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兰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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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楚忧到达彩排的会议室的时间，比他预计的晚了20分钟。
把小金支走之后，他当即开车迅速朝着宋河山追了出去，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在拐过几道弯儿之后，宋河山的车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楚忧到了会议室，和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正好碰面，他贴心地为她打开门，笑着跟对方打招呼：“不好意思，稍微来晚了点。请进吧。”
女人是繁花TV最年轻的美术监督，手下负责着不少热门节目，和楚忧也有过多次合作，互相都还算熟悉。
“哪儿晚了？钱百会他们的人还没有来呢。”女监督和他并排走着，说，“我刚才在停车场看到你了，怎么一个人就来了？助理呢？居然叫你自己开车过来？”
“我让他先回去了，最近一直忙得团团转，今天周天，我就想给他放个小假好了。”
“没必要这么顾及别人吧？你作为老板都还没休息呢。比起这种小事，还是别把自己累着比较好。”
楚忧不置可否，只是笑着点头。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撞见了队长的疑似绯闻现场，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才把助理赶走的吧。
“哎呀，这不是楚忧吗？”已经出名的明星到彩排现场是件稀奇事，一等楚忧过去，其他人也纷纷和他寒暄起来，“头发剪短了？好可惜，我总觉得还是之前的中长发更好看。特别是那个浅金色，适合你这样皮肤好的年轻人。”
“谢谢。”楚忧捏了一下自己的发尾，开玩笑道，“那我什么时候再留回去吧。”
“是为了配合最近的活动剪的吗？”
“是的。”
“哦。听说你要做个人专辑？是为了拍那个PV吗？”
“不是，是团里的活动。Solo专辑的话……虽然公司是答应让我自己放手去做了，但目前还没什么好的点子，所以一直放置着。”
“这么说，是要憋个大的出来咯？”问话的那人放轻了声音，“我听说你已经被邀请出席德国的那什么纳的国际音乐节，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可就太厉害了。能去那儿的，都是些欧美大牌乐队。”
“之前是有这个邀请的，但是因为疫情，就不了了之了。”
……
几人又随便说了几句闲话，楚忧及时收尾，接着去跟前面的人打招呼。
等到跟所有人都寒暄完毕之后，楚忧才正式落座。
落座后过了有一阵子，钱百会终于带着三个新人来了。
楚忧今晚来这个彩排就是为了会会新人和钱百会，一听到他们来了，也不再跟周围人寒暄，而是转过头去，尽量不露骨地打量新人们。
打头进来的是一个长相温润的少年，自我介绍叫常修明，说话礼貌周到，穿着不凡，一看就是家教不错，给人一种班上人缘很好的三好学生的印象。
楚忧见他有些面熟，问了之后想起来他妈妈以前是某个地方台的主持人，跟楚忧曾因为某个旅游广告短暂地共事过。
常修明的爸爸也是圈内的一个老戏骨，至今还活跃在演艺界，在座的多多少少都听过他的名字，这么一看，这个少年的家世也算得上是根正苗红了。
“你和你妈妈真是好像。”寒暄之中，楚忧随口对常修明道。
常修明惊喜道：“前辈看到我，就能想到我妈吗？”
“当然。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忆力还好一点。”楚忧微笑着道，“回去之后替我向你妈妈问好。”
“一定一定，我妈也总在家里念叨前辈呢，还说让我进公司后要跟您多学习。”常修明心满意足地跟楚忧握手。
接在常修明之后来向楚忧打招呼的，是个会让人一眼联想到兔子的男生。
男生眼睛大大的，看起来乖巧可爱到有些怯弱的程度，似乎只要稍微说重一点话，他就会红起眼睛，发出嗫嚅声。
楚忧自己对外塑造的人设一直是温和爱笑，给人明亮纯净的感觉，如果选择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小男生搭档，未免有人设印象重复之嫌。
所以在看到昌玉书的第一秒，楚忧就把他从心里否定了。
对于没有太多利益相关的人，楚忧一般都是用同一套的方式应付过去的。
他佯装热情地握了握昌玉书的手，跟他说最近如果训练上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自己商量，听得昌玉书受宠若惊，除了一个劲儿地点头之外，什么都不会了。
昌玉书之后，跟着过来的少年，是最晚一个跟楚忧打招呼的，此前在其他人跟楚忧说话的时候，他始终都是沉默地盯着，眼底像一潭静谧的泉水。
他走到楚忧面前，十分简洁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兰笙”，之后便是僵硬地伸出手。
这股僵硬落在楚忧眼里，就成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傲慢。
其实从一开始三个新人进来的时候，楚忧就注意到了这个沉默得有些过分的少年。
单论长相，他是三个人里最出众的，出众的不在于五官的精致立体，而在于他的气质。
他身上隐约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和他一身黑的装束搭配起来，活脱脱一幅散发着墨香的书画卷。
但是，少年实在是太沉默了，沉默到有些显闷，空有一身秀气也被掩盖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楚忧还发现兰笙盯着自己看的时间格外长，但要说他没有礼貌，每每楚忧回望过去，他的视线又会像缩进壳里的贝壳一样缩回去了。
和兰笙短暂地握过手后，平时妙语成珠、擅长谈笑的楚忧，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好，干脆简单地问了声好就算走完了过场。
“哎哟，这小子眼神可真有戏。”和楚忧打完招呼后，兰笙还站在原地不动，倒是旁边一个30来岁的年轻导演凑了过来，看着兰笙新奇道，“这要是以后培养培养，肯定能成不错的演员！”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出声的不是少年，而是经纪人钱百会，他拍了拍兰笙的肩膀，提醒兰笙好好给对方打招呼。
“汪哥好。”兰笙又是简洁地开口。
“哟。”汪导演明显被这声“哥”哄高兴了，“你叫兰笙是吧？很好听啊，字是哪两个字？”
“兰花的兰，竹字头的笙。”兰笙说。
“折兰为笙，好名字啊。”汪导说，“’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笙，最是声绕梁尘、余音三日，这句诗就是形容它的。以乐器为名，又有成大器的含义在里面。不管是读音还是寓意都很棒了。你父母难不成是让你做个演奏家吗？”
“您这话可说对了。”钱百会道，“他父母就是音乐老师。还不是普通的老师，是名校的教授呢。”
据钱百会介绍，兰笙的父母是堪称古典演奏家的大拿，日常不是忙着在世界各地巡演演奏，就是到各种音乐学院做特聘讲师开讲座。
而兰笙的父母任教最久的大学，楚忧恰好知道，和他上的大学正好相邻，那是一所颇有门槛的贵族音乐学院，学费高得出奇，能在里面上学的学生，非富即贵。
也难怪兰笙身上会有这样一股气质，这和楚忧那平凡又普通的家庭不同，是真正的书香门第、音乐世家。
“那他是以后就打算跟钱总做偶像了？好好的音乐苗子都被你糟蹋了。”汪导笑道，“要是觉得委屈了，可以来我这里做演员啊。”
“怎么跟我做偶像就是委屈，跟你演戏就不委屈了？”钱百会笑道，“要我说，他现在年纪太轻了，演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演员这东西，凭的可是阅历和经验啊。”
“话是这么说，其实是不舍得他吧？”汪导道，“当时是怎么进婉业的呢？自己面试，还是别人介绍？”
钱百会：“是他自己投了简历来面试的。不过啊，我后来才知道他爸爸不同意他当偶像，那个时候他面试都过了，都要签合约的当口了，突然被他爸爸拦住，还是我花了好久疏通的呢。”
楚忧注意到，在钱百会跟汪导聊天时，旁边站着的兰笙始终不卑不亢，虽然话少而简洁，却很让人舒服，这样沉稳大方的态度，甚至减轻了刚开始给人的沉闷印象。
这种反差，让楚忧不由得疑惑了一下。
怎么一面对自己，就变得不会说话了？
而且，究竟是不会，还是不想呢？
除了三个新人，楚忧当然也注意到了钱百会这个经纪人。
一些吸引人眼球的拍卖会在卖东西前，总要设置一两个能说会道、善于活跃气氛的主持人，钱百会给人的第一印象正像这样。
他身材微胖，个头不高，笑起来脸上还有酒窝，亲和力简直max。把他放在拍卖台上，他似乎马上就能口若悬河地介绍起商品。
楚忧注意到，钱百会对楚忧格外关照，在领着新人们跟前辈们认识的时候，他几乎只站在兰笙那一侧，其他两个人他只是象征性地照拂一样。
难怪。
受着这样明显的偏爱，所以面对前辈时也大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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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彩排，但综艺到底和电视剧电影不一样，并不需要艺人们真的坐着围绕着剧本来表演，更多的是导演向三个新人解释自己想要达成的节目效果，对新人进行训练。
说白了，就相当于是一次特训。
正式开始之前，有人说要去趟卫生间，便多了几分钟空隙时间，钱百会趁机叫住兰笙，把他带到了会议室门外。
“你刚才对前辈，怎么话那么少？”两人前脚刚出门，钱百会便开了口，意味深长地看着兰笙，“我问你，你是不喜欢楚忧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兰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