇体贵,却遭逢大难,海上漂泊的富家少爷。
——就是第一次装,不论是身着扮相,还是周身气度,都不像就是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他们要求的只是不吓着这些渔民。
看到两人“泛舟海上”而来,一众渔民果然十分新奇,互相交谈、推诿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年岁较大的汉子出声与两人交流。
“我与兄长二人,架船游海,但是遇上风浪,与家人走散。”
“幸而,捡到这一叶小舟,这都海上飘荡好几天了。大叔能帮我们回到岸上吗?不知该往哪个方向?”
这种满脸笑意、真挚说瞎话的本事,萧珩与还是不如燕凌。
他三言两语,就将一件不存在的事,说的似模似样,即便有些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一时也让人捉不到确切的把柄。
——何况,一看就是两个富家公子,渔民们还真不觉得自家就是些随处可见的海货,能遭人家什么觊觎。
就是将人带上岸,就是给人弄点吃食的搭把手的事儿,何况人家还给钱,他们有什么不乐意的?
燕凌也不上他们本就不太大的几艘渔船。
——就是近海打鱼的舢板,上头配备的渔民基本都是满员,燕凌哪好意思强挤一个下脚的地方?
何况,他们的小舟看着简陋,可解释的很呢。
拿根绳栓在渔船的船尾,带着他们走就是。
时过正午,渔船返回岸边,各家有出海汉子的妇人子女们,都算好着时辰早早等在简陋渔港周围。
乍然看见两个神仙似的公子,小小的渔村简直就是炸开了锅一般。
——当然,他们看热闹是看热闹,这招待两位公子的事儿,自然只能落到村里最有威望,家宅条件也最好的,村长家。
村长的大小姑娘三个人,要么借由上茶上菜的功夫偷瞄,要么就在门后按身高摞头似的,小心翼翼“偷看”。
这一点,不提五感敏锐的燕凌和萧珩与,就是村长其实也是知道的。
但,毕竟村里难得来外人,还是如此风姿俊秀的公子。
家里女儿多看几眼,他们拎得清,又不起别的心思,也就别太拘着孩子们不是?
只要别惹了别人不快就是。
就连村长家外面,还有好些人来来去去就为了多看几眼呢,都不仅仅是些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些老妪和年纪不一的汉子。
午膳,村长准备的很是丰盛。
——毕竟燕凌现在手中能在凡俗通用的货币,就是金子。
他已经是只扣出一小块,搓了个小圆珠,但对渔村的村民来说,这么大的金珠子,都够一家五六口人吃喝不愁至少两三年功夫了。
能不精心给人家准备吗?
刚刚打上来的蚝、贝等,肉质鲜甜,一口下去,浆汁就爆了出来。
还有肉质饱满的虾和鱼,虾肉片和鱼片,片片晶莹剔透,高举起来,灿烂的阳光便从薄的透明的鱼片上透了过来。
甚至还让人觉得有点刺眼。
——当然,片鱼都是燕凌这个修士自己来的。
渔村村民是没有这个刀工的,燕凌看到他们切了个大块,就连忙让他们整块鱼肉给他上来。
他自己切就是了。
——众村民心中都想,果然是这样吃的,才能让人有强健的体魄啊。
看样子,这外面繁华之地富家公子,也知道这个增加体质的法子呢。
果真就是不错的。
原本几个不太爱吃生鲜,甚至肠胃有些弱,吃了生鲜就上吐下泻的村民,听到这些话,也不禁咬牙在吃饭的时候,生塞了好些进肚。
入了夜,又饱足一顿生鲜的燕凌,满足的躺倒在床上。
——虽说是最为富足的村长家,也没有很多的客房。
师兄弟两人也不好分住两家,倒不是觉得别家条件还比不上村长家,就是单纯的不介意挤一间屋子罢了。
何况,两人还可以打坐,所以一张床也根本不觉得拥。
今日,不管是因为要在村长一家面前装作普通人,还是被燕凌的食欲带动,萧珩与都吃了不少东西。
——比他金丹期后出门历练一次的吃的总和,还要多。
中午的时候,味道虽鲜,但多少有点杂味。
但晚上时,燕凌有了准备,找了好些村民们或是不用在生鲜上的佐料,或是根本不当佐料用的佐料,做了几个味碟。
本就鲜美的海鲜,滋味就更美了。
所以,现在燕凌根本没有打坐调息的意思,躺在床上还不时满足的回味一下。
那样子,让萧珩与有些可乐,到嘴边叫他不要懈怠修行的话,都不自觉咽了回去。
——哎,明明就只是受师叔所托,带小师弟进四极域历练一番。
哪知道后面遇上这么一大串事儿,虽说不是由他能做的了主的,但燕凌到底是吃了不少苦的。
难得见他这么惬意放松的样子,就且先……
想到这里的萧珩与,猛然撇开落到燕凌身上的目光。
他在想什么?
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一生不知要经历多少苦难磨砺。
不磨砺不成器。
可他,刚刚竟然想,燕凌竟是受了这么多苦,正是令人心疼?
不说他人,便是他自己,外出历练,不知经历多少磨难,更是几经生死,他都觉得再正常不过。
——修行一道,哪有顺遂无波的?
想要坚定“常识认知”,并督促燕凌修行的萧珩与,又张了张口,可看到他脸上那熏陶陶的神情。
emmmm,本都出口的话,又自动消音了。
萧珩与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猫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