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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陌生女人 ...


  •   暴雨后的晨光刺破窗帘缝隙,在程砚秋的睫毛投下细碎阴影。林知夏屏住呼吸描摹她颈侧起伏的血管,却见那双涂着玫瑰甲油的手突然按住画纸:"该去上课了。"指尖残留的油画颜料蹭在少女手腕,洇开一朵褪色的鸢尾。

      深夜的画室飘来威士忌的醇香。程砚秋倚着画架摇晃酒杯,丝绸睡袍滑落肩头,锁骨处蜿蜒的旧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过来。"她突然开口,林知夏踉跄着撞进她怀里,鼻尖撞上冰凉的酒杯,"看看这幅画,像不像我们?"

      画布上,两具纠缠的人体被钴蓝色海水吞噬,唯一的暖色是交叠的指尖——玫瑰色与肉色在颜料堆里灼烧。林知夏的指甲掐进程砚秋的腰,换来一声带着酒气的轻笑。空调外机在雨里轰鸣,她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疯狂生长的藤蔓。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程砚秋突然起身收拾画具。她往行李箱塞进行李时,玫瑰色甲油磕在金属拉链上发出脆响:"我要去巴黎。"林知夏拽住她的睡袍下摆,却被甩开:"别把一时的冲动当□□。"晨光爬上窗台时,只留下满地撕碎的素描稿,每张都画着戴着珍珠发卡的侧脸。

      三个月后,林知夏在美术馆的转角驻足。巨幅画作《熔金》前挤满人群,画中女人的玫瑰色甲油在光影里流转,而相拥的人体中间,悬浮着半支折断的口红——膏体上的"Z"字被无数人猜测含义,却无人知晓那是某个梅雨季,在画室长沙发上,被咬断的滚烫誓言。
      梅雨季的画室蒸腾着潮湿的热气,林知夏的铅笔"啪嗒"掉在地上。程砚秋倚在门框,玫瑰色甲油正勾着陌生女人的手腕——对方黑色皮衣下露出大片荆棘刺青,烟嗓混着薄荷味漫过来:"这就是你总提起的小朋友?"

      调色盘在桌上晃出涟漪。林知夏看着那个女人熟练地从程砚秋抽屉里翻出威士忌,玫瑰色甲油抚过她后颈时,自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深夜的走廊传来压抑的笑声,她贴着门缝望去,正撞见两个身影在月光下交叠,程砚秋的珍珠发卡跌落在地,滚到她脚边。

      "这是我学妹,来谈画展合作。"早餐时程砚秋推来温热的牛奶,玫瑰色甲油在瓷杯上敲出清脆声响。林知夏盯着她锁骨处新鲜的红痕,突然掀翻餐盘。瓷片飞溅的瞬间,那个刺青女人踩着满地狼藉逼近,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小野猫,想咬人?

      林知夏被抵在画架上时,闻到刺青女人身上混着硝烟味的雪松气息。对方指尖的金属戒指硌着她的喉结,荆棘刺青顺着锁骨蜿蜒而下,"程砚秋最讨厌别人失控。"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玫瑰色甲油叩击门框的脆响。

      程砚秋倚在门口,丝绸睡袍松垮地挂在肩头,露出大片暧昧的红痕。她慢悠悠点燃一支烟,玫瑰色甲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叶昭,放开她。"语调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却让那个叫叶昭的女人突然笑出声,在林知夏耳畔低语:"听到了吗?你亲爱的继母,在护着你。"

      深夜的画室浸在蓝调月光里。林知夏蜷缩在画纸堆里,听见程砚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玫瑰色甲油挑起她的下巴,带着烟味的吻骤然落下,比松节油更呛人。"怎么?"程砚秋咬着她耳垂,"看到我和别人亲密,会难过?"少女突然反客为主,指甲在对方后背抓出带血的纹路。

      第二天清晨,叶昭靠在玄关把玩着珍珠发卡,黑色皮衣与程砚秋的真丝睡裙形成刺目对比。"看来有人宣示主权了。"她将发卡抛向林知夏,荆棘刺青在晨光下泛着冷意,"不过小野猫,你知道她为什么总在深夜对着你的画像哭吗?"

      画室的门被重重摔上。林知夏攥着发卡冲进暴雨,身后传来程砚秋慌乱的呼喊。雨水冲刷着街道,她突然想起那些偷藏在素描本里的情话,此刻正和珍珠发卡一起,在积水里折射出破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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