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谣言 ...
-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在这……”
台上主持人声情并茂的开场白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一时间大家自觉安静下来，比班主任说一百遍‘安静’都有用。
韶素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台上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舞台上有什么精彩节目，李恬嘴里发出啧啧的感叹，“这种背书的大好场景你们就这样浪费了？看看前面的学委，那认真劲儿！”
韶素也不反驳，敷衍地冲她笑笑又继续看着台上，只是学委离得近，听到有人说他便转过身来，用迷茫的眼神询问地看着她们。
“学委大人，加油！”李恬作怪地咧嘴一笑，恰在这时，第一个节目开场，是高一年级的轮流大合唱，虽然曲目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但胜在气势宏大，声音起起伏伏见异常有感染力，气氛霎时变得热烈起来。
“许老师今晚有节目？”赵之瑜小声地问。
“嗯？”韶素失笑：“你怎么知道？”
“掐指算的。”赵之瑜老神在在地摇了摇手里的单词本，韶素那个激动又期待的小模样，除了跟许觅有关，她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让她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其实韶素这个人，虽然沉默寡言了些，但却不难看透
她啊，一开心就会笑得傻乎乎的，情绪完全挂在脸上，只是很少看到她开心的样子罢了。
“下面请欣赏美术组老师带来的独唱节目——《斯卡布罗集市》！”
韶素猛地坐直身体，上半身前倾，眼中似乎闪着光芒，赵之瑜心下了然，一看台上，许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坐去了钢琴前，看来是要给独唱节目伴奏。
学生可真多啊，许觅一遍调整位置，一遍探头往台下望去，她知道八班的位置在正中间，韶素在她眼里自然是特殊的，一眼望去，最可爱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了。
她冲那个方向眨眨眼，音符在手下自然地飞舞。
韶素看到许觅的眼神，疑心自己看错了，但并不妨碍这一刻的开心，她们隔着人海，却又靠得那么久。
许觅弹奏钢琴的样子那么温柔，她低头一笑，轻轻挽起鬓边纷乱的发丝，细碎的光散落在她头顶，为她罩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有的人，光是坐在那，就足以令人心悸。
砰——砰——
是谁的心跳，跳得人心慌。
哦……是我的啊，韶素后知后觉地捂住心脏的地方，陌生的情绪浸透了她，她于一片虚无中找不到方向。
《斯卡布罗集市》的尾音在一片掌声中结束，韶素呆呆地坐着，似乎一切的思想都是那么的多余。
“这孩子高兴傻了？”赵之瑜揶揄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却愕然地发现竟然没有用！
赵之瑜正要动手摇晃人，就见韶素大梦初醒般恢复过来，只是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她顺着韶素的目光看过去，是几个正交头接耳的女生。
“她就是那个许老师吗？啧啧~长得真好看，怪不得能勾搭上蒋主任。”
“切！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表面装得再好，现在名声不是也臭了？”
“可是她真的好美啊！”
“那倒是，她是我见过的小三中长得最好看的，我有一个别班的朋友，亲眼看见她上了蒋源的车，你们懂的！”钱馨月隐晦地和同伴交换眼神，充满暗示和轻蔑。
“咦~她好脏啊！”
钱馨月正要说话，忽然觉得不对，向后一看，隔了两个人的韶素正死死地看着她们，带着极致的仇恨和凶狠，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人在按着，韶素一定恨不得在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钱馨月对韶素更过分的话都说过，更过分的事也做过，但从没见她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惧意，但她还是不想认怂，
“看什么，我们又没说你，大学霸去了八班看不起我们这些三班的老同学了？”
“哎！韶素！冷静！”赵之瑜两只手死死按住韶素的胳膊还差点被她挣脱，还好关键时刻王旋听到动静，及时拦了一下。
韶素只觉得周围的嘈杂都消失了，只有钱馨月一张嘴一张一合，耳边回响的，都是刚才那些辱骂许觅的字眼。
姐姐那么好的人，被她们这些的污言秽语沾到名字都是对她的侮辱！
狂风助长火焰，韶素只觉得被这股火烧得理智尽失。
“韶素，你何必跟这种人计较，冷静点，这儿那么多人，华哥就在前面，真闹起来老师们可不会管原因的！”
李恬着急忙慌地劝人，因为隔着王旋对韶素说话，声音不由得有些大了，刚好被钱馨月一群人听到，就像仍了颗炸弹，瞬间硝烟四起。
“臭婊子你他妈骂谁呢！”方瑶猛然站起身来，指着李恬就开骂。
王旋拍开她的手指，警告道：“你嘴巴干净点！”
大家都正在气头上，动静越闹越大，声音传到邵华耳朵里的时候，两伙人已经快打起来了。
好家伙，三班的一个女生就差站上桌子！自己班这边也是不遑多让，以她们为中心的一圈菜市场一样乱糟糟的，都影响到台上学生的表演了。
邵华仔细一看，哟！居然是平时不声不响的韶素看着最激动，还留有理智的学生主要就是在拦着她。
“你们干嘛呢！”邵华怕出事，女生打架可不止拉扯头发衣服那么简单，青春期的孩子闹狠了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结果他人还没挤到那，骚乱却奇迹般消失了。
“是许老师啊！”邵华觉得奇怪，许觅怎么会出现在这，但又想着或许是听到动静正好来帮忙，不管如何，他还是松了口气，还好没打起来，真正动手和吵架可不是一个性质。
许觅却完全没有精力和邵华寒暄，她两只手都用上了，一只手把韶素箍在胸前，另一只手蒙住韶素的眼睛。
“素素，没事了，放松……”
许觅在韶素耳边轻声安慰着，听到韶素沉重的喘息，心疼地皱紧了眉，这孩子得气成什么样啊。
平时看着那么瘦弱的一个人，抱在怀里才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力量。
许觅轻声细语地哄着人，等周围都安静下来了，她也不在意，把韶素拉到边上坐着，顺着她的背安抚，为她挡住所有视线。
“姐姐……”
韶素难受地拱着身体，埋在许觅腰间，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那股火逐渐平息，最终只剩浅浅淡淡的痕迹。
为什么？那么好的姐姐，我却保护不了她？韶素氲红的眼里闪过懊悔。
她该再果决些，让那些口吐污言的人闭嘴！打也要把她们打到闭嘴！这时候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那套关于规则和公平的坚持。
许觅眼里的韶素像只受伤的小兽般惹人怜爱，她整理好韶素的头发，这才把目光转向其他人。
她家孩子她最清楚了，压根就不是那种主动挑事的人，许觅把视线转了一圈，道：“相关的几个人跟我和邵老师去外面解决，其他人继续看表演吧，邵老师，你说呢？”
总不能真毁了元旦晚会，邵华点了点头，瞪了瞪李恬等人，眉毛一竖，气道：“走走走，去外面！”
因为事关两个班，明眼人又都看得出来许觅对韶素的偏爱，所以邵华叫上了陈芝，省得陈芝事后挑他的错。
其实事情是怎么到这一步的，方瑶等人直到站在外面吹着寒风，都还有些懵，她们不过是像往常那样聊聊八卦，说说笑而已，有什么错？有错也该是八班那些人的错，疯狗一样乱咬人，莫名其妙地找她们麻烦！
但这事寸就寸在她们说的八卦当事人就站在面前，私底下说话又没有顾忌，真要摊开了说，老师们绝对饶不了她们。
钱馨月暗怪自己忘了妈妈的交代，一时冲动没忍住，事情闹大了对她才是真的糟糕。
她垂着头，笃定了不当出头鸟。
闹事的时候不想后果，现在知道往后缩了！邵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问道：“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来！”李恬积极举手，在邵华的死亡凝视下脖子一缩，怂怂地开口辩解：“邵老师，我承认今晚我们有冲动的成分，但是事出有因啊！”
“你还有理了？”
邵华正准备继续教育，却被陈芝打断，“邵老师，只听你们班的学生说是不是有失公允？”
“陈老师说得对，那就让你们班的学生先说吧。”许觅悠悠地开口，把陈芝正要借题发挥的话堵在嘴里。
三班这几个人眼神闪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出来说话。
陈芝严厉地瞪着她们，见还是没人出来，只好顺手一拉，力道打得人踉跄了一下，“你来说！”
“老师，我们刚才好好的说着话，看节目，没主动招惹人，是八班的韶素突然站起来，一副要打人的模样，我们气不过，才争执了几句！”方瑶下意识把错全推到对方身上。
“你放屁！”李恬气得口不择言，她声音又洪亮，小嘴巴拉巴拉地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明白，尤其是把她们的语气和神态学了个六七分。
李恬说完，舒了口气，爽是爽了，心虚地看了一眼许觅，心里直说对不起，她本来不想说的，毕竟事关老师的私事，这样的八卦，她虽然不相信，但是肯定没人愿意忍受被人这样编排。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谣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