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楚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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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昌玉书坐在保姆车的后座最中间，忍不住叹出今天的第十二次气。
不过不等“唉”的首音节出来，他就猛然回过了神，赶紧捂住嘴。好在根本没人注意他，他这才把手放下来，挺直脊背重新坐好。
太难受了。
现在的他，左手边是兰笙，右手边坐着常修明，两人一个朝着东一个朝着西，彼此谁都不看谁，他被夹在中间，简直就像是三明治里的那片扁扁的煎鸡蛋，如坐针毡。
自从半个月前，兰笙向常修明宣战之后，两人真就如火如荼地干上了。
刚开始的时候，宿舍里的大家还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觉得好玩刺激，每天期待着这两个实力顶尖的人会搞出什么有趣的花样。
然而过了不到一周，随着两人对立的升级，比赛就开始变味，兰笙和常修明从实力比拼演变成了势力拉扯，围观群众变成了受伤最深的一群人。
这其中最痛苦的，就是昌玉书。
兰笙确实做到了自己承诺的，在他帮昌玉书说情后，没过多久，钱百会就公布了参加综艺的第三个人选是昌玉书。
当时昌玉书听到这个消息，别提有多高兴了。
而且好消息还不止于此，钱百会在得知夏翊和兰笙发生了矛盾冲突后，没过多久就把夏翊弄出了宿舍，现在他们的宿舍只有他跟兰笙两个人，讨厌的人再也看不见，别提有多舒坦了。
然而，他舒坦了还没多久，就开始悲痛了。
先是常修明过来拉拢，要他在综艺里帮衬自己，逼着他根据综艺内容进行了高强度演习。
后脚兰笙也跟着来，把常修明教他的全部推翻，再次进行新的一轮高强度练习。
到最后，疯的不是两个互为对手的人，而是昌玉书。
特别是看到两个人在同一间舞蹈室碰上的时候，昌玉书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紫禁之巅》里那个女主，被大雨浇成人形瀑布，头发湿成了一坨还在振臂高呼：“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只有我会受伤jpg.
然而两边，一个是在他困难时期帮助他、把他送上荧屏的人，一个是宿舍里势力最大、人缘最好、小团体最稳固的人，他哪个都不愿意得罪，只能凑合着过这样子。
今天晚上是综艺的彩排，虽然不是正式上场，但也是他们为数不多出去见人的机会，一大早七点就起床开始准备了。
据说负责写剧本的那个老师，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郝导演跟他说话也要多几分客气，钱百会多次提醒他们一定要注意，少说多笑。
“今晚ALOHA的三个前辈会来吗？”出发前，昌玉书好奇地问钱百会。
听到“前辈”两个字，兰笙也把目光带了过来。
“前辈当然不会来，你们以为综艺彩排是什么好东西吗？”常修明插嘴道，“一场综艺如果是一个小时，前辈们最多拍两个小时就能搞定了，只有新人可能会因为不熟练、临场反应不佳等问题，把拍摄延长到三个小时甚至更久。总不能让前辈这么陪着你们耗，所以才给你们安排了彩排。”
说得这么高高在上，你自己也不是新人吗……昌玉书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吐槽只是吐槽，他可不敢把这话直说出来。
车又开了半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兰笙和常修明同时打开车门下车，昌玉书跟在他们后面，下车的时候，只觉得呼吸到的这口自由的空气真是太甜美了。
今天他们彩排的地点，只是电视台的一个大型会议室，比起说是彩排，不如说就是开个小会互相认识下。
说起来是很简单的安排，但昌玉书这是第一次进入电视台的内部，仅仅是看着人来人地搬运各种道具和拍摄机械往，各色人在其中穿梭，他就头脑发懵，不自主地紧张起来。
兰笙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变化，但也收了些冷淡。
只有常修明是从小就走惯了星光路的，到这儿就跟回到了老家一样，看到兰笙和昌玉书紧张，他还有些嘲笑似的哼了一声。
他们这行人到得不算早，到达会议室的大门前时，里面已经聊起来了，时不时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漏出来。
等门打开后，三个新人挤在钱百会后面慢慢地往外探。
还没等光照全部进入视野，当先传来了一阵笑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这笑声轻而短，像是要融进空气里一般，但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抓耳。
兰笙听到这声音，脚步先是放慢了，接着就像是嗅到猎物的小兽那样抬起头。
昌玉书也愣了一下，连忙把头伸出去，紧接着就看到，在层层阶梯之下的大圆会议桌上，坐着一个气质超然的年轻男人。
早把前辈团的PV看得滚瓜烂熟的昌玉书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正是婉业的当家花旦，ALOHA的楚忧。
因为隔了有一段距离，昌玉书并没有把楚忧的长相看得十分清楚，只看到他正轻轻地撑着左脸颊，和右边的美术监督说话。
他微微歪着头，大多时候是在凝神地听，偶尔微笑起来，斜一下眼梢接过话头，柔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然而，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却把昌玉书给看呆了。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身边美貌者浩如烟海，像兰笙这样让众人惊叹的美少年都跟他每天同吃同住，如果只是五官漂亮，他自认算不了什么。
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像楚忧这样，能够将美的气质和感觉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的。
越是走近，就感受得更明显。
即使没看清五官，也会觉得他眉梢眼角满含春意，即使他的目光不是投向自己，也会觉得他一举一动，都流露着能将万物卷入的风情。
好完美。
这就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大明星吗？
他站在这里，自然就成为众人的焦点，连那难说话的剧本家，面对他的时候也是和蔼慈祥的。
其实，早在练习生训练初期，钱百会就给新人们介绍过ALOHA，除了那些网络上能搜到的东西，还格外多说了一些。
即使是像钱百会这样挑剔的人，在提到楚忧的时候也不得不侧目，并坦言他是天才。
是的，天才。
据说ALOHA刚出道的时候，资源并不好，团之所以能爆火，完全靠的是过硬的专业素质，即震撼人心的音乐和极具艺术表现力的Live现场。
而这其中，最功不可没的就是作为主唱的楚忧。
早期ALOHA出道时，偶像这一概念还没有完全成熟成型，圈内普遍还把偶像作为歌手的延伸产物，ALOHA当时也主要是以乐队形式活动，而这就相当考验主唱的能力。
创造、调配、台风，主唱作为全场最容易被注意的焦点，一个团的魅力发挥到何种程度与他息息相关，而楚忧也做得比谁都要优秀。
从作曲、编曲、PV设计到舞台效果演绎，他的每一个灵光闪现的点子，都仿佛有天助一般，为ALOHA创下不计其数的出圈曲目和现场，让团一爆再爆。
据说ALOHA现存的130首曲目中，有一半都有楚忧亲自参与创作的痕迹。
“我看了，楚忧现在应该是主力往音乐上发展了。我听人说，他现在在准备个人solo的专辑，未来也有冲刺国际音乐大奖的想法。”钱百会当时跟他们这么说，“你们中如果有人想跟他一样，以后转型歌手和作曲，就多跟他拉近关系，有益无弊。”
钱百会说完，又把楚忧近两年做的音乐全调出来给他们听，这其中不只有流行歌曲，还有一些纯音乐BGM，让他们领略其中的美和功力。
不过，虽然钱百会这样夸奖楚忧，但对于当时的新人们来说，看PV、做分析不过是例行公事，而且以前的PV特效和偶像造型对他们来说着实是有点年代感，因此他们知是知道ALOHA曾经创造的辉煌，但还不能很好地在脑中形成印象，只是懵懵懂懂地听着。
大约是看出了小孩们的敷衍，钱百会忽然按了暂停，问了一个众人皆知的问题：“对了，你们应该知道，婉业第一个男团是ALOHA吧？”
练习生们纷纷点头。
钱百会又问：“那你们有谁知道，为什么一直专注于女团的婉业，会突然想要进军男团这个领域吗？”
新人们互相看了一眼，有几个胆大的轻轻摇了摇头。
钱百会笑道：“其实，当时婉业在正式进军男团的前夕，公司董事会一直在就这件事讨论，过了很多天都没有结果，大多数董事都是觉得，女团做得好好的，干嘛要冒不必要的风险？当时的婉业，也不像现在这样壮大，还是个中小企业，做事也束手束脚，不舍得下本闯荡做出改变。”
“但是，为什么后来他们还是做起了男团呢？”钱百会一字一句地说，“这一切的起因，是当时婉业的总裁在路过中银广场时，看到了代表大学社团在那里表演的楚忧。从那时起，婉业便下定决心组建男团了。”
练习生们更加安静了，所有人抬起头，屏声静气地等着下文。
“在看到楚忧的第一眼，婉业总裁便觉得，如果是这个人，即使是再不成熟的公司，也能够轻易将他捧红。”
“据说当时楚忧并不想做爱豆，而是立志成为创作歌手，而且已经有唱片公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婉业为了抢到人，跟他足足谈了两天两夜，终于以音乐型爱豆的方式妥协，把他招了进来。这也是为什么ALOHA初期都是以乐队形式演出活动的，都是为了突出主唱。”
如果是楚忧的话……
昌玉书直到现在还记得这句。他从来没见过钱百会这么认真地说出这样夸张的话，也因此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同时也有些不服气，真的有那么强吗？
虽然屏幕上的楚忧看起来确实很吸引人，但那也是包装过的不是吗？
而且表情管理这些本来就是练习出来的，脸也可以整，美商也是可以提高的，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差距呢？只是入圈早不是吗？
但今天这场初见，终于让他理解了钱百会当时的话，面对楚忧，他真的生不出任何对比的心思。
有些人天生生就的某种惊心动魄的气质，是谁也无法撼动的，上帝无私却也自私的馈赠。
因为这一场初见太过于惊艳，昌玉书现在比刚进来的时候还要紧张，钱百会带着他走到楚忧近前打完招呼后，他甚至都不记得整个过程了。
只感觉到对方好像是叫了一次他的名字，又握了一次他的手，而这就已经让他满面通红，僵硬地动不了身体。
昌玉书发现，楚忧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琥珀色，在光线下一映璀璨得近乎金色，和他视线对上的时候，自己就好像是被琥珀里封存的萤火虫一样，被那色彩吸引了一切。
不过就是有一点，颜色太浅的眼睛，总让人搞不清他的视线集中在哪里，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没在看。
不对。
昌玉书回过神来，发觉楚忧现在确实没在看自己。
他看的是……
昌玉书紧随着他的视线回头，正好撞上兰笙那双深沉入墨的眼睛，正在和楚忧对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楚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